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之岺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一来便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样我不想看出来都难。”
“有吗,好吧,有。”白文机为难干笑两声,说道:“、、你知道我母亲她给我相亲的事吧,她一直想让我找个女的,当然我是不会找的。”
荆之岺看着白文机笑而不语,静静听她说完。
“我家情况有些特殊,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母亲最近经常问我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所以就想让你今晚能换上女装,跟我回家一趟,当然你不穿也行,随你。”
荆之岺看着白文机,缓缓道:“区区女装,有何不可呢,让你一上午长吁短叹,眉头不展的。”
“那你这是同意了?”白文机惊的跪坐起来,支着桌子,眼中放光的看着荆之岺。
荆之岺点点头:“嗯。”
白文机有些忘形的笑道:“哈哈哈,我已经让小四给你准备衣服了,待会让小舒给你梳妆。”
荆之岺端起杯子,优雅的喝了一口茶,说道:“原来早有预谋啊,既然如此为何还让小舒给我梳妆,你不行吗?”
“这个我还真不行,我的发髻都是小舒给我梳的。”白文机摆摆手说道,见荆之岺盯着她不说话,轻轻咽了口唾沫,又道:“不过我可以学。”
“嗯。”荆之岺满意继续喝茶。
、、、
白文机离开兰殿后,下午的时候,秦文君把荆之岺带了出来,但衣服还没准备好,于是就在将军府五条街的街口等着秦文君,直到快到傍晚的时候,秦文君才把衣服拿取来。
秦文君带着带着六合拎着包裹驾着马车过来,他下了马车,说道:“我不仅带了衣服,还带了一些简单钗环。”
白文机满意拍了拍秦文君,说道:“深得我意,上车,换好了叫我。”
秦文君点了点头,撩起车帘,进了车里,见荆之岺端坐在车里,露出猥琐的笑容说道:“来吧,之岺公主,小四来替你换衣。”
荆之岺面色不改的说道:“多谢。”
、、
白文机和小舒在外面等着,她脑子在幻想着荆之岺穿女装时是什么样子,温婉大气,贤良淑德,这应该形容气质的,明眉皓齿,朱红轻点,风流妩媚,这应该不适合荆之岺。
怎么还没穿好啊,真慢,白文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突然过来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旁边,小舒拽了一下白文机,她才回过神来看向马车。
这是二王子秦嫪的马车。
随后,车窗帘掀开,露出秦嫪人畜无害的脸,他眯眼笑道:
“这不是文姬妹妹吗?这是在做什么呢。”
白文机连忙跳下马车,示礼说道:“参见二王子,小四去买东西了,我在这等他,车上坐着无聊,便下来透透气。”
秦嫪看了一眼白文机的马车,又瞟了一眼旁边秦文君的马车,缓缓的说道:“是吗,我刚刚怎么见小四刚刚上车了?”
白文机呵呵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太阳还没落山呢。
“有吗,二王子大概是看错了吧,毕竟天快黑了,看错也是难免的。”
秦嫪一顿,笑道:“许是我真的看错了,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和四弟莫要玩疯了,这天都快黑了,早早的回去。”
白文机又施了一礼,回道:“是,二王子走好。”
秦嫪又撇了一眼马车,便放下了帘子,他的马车便离开了。
秦嫪的马车走远后,小舒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公子,还以为他要下车查看呢。”
白文机看着小舒,说道:“瞧你那胆子,他就算怀疑,为了维护他的气度,他也不会下车。不过若是遇见安妃,说不定真能下车。”
小舒嘟着嘴说道:“我就觉得这二王子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但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哥,已经穿好了。”秦文君掀开帘子,伸个头出来说道:“刚刚二哥,没有其他动作吧。”
“他坐在车里,就露一个头,有动作我也看不见啊,”白文机说道:“给我点地,让我上车。”
秦文君挑了挑眉,向后挪了挪,说道“这人长大好看,穿什么都有一番风味。”
然后有唇语说道‘你可别看傻了。’
‘不会’白文机已唇语回之,然后跳上了马车。
再然后,白文机整个人都懵了,半蹲在车门口,看着车内白衣飘然,青丝披肩的荆之岺,仿若画中人。
“我竟然得了一幅画啊。”
那画中人,唇间轻启,说道:“我也得了一幅画。”
“你俩可得了吧,要不要我搬块石头把你俩砸成片,贴在纸上,让你俩真成画。”秦文君翻着白眼看着两人。
