“不会，不会！”面对热情的小青年，张二牛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兄弟来找工作？”
“是呀。”
“我们有个砖瓦厂，缺人手，因为在郊区，所以去那儿找工作的人少。那个厂的老板是我堂哥，我平时就在这火车站附近帮忙物色人力，有没有兴趣？”
张二牛一听是来给自己推荐工作的，还是砖瓦厂，眼睛一下就亮了。
“砖瓦厂行啊，我之前干过，我们家盖房子的砖就是我自己烧的，和泥烧砖咱都会。”
“那感情好，要不咱去看看，环境行的话你就干，不行的话我还给你送回来，免费车接车送。”
“包吃住吗？”
“包吃住，一个月八百块！”
张二牛一听就站起来了，乖乖，包吃住一个月还八百块，王大川在镇里送信一个月才五百，我干上两三年回家不就能存个两三万了？越想越激动，张二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意气风发的回到家里，骑上了新摩托车，看上了二十九寸大彩电。
“怎么样啊兄弟？”小青年小心翼翼问道。
“行，走吧！”张二牛背上包，跟着小青年走了。
上了小青年的面包车，晃晃悠悠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程，路上小青年还帮张二牛买了一顿猪脚饭，张二牛吃的那个香。
“兄弟，到了厂里，一天三顿饭，顿顿有肉腥。”
“好好，天天吃野味，猛地吃顿猪脚，还真香。”张二牛小心翼翼的扒着饭菜。
又走了一个来小时，小青年将面包车开到一个砖厂内，停下车，叫张二牛下车。
张二牛下了车，跟着小青年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方内。张二牛刚一进屋，就被四五个大汉摁住了。先是一顿拳脚，将张二牛打的站不起来。
一个管事儿模样的人将张二牛的包拿走了。小青年跟着管事儿人来到另一间房子里，接了一沓钱，数了数，笑嘻嘻的装口袋走了。
张二牛被人扔在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里，屋里又潮又湿，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张二牛浑身酸疼，躺在屋里动弹不得。
到了傍晚，四五个大汉又过来将张二牛拖出去胖揍一顿，也不往要害地方打，就挑屁股以上头部以下揍。完后，又将他扔到那间小屋，也不给吃饭。张二牛躺在小屋里**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大汉们又来了，张二牛被拖出去绑在一根木桩上，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到了中午的时候，大汉们过来解开绳子，一桶冷水浇在张二牛头上，把张二牛冲的有了点精神。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蜷缩在地上的张二牛祈求道。
这时候，管事儿人过来了，看着焉儿了吧唧的张二牛道：“想不挨打，就得干活！明白了吗？”
“明白了！”
管事儿人很满意，给手下示意，两个大汉架着张二牛来到一个大房子里面，大房子是个通铺，地上撒着生石灰，光线也比较充足。
两个大汉将张二牛扔到一个干草铺成的床铺上走了，过了一会儿，有人送来了两个馒头一碗水，顺便将张二牛的双脚用铁链子栓上，然后用一把锁给锁上了。
张二牛伤的不重，就是饿了二十多小时，又被太阳晒了一上午，身子有点虚脱。吃了馒头，喝了水，一个多小时后就好多了。
到了晚上，又有十四个衣衫褴褛的人来到了大房子里，十四个人个个都带着和张二牛一样的脚铐。
大家各回各的床铺，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两个大汉将大房子的铁门一锁就走了，过了一会，一筐子馒头和一大罐子清水被送了进来。
大房子里的人就去拿馒头，舀了清水，坐在自己的铺子上吃起来。张二牛也去拿了馒头，一边吃，一边观察这十四个人。
大家并不抢馒头，因为馒头足够，到了最后筐子里还有剩余的馒头没吃完。大家吃完馒头，躺在铺子上就睡，期间有小便的走到大房子的角落里就尿了起来。
夜深了，大通铺灯火通明，内外都静悄悄的，只有蛐蛐的叫声，张二牛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双手抓紧铁链子以防发出声音，悄悄的走到铁门旁，靠在铁门旁边的墙上。
铁门是用钢筋焊接的，方便外面看到里面的情景。
张二牛隔着铁门偷偷往外面看，房子外面是一盏五百瓦的大灯泡，照的外面一片雪白，两条大狼狗栓在五六十米外的木桩上，正趴在地上睡觉。
突然有人拉了拉张二牛的裤脚，张二牛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正给他悄悄打手势。
张二牛悄悄躺在汉子的床头，两人咬着耳朵以蚊子的哼声似的声音小心交流着。
“新来的，别看了，小心被监工看到，就得挨打了！”
两人做了自我介绍，原来汉子也姓张，名一水，是从东北过来的，也是被人从火车站骗过来了，在这里已经干了两三年了。
得知张一水竟然呆了两三年了，张二牛大吃一惊，难道自己也要困在这里这么久吗？
“怎么不想办法逃出去啊？”张二牛问道。
“你看到大狼狗柱子上面挂着的那根骨头了吗？那是人的大腿骨！”
“他们敢杀人？”张二牛出了冷汗。
“怎么不敢？光我在这儿的两三年里，就有四个人被打死了。有不服管教的，有逃跑不成被抓的。其中三个人被打死后直接仍到窑里烧了！外面的那根大腿骨，是最近想跑，被抓住后打死的，尸体直接当着我们的面喂狗了！窑厂一直保持着十五个人的劳力，如果有人死了就再骗别人进来。”
张二牛听的毛骨悚然，久久不语，最后躺回自己的铺子上睡了。
第二天，五点钟，天擦亮，就有人过来拿着棒子敲铁门了，大家赶快起身。张二牛也赶紧起来，跟着大伙排队走出了屋子。
屋外，有人拿着一串标着号码的钥匙，将大家的脚铐打开。
在外面，放着一筐子馒头和热开水，大家轮流拿了馒头端了杯开水然后走进了干活的场地。
“新来的，他妈的给老子排到最后面去！”一个大汉吼道。
张二牛赶紧从队伍中间出来，站到了最后一个，拿了馒头和热水跟着大家进了厂地。大家各自找个地方，蹲那儿大口的吃起来。
十分钟吃饭时间，监工拿着哨子一吹，大家赶紧起身将茶缸放在一个水泥砌成的台子上，跑到自己的岗位上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