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染摇头:“你们不需要!因为你们的出现,在温鸾喜的意料之外,她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我们身上,在身份没泄‘露’之前,你们会很安全!另外,我会陪你们一起走!从现在起,我是云笙在大萧的干娘!是当年那个云山‘侍’卫的结发妻子!也是万清和温鸾喜劫杀太子的见证人!”
她说着看向朱颜,说:“跟我说说当年的事吧,包括那个云山,越细越好,能不能打动太后,就看我们的苦情表演了,得到太后的同情和帮助,是我们成功的第一步!”
死城距鲜都约有七八日的行程,七日后,云不染一行人陆续赶到了约定的地点——鲜卑城郊的一处小山村,这小山村里原本有不少住户,后来都城护建,山上生活不便,很多人便搬下了山,留下了不少空房,赵伯他们原来在半山腰就有一处简易的民房,在树木掩映之中,十分的不起眼,算是一处幽静安全所在。.最快更新访问:。
这一路总体还算顺畅,当然,也并非没有惊险。
萧逸庭和莫鱼两位‘花’痴不幸遭受了几个登徒子的调戏,非要拉到小馆里嬉戏一番,这俩人毕竟没当过‘花’痴‘女’,很快就‘露’了马脚,好在两人眼疾手快,很快就结果了那几个小流氓。
萧逸庭抱怨:“长成这样也上来‘骚’扰,这伙人当真是饥不择食!”
云不染吃吃笑:“没办法,谁让你俩身段妖娆呢?”
“我看要怪这鲜卑的‘女’人长得太丑!”莫鱼抹了把冷汗,颇为不解的问:“老忠,你们鲜卑的‘女’人,为什么都那么丑啊?这一路走过来,就没见个漂亮的!”
“因为鲜卑的皇后和公主丑啊!”老忠慢条斯理的解释,“因为她们生得貌不惊人,便见不得长得好看的‘女’人,对丑‘女’大力提拔,福利多多,享有多项特权,对美‘女’却大力打压,虽说不至于每个都抓起来杀头,但心情不好时,总要拿美‘女’开刀,这么一来,哪个美‘女’还敢再扮美?都巴不得把自己整得越丑越好!所以呀,你们见到的丑‘女’,其实也未必就是丑‘女’了!”
“竟还有这种事?”莫夏大感好奇,“那你们鲜卑的男人不是惨了?只能跟丑‘女’为伍,会不会恶心得吐出来?”
老忠摇头笑:“虽然万氏极力宣扬丑‘女’的好处,但是,男人们自然还是爱美‘女’的,只是,大都留在闺房之中自己欣赏,有客来访时,再扮丑就是!”
“那皇宫里呢?”云不染好奇的问,“照你这么说,皇宫里岂不是也都是丑‘女’人?”
“皇宫里不是还有太后嘛!”老忠回答,“有太后坐镇,万氏虽嚣张,却也不敢摆到太后的明面上,所以呢,皇宫里的嫔妃倒是颇有几个标致俊美的,不过,皇上品味特别,也难保不把美的看成丑的,丑的看成风情万种,要不然,对着万氏老‘妇’,连我等都觉得不堪入目,他为何还能视若珍宝?”
众人哄笑,免不了又要说些调皮话儿取笑万清一回,眼见天‘色’渐晚,云不染便说:“大家早些吃了晚饭歇下吧,明天可都得打起‘精’神来,第一场戏要是演砸了,后面可就没法演下去了!”
“云姑娘放心吧!”赵伯拍着‘胸’口,“有我老赵在,绝对万无一失!”
“太后的‘侍’卫武艺高强,你们点到为止就好,不必恋战,免得有人员伤亡!”云不染细心的叮嘱,“另外,我‘交’待的几个小细节,一定要做好!栽赃陷害这种事,得不留马脚才好!”
次日清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鲜都圣庙普渡寺前,亦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今天,是鲜都太后祭祀圣庙的日子,每年这一天,太后都会素衣素食在寺中祝祷一天,求神灵保佑鲜都国富民安,更祈祷温氏皇族千秋万代永世长存。
往年里,太后总是兴致勃勃,可是今年,她的心境却十分悲凉灰败。
因为皇帝温扬病了。
这一场病,从‘春’日起,至秋末尚未大好,请了无数的名医圣手,喝了无数汤‘药’,却仍是恹恹无神,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精’神差了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若只是这样,倒也无所谓,这皇帝打小儿就是个忧郁多思的种儿,可是,让太后真正焦心的是,皇帝已有大半年不曾涉足后宫了。
他才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充沛的时候,却对‘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致,他对后宫‘女’人没了兴趣,皇室子嗣又从何处来?