“你可真没情趣,怪不得林韵染看不上你,小孩一个。”白文机回神,反唇相讥,而后有道:“下去,小舒还要上来呢,车里坐不下那多人。”
秦文君瞪目,说道:“再来五人也能坐的下,就知道讽刺我。”
然后气哄哄的下车了。
白文机见秦文君下车后,对着荆之岺笑了,“我真的不会梳妆啊,弄疼了,你要说一下啊。”
荆之岺轻轻一笑,漆黑的眼瞳中,流转着无数温柔,最后倾注在一个‘嗯’字之中。
白文机确实不会梳头,无论怎么梳,最后都是乱糟糟的,一旁指点的小舒都快被逼疯了,而荆之岺却气定神闲的在那坐着,随便白文机摆弄他的头发。
白文机真想拿一把剪刀,把荆之岺的头发给剪了。
最后经历了无数叹息之后,挽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发髻,白文机在小舒的指点下,小心翼翼的将发钗插到头上。
然后慢慢松手,累坐一旁,对着小舒说道:“你真厉害,天天给我梳头,可把你累坏了。”
小舒低笑一声,看了一眼荆之岺,才缓缓的说道:“公子你没学过,自然不会,熟能生巧,便不会在这么麻烦了。”
“是啊,熟能生巧,曦儿以后用我的头发多练练。”荆之岺说道。
白文机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想梳头。
一切准备妥当,就可以出发去将军府了,本来就几条街,可是白文机觉得离将军府时而近,时而远。
想快点到家,又不想回家,真是纠结至极。
最后还是到了将军府的门口,白文机先下了车,看着门前的守卫,浑身不自在,在下面踌躇了许久,秦文君都跑进府了,才想起按照礼仪,她要把荆之岺牵下车,于是转过身去,荆之岺已经撩起帘子看了她许久。
白文机伸手出手,说道:“我有些紧张,我第一次带人回家。”
荆之岺轻抬右手,搭在白文机的手上,其姿态像急了一名女子,
“莫慌,有我,你今天上午走后,我可是练了还几个时辰女人的走姿,不会露馅的。”
白文机点头,安心的笑了笑,可是荆之岺下车之后,她就笑不出来。
荆之岺的个子太高了,哪一个女子有这样的个子。
守卫看见自家公子,车上下来一个女子,面上皆露出诧异的表情,但是看到那女子的身高,脸上的诧异更深了。
这是男的还是女的,看脸像女的,可是这身高、、心里都道不可妄猜。
白文机领着荆之岺进府,一路上满是仆人们投来的异样眼光,有人偷笑,有人叹息,有人热泪盈眶。
是哭,她终于找到人了吗?
秦文君早就跑到白夫人面前,跟她先通了话,说白文机带了个子拔高的女人回来,让白夫人移步正厅去看。
白夫人没有丝毫惊讶,跟着秦文君去了正厅。
到了正厅之后,白文机带着荆之岺已在正厅中等候,白夫人坐在主位上,打量了荆之岺许久,白夫人没发话,在场的所有人也不敢说话。
良久,白夫人才平静说道:“坐吧。”
听到这话白文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母亲要拿杯子砸她。
荆之岺掐着嗓子回道:“谢夫人。”便落座了。
白夫人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住在哪里,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有婢女前来上车,趁着间隙,偷偷低着头打量着荆之岺。
“母亲、他、他叫荆之岺,今年二十三了。”白文机连忙回道。
“问你了吗?”白夫人微微斥道,白文机立马闭了嘴,秦文君在一旁偷笑,也就只有姨母能能治了白文机了。
白夫人继续道:“金?天邑城倒是少见,不过二十三岁还未出嫁,更是少见。”
“一生只想得一良人,之前未遇,故而未嫁,而今遇到,只想执手一生,还望夫人应允。”荆之岺恭敬地说道。
“一生?小儿妄谈一生,这两个字可不是说出来唇间轻碰,说出来这么简单的,多少痴儿怨女开始时都说一生,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这两字是花费大量时间和经历去维护的。”白夫人眼神冷漠的看着荆之岺,唤道:“曦儿啊。”
“在,母亲。”白文机起身应道,荆之岺微微蹙眉。
“这女子虽然不错,高子高高,人长得也还行,但两人的之间身份地位也是很重要的,人生就想一碗清水,是黑是白,皆在一步之间,你莫要选错了。”白夫人平静的说道。
“母亲?”白文机不懂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话中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赞同。
“我乏了,你们请便吧。”白夫人起身说道。
说完,便带着刘妈妈离开了。
秦文君看着白夫人离开的身影,走了过来,说道:“姨母,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荆之岺的事了。”
白文机沉了沉眼眸,十八年了,她始终摸不透,母亲究竟是怎样的样的人,又到底要她怎么做,才能如了母亲的心。
而后转身对荆之岺笑了笑,说道:“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