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觉得,他和潘大壮人现在最好都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以防止出现脑溢血这种事,虽然可能是他把情况想得太悲观了。
车子驶过连绵不断的山峦,只是这次并没有什么超级大货车,也没有一个穿着红色短裙化着浓妆的女人,他们这么平常的驶过这段山路,平常得让王海几乎感觉他看到了奇迹。
在经过那处海峡,王海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现在这一刻是今天之中最让他感到放松的时间。
潘大壮也是,他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的景物,一会出现惊讶,一会闪过绝望,直到最后全部都回归平静,没过多久后,他又背靠着椅背,沉沉地睡过去。
车子一路驶过安静的山区,迎面遇见几辆车子后,终于驶上高速通道,正式进入二十四区。
王海没有着急的去什么大学城,而是找了一间大医院,把潘大壮喊醒。
两人来到服务台领了号后,这才去神经内科问诊。
得到的结果并不算太好,王海听不明白医生说的专业术语,他只见他全程表情严肃的指着他的脑部ct图,并建议他和潘大壮两人先住院几天,好好调养好身体再出院。
两人刚换上病服在病床上躺下,就有护士进来帮他们打点滴。
王海在手上扎了一个细针后才抬眼往窗外看,看到窗外一片深蓝,他才惊觉现在已经是凌晨5点多。
原来他之前已经在里世界折腾许久了。
王海想着,看着周围一片纯白的布景,上下眼皮子不自觉的开始打架,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王海是被一阵电视声吵醒的。
新闻里的警笛声长鸣,好像是在报道某制药厂的老总杀害花悸少女的新闻,接着王海一睁开双眼往电视上看,就看见左下角放有的一张五寸照片。
照片中的少女面容青涩,但从她那挺直的鼻梁,丰厚的唇形,王海不难认出她就是他在里世界里面梦见的那一个化着浓妆,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梦里?”
王海正疑惑着,电视上的画面突然一转,移到他和潘大壮昨晚苦苦挣扎的那一段山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海里打捞着,没过一会儿镜头已经切到一辆出租车被人从水里打捞出来的画画,镜头再切,已是一个红衣女人倦缩在后备箱的画面。
不仅如此,镜头还切到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色塑料袋,袋子鼓鼓的,看那长条的形状,那明显是一个运尸袋,这也说明了,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尸体不仅仅只有一具。
如果昨天他所梦进的里世界是以红衣女人为背景创建出来的,为什么他没有碰见除她以外的人。
整个里世界中只有他和她,还有潘大壮。
王海疑惑的扭头,却见他旁边的床位是空的,床铺平整无折痕,连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昨晚有人睡过。
难道说……
那个黑色运尸袋里装着的人是潘大壮?
一二三四五六七,难道说他真的碰上什么诡异事件了。
“……除了一名身穿红色短裙的花悸少女王某外,警方还在海里打捞到一具男性尸体,据记者在现场的勘察,男性尸体潘某是一名驾车有10年经验的出租车司机。
经过警方初步问讯推断,事发当晚是潘某负责开车载着刘某以及王某途经海北三峡,驾驶期间刘某与王某先是发生过口角冲突,之后又发生了激烈的肢体冲突,刘某失手将王某掐死。
司机潘某发现后曾想过要报警,只是最终还是被刘某杀死,并且连人带车推进海里……”
新闻主持人在说了一长串的话后,左下角迅速将红衣女人的照片换成潘大壮的照片。
照片中的潘大壮比王海遇见到的潘大壮长得还要年轻。
不过新闻主持人刚才说潘大壮当出租车司机已经当了有十年,怎么和潘大壮告诉他的年龄相差这么多。
不对,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而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随缘?你在吗?”
王海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没有回复。
那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他还没有从里世界里面走出来,只要是潘大壮存在的地方就不是真实世界。
刚刚那条新闻就是信息。
只是如果红衣女人真的是这个里世界里面的大boss,她为什么要把像潘大壮这种与他的死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还有那个真正杀害她的刘某,为什么他的一张照片也没有被公开,而且他也没碰上他……
不对,事情非常不对劲。
现在这个里世界里面只有三张面孔,一个是他,一个是红衣女人,还有一个是潘大壮。
王海思绪飞快地转动。
突然的,他脑海里面闪过一道亮光。
为什么他一直以为红衣女人就是大boss,从来没有怀疑过潘大壮才是大boss。
就因为潘大壮一直待在他的身边,而红衣女人是在后来才出现的,而且他还在后备箱里面发现她的尸体,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才是这个异常世界里面的主导者。
然而,潘大壮是这个里世界里面的大boss才能把那些异常解释的。
为什么会多了一辆出租车,而且那辆出租车和潘大壮的差不多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有那车上多了一盒不像潘大壮会用的高级抽纸,还有他未见过面的红衣女人,这一切不过是潘大壮自我否定的把戏罢了。
根本没有什么某制药厂的老总刘某,他刚才所看到的新闻不过是潘大壮愿意变成的结果而已。
梦是愿望的达成。
潘大壮把红衣女人杀害了却不愿意承认,于是编织了这么一个梦,在梦里面,他把自己幻想为局外人,一个完全不认识红衣女人的出租车司机。
现在等他换场景了,已经来到梦境的第二层,他又编织出另一个美丽的理由,借以向他掩饰他不是杀害红衣女人的凶手,并且将自己伪装成为一名充满正义感的出租车司机。
这一切都是梦,虚假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