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点多钟,果然见王大川骑着摩托车,慢吞吞过来了,张二牛立即从石头上跳起来,站在了小路中央。
王大川骑过来,下车,将摩托车停在一边,从兜里掏出一颗烟卷,拿出ZIPPO潇洒的点上,抽了一口,抬起头,轻蔑的看着张二牛。
“你小子为什么要陷害我?”张二牛恨恨道。
“看你小子不顺眼。”
“我揍你个狗日的!”
张二牛握紧了拳头就要上前,却看到五六个人拎着木棒朝这里跑来,是隔壁村的几个痞子,平时和王大川玩的好,张二牛连忙将后腰上别着的砍刀拉了出来。
几个痞子见张二牛手里有刀,也都不敢上前,只是将张二牛围了起来。
“哟呵,现在胆子可比小时候大多了,敢拔刀了!”王大川说着走到张二牛面前。
“来,往这儿砍,我眼睛眨一眨我是你孙子!”王大川伸伸脖子指着自己的喉咙道。
张二牛舔舔嘴唇,松了松握着的砍刀。
“砰——”王大川伸手握住张二牛的砍刀后一头顶在了张二牛的鼻子上。张二牛只觉得鼻子一酸,脑袋一蒙,手里的砍刀就到了王大川的手里。王大川打架在乡里都是出了名的,作战经验相当丰富,一个回合就解除了张二牛的武装。
“给我揍!”王大川一声令下,几个痞子瞬间就把张二牛踹倒在地,也不用手里的木棒,就用脚往身上踹,张二牛想站起来,痞子们根本不给他机会。
揍了一会儿,张二牛彻底不反抗了,绷紧肌肉,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尽量减少皮肉上带来的疼痛感。王大川见状,让大家停了手。
“把他裤子给扒了,抬到刘寡妇家门口游街!”王大川下令,痞子们一哄而上,按住张二牛的手脚和头,张二牛蛮力不小,扭动着身子不让他们解腰带。有人干脆直接坐在了张二牛的身上,这下,张二牛被制服的死死的。
“谁敢扒老子的裤子,老子今晚上拿刀捅死他全家!”张二牛发狠道。
正在扒他裤子的一个痞子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王大川见状将他推到一边,伸手就去解张二牛的裤腰带。
“别扒了,我求求你们了!”张二牛终于彻底丧失了斗志,哭出了声。
“不扒也行,从我裤裆里钻过去,我们这件事就算两清了!”王大川说道。
张二牛摇摇头,不答应。王大川又去解他的裤腰带,马上就要解开了,张二牛同意了。
“趴下吧。”
痞子们将张二牛放开,张二牛哭哭啼啼中趴了下来。
一个放哨的痞子匆匆跑过来,跟王大川耳语了几句,王大川也跟他说了几句后悄悄的推着摩托车走了。
那痞子两腿岔开,站在了张二牛头前。张二牛抹着眼泪,低着头哪里知道岔着腿的不是王大川,慢慢就从对方胯下钻了下去。
“好!”痞子们一哄而散。
张二牛失魂落魄一般,站起来随便拍拍身上的土,刚要转身去找砍刀。发现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定眼一看,正是小梅娘俩。
原来,昨晚王大川老爹给小梅娘一张贫困补助单,村里总共也才三个名额。今天一大早,王大川便通知小梅娘去乡里领补助。这才有了小梅娘俩看到张二牛钻痞子裤裆的一幕。
小梅娘拉起小梅就走:“哼,扶不上墙的烂泥!”
张二牛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拖着身躯回到家中,关上门,躺在床上,一行浊泪顺着面颊流到了耳垂。
晚上小梅娘来了,将一百二十三块钱扔在张二牛床头就走了。
张二牛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没喝过水,没吃过东西,急的二牛娘坐在床边一直抹眼泪。
到了第三天凌晨三四点,张二牛突然下了床,径直走到灶房,舀了一瓢水,一口气牛饮而尽。抓了柴禾生火做饭。吃了两碗捞面,回屋里收拾了衣服,揣上那一百二十三块钱。出门时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弹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在了包里。
张二牛走出屋外,来到西屋,隔着窗户对西屋的二牛娘说了一声,“娘,我出去打工了,赚了钱再回来孝敬你!”说完转身就走。
二牛娘慌慌张张披上衣服,拖着鞋子开了门,张二牛已经走远了,二牛娘坐在门槛上哭成了泪人。
张二牛顺着山路大步走下山,回头看看村子,心道:“老子不混个人样就不回来了!”
张二牛走到镇上,买了几个火烧,坐了公共小巴车来到县城,在县城汽车站问了问,到SZ市的长途车下午四点多才发车,买了车票就在候车室等着。
去SZ的人很多,张二牛没出过远门,没经验,上车时候没抢到好座位,坐在汽车最后面。发动机哒哒哒响着,热的要命,到了第二天夜里十一点多才到SZ市。
下了车,没地方去的张二牛干脆重新来到候车室,将包放在凳子,往凳子上一躺,枕着包就睡。实在是太困了,即使人声嘈杂,张二牛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亮,张二牛醒来了,坐起来揉揉膝盖,然后站起身活动了两下,抓起包想上厕所。一看,包被人用刀片割破了,赶紧翻开包看了看,还好什么都没丢。其实包里也没什么东西,就一身换洗的衣服,弹弓,身份证和两个吃剩下的硬的硌牙的火烧。
包肯定被小偷割开了,想到这里,张二牛赶紧摸摸口袋。坏了,裤子上四个口袋,上衣的两个口袋没有一个不被小偷割破的。一百二十三块钱,除了买票花了九十三,剩下的三十块一分都没有了。
张二牛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看着被割的不像话的裤子,摇摇头,来到厕所方便了一下,顺便换了一条裤子。
张二牛出了候车厅,坐在立交桥的台阶上,一边啃着火烧一边想办法。在这里举目无亲,借钱是肯定借不到了,只能想办法挣钱了。得找个工作,能包吃住,一个月少点儿工资也行,先养活自己再说。
干什么好呢?听说建筑队里要劳力,管吃管住,自己也就一膀子力气,干建筑队最适合不过了。正想着,突然一个小青年走了过来。
“兄弟来根烟?”小青年递上一只烟卷凑近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