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推门进来，跟着报告，“厅长，来了有一百多人，都是姓赵的那人的左邻右舍乡里乡亲，要求警察厅释放云医生。”
“放屁！”赵敬猛回头，眉峰倒竖瞪着萧肃，气得隔窗直指楼下的草民，“就就这帮子乌合之众，他们要警察厅放人警察厅就能放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杀人凶手，就他们嚎两声儿，就没罪了？啊！这天底下就没有犯人了！”
听他一口咬定云都是杀人凶手，萧肃的嘴角就垂了下来，他脸色也难看得看着赵敬，“这云医生有没有杀人还不确定，厅长怎么能以杀人凶手称呼之？”
赵敬乜嘢他一眼，冷哼，“怎么？你也想袒护她啊？”
萧肃一口否认，“我不是袒护，我只是就事论事。”
“怎么？你还想当这个案子断案的法官不成？”赵敬极轻蔑得撇他一眼，径直走到办公桌后，瞧着二郎腿喝起茶来。
萧肃跟着走到他面前也是闲适的模样，“我不是法官，但我是个探长，所以对这事也有发言权。对于这件事吧，我自然不能做出唯心的判断，警察办案还是讲究证据的。”
赵敬撇着嘴，看着萧肃是完全不怕他能有什么可推翻他定论的证据。
萧肃几不可查得勾了下嘴角，“所以，就在刚才，那些村民集结到警察厅门口的时候，我就去了赵老头家。我本想让赵老头现身说法，反驳这些乌合之众的言辞，想不到，赵老头一家居然人去楼空，据说就在云医生被捕当夜，赵老头全家不知所踪了。”
这会子，赵敬就没这么气定神闲了，他眉心紧皱，却还反问萧肃，“谁让你去他们家的？”言下之意竟是责怪他多事。
萧肃不为所动，很不以为然的挑眉，“这件事我不去，别人也回去。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去过了。”
赵敬问：“谁？”
萧肃走至窗台边，将窗户推出去，底下的人似乎更加躁动了，嘈杂声不绝于耳，还有人在喊，“赵老头一家早就逃了，他们收了人家的钱，把云医生送进了牢房，自个儿一家去外地逍遥快活了！”
“警察厅是个瞎的，光听个老头子胡话，根本不明察秋毫，冤枉好人。警察厅的人”
底下骂声一片，人群中几个戴眼镜的格外明显。赵敬躲在窗栏后面往下看，皱眉问，“这几人是谁？是他们在聚众闹事？”
“非也。”萧肃给他解惑，“这些人是报社的记者，在我去赵家的时候就遇到过他们，他们也都知道赵老头一家逃了。而且也跟赵老头家附近邻居搜集过证据，证明赵老头家却又双胞胎，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还活着。”
“就算一个还活着，怎么能肯定这个才是让云医生看病的那个呢？保不齐是死了的那个！”赵敬还在坚持。
萧肃忍了忍脾气道：“我们就当云医生医治的是死了的那个，那也不能保证他之死与云医生有关。但从赵老头一家告了云医生后不知所踪这一点可推论，此事必有蹊跷。”
闻言，赵敬随意得挥挥手，“蹊跷也要好好查，可不能说让几个人喊两声冤就把人放了是吧？你去，到下面去把人群给驱散了。为着警察厅喊，像什么样！”
萧肃气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他气恼得对赵敬喊道，“厅长，您这样就不怕引起民愤。既然此事有蹊跷，那就应该先把人放了，再把赵老头一家找出来好好质问，他若能拿出证据证明云医生治死了他儿子，警察厅再抓人也不迟。”
“那怎么行，万一犯人逃了怎么办?”赵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萧肃气得牙齿磨得咯咯直响，“未定罪之人就不是犯人”
他话还未完，赵敬就不耐烦得竖手，“你不用说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个云都跟你们郑少帅关系密切，你想袒护她。我告诉你，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就算是你们郑少帅，犯了法，我照样是要抓的。”
他这话可不是对应如今郑云卿的处境，萧肃气得恨不能对天吼两声。
正琢磨要怎么反驳呢，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赵敬就让人进来了，一个小警察啪嗒一下敬了个礼，“报告厅长，德功医院的院长来了，要见您。”
“陶院长？”赵敬眯觑了两眼，嘀咕：“这老头肯定是为了云都来的。”扬声吩咐，“你让他进来。”
陶院长进门，帕子试了试汗。这是在门口跟百十个人挤着进门挤出来的。不过甚欣慰。
赵敬先堆笑招呼，“陶院长，这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
陶院长甩了他一个眼神，接过茶杯先喝了口茶，“我怎么不能来了？我一个好好的医生被你们抓来了，我当然要来了。”
赵敬依旧堆着笑，毕竟陶院长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避重就轻道，“陶院长，您放心，德功医院的医生我一定是要善待的，谁人不知您陶院长那是真正的仁心仁术。不看僧面也要看您这个佛面不是？”
陶院长冷哼，“那你什么时候放了云医生？”
“这”赵敬露出为难的表情，“您这就让我为难了，犯人云医生这还没过堂审问呢？”
在陶院长面前，赵敬也是气短了，将犯人改了口，萧肃撇了他一眼。
陶院长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他也没注意。他依旧捏着帕子的胖手往窗台方向上指，“现在这情况你要过堂？行，要么你现在就过堂，要么你先放人，等日后你收集完证据才来抓人。”
这话刚才萧肃就说过了，当时他能以云都跟郑云卿的关系给怼回去，现在他可不能这么说了，于是愁苦了脸，“这陶院长”
陶院长也不给他推脱的机会，他肃容起身，沉着脸对赵敬，“刚才我从楼下来，已经把底下之人的言语听了一清二楚，那赵老头极有可能是收受了人家的钱财污蔑云医生，人都已经跑没影儿了。你们倒好，知道这回事还不放人。莫不是连你们也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要置云医生与死地？”
“这陶院长，您”
赵敬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陶院长逼着更进一步，“赵厅长，我陶然话撂在这里，如果你们今日不放了云医生，明日我德功医院全体同仁罢工，都到你这警察厅来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