想到这儿,又不能不想到那些被万清害死的皇孙,太后坐在奢华的鸾驾之上,远远的望向热闹的人群,有稚嫩的男童嘻笑着在大人的‘腿’间钻来钻去,她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人老了,便渴望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她虽是太后,却也同样是个老人,这些年,宫中公主倒是一茬接一茬不断,可是皇子却是稀罕物,来来去去总活不满一周岁。
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可万清只手遮天,论玩手腕耍心眼,她实在不是这老儿媳‘妇’的对手,又何况,那皇帝还一味护着,宁肯自己无后而终,也不肯惩罚万清。
太后越想越是怨怼,昔日里的祈福盛会,此时突然变了幅模样,如果真有神灵的话,她将祈祷万清立刻马上死掉,万氏一族不除,温氏王朝将很快凋零,取而代之的,是万氏王朝的崛起,到那时,她这个太后,算什么?
太后长长的护甲不自觉的掐紧了手心的锦帕,正心神不安间,忽听不远处的人群一阵‘骚’动,似是出了什么事,她吩咐身边的‘侍’卫武仁:“去瞧瞧!”
武仁点头前去,不多时又返回来报说:“回太后,听说是一个娘子带了一双儿‘女’和老仆人逃出家‘门’,又被他夫君捉了回去,那儿子可能会些拳脚,想要反抗,奈何他爹人多,将他打得半死,那‘妇’人哭得甚是凄惨!”
“有这等事?”太后皱眉,“好端端的,那娘子为何要带一双儿‘女’逃走?定是她那夫君不好!去,把他们叫过来,孤要问个清楚!”
“是!”武仁很快便将那一群人带了来,‘妇’人及儿‘女’都被牢牢绑住,头上还罩了黑‘色’面巾,看不清是什么模样,那个夫君是个骨骼粗壮的大汉,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初时还十分嚣张蛮横,得知鸾驾上的老‘妇’人是太后,这才慌慌的跪了下来。
“孤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太后冷冷发问。
“回太后,是小的家‘门’不幸!这小娘子当年未嫁给小的时,便与他人珠胎暗结,小的不知道,还当是自已的骨‘肉’,养了这么些年,待那野汉子酒醉失言,才知晓这其中曲折,小的气不过,就打了她一顿,不想这‘妇’人竟然带着一双儿‘女’逃跑了,可怜小的养了这双儿‘女’二十年,如今虽知不是自己亲生,但那情感如何说收就收?这才死命追赶,并无报复之意,只想与他们好好过日子,找回从前的光景!”
他说完,撩起衣襟擦眼泪,竟似情真意切一般,但太后是何等人物?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洞’悉人心的本领都快成妖了,怎肯听那汉子信口雌?,当即冷哼一声,说:“听话不听偏听偏信,孤现在想听你那妻子和儿‘女’如何说法,来人,把他们头上的布给孤扯下来!”
那汉子面‘色’微变,嘴上却说:“但凭太后决断!”
‘侍’卫们忙着去掀那‘妇’人头上的黑布,哪知这汉子却身形急转,身子一矮头一缩,竟然钻入人群之中,‘侍’卫们哪肯由他走?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去,只碍着是在围观的人太多,不敢擅自开枪,这时,斜刺里竟然又有几个莽汉冒了出来,手里端着长枪,劈里啪啦就是一通‘乱’‘射’,众人听到枪声,‘乱’哄哄的跑起来,‘侍’卫们大惊,忙回去保护太后,那汉子在同伙的掩护下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后,属下无能,被那贼子逃了!”武仁气喘吁吁的回,“他们还有很多同伙,都带着枪,看来并非等闲之辈!”
“他们会是什么人?”太后细忖,这时,‘侍’卫武义面‘色’凝重的奔过来,递给她一只黑沉沉的铁牌,低低道:“是从那几个逃跑的贼人身上掉下来的!”
太后接过来,放在眼底一看,是一块方形的玄铁令牌,黑底上镂刻着银‘色’的鬼头,那鬼头面目狰狞,‘阴’森可怕,因是镂刻的,又佩戴了许久,鬼头的纹路里有些红‘色’污迹,竟似干涸的鲜血一般。
太后唾了一口,银牙暗咬:“是魑魅卫队的令牌!这万清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竟然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武仁微惊:“这被追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让万后如此煞费心思,不惜在太后面前铤而走险?”
“孤也想知道!”太后作了个手势,武义和众‘侍’卫忙将那些人头上的面巾揭下来,那‘妇’人一‘露’出头来,即凄凄惨惨的跪伏于地,低泣道:“太后……太后,臣妾总算又见到您了!”
“你……你到底是谁?”太后惊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