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这个太子,就永远只能隐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了吗?”绿痕大为沮丧。-
“我有那么说吗?”云不染笑得狡黠,她歪头打量着云笙,“这么英俊的太子,在鲜卑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亮相就不知有多少‘女’人尖叫着来喜欢,我可舍不得把他雪藏!”
云笙原本紧张的要命,被她这么一说,登时松驰下来,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挺’‘胸’昂头,嘻笑道:“云姐姐,原来我很英俊吗?那么,比皇上如何?比‘玉’公子如何?”
四大‘侍’卫闻言一齐起哄:“夸你一句,你就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还敢跟皇上和‘玉’公子比?你呀,至多就是瘸子里的将军!要不是鲜卑人都那么丑,才不会显出你呢!”
“喂,你们四个人,居然这么不捧场?”云笙鼓着嘴,对云不染说:“云姐姐,他们欺负我!你得罚他们!”
“罚!一定罚!”云不染连连点头,“谁敢说我们家云笙不帅的,一律扔到十八宫!”
云笙开心的笑,扯了云不染的袖子,孩子似的腻在她身旁,还不住的对着四大‘侍’卫做鬼脸,他与云不染之间,素来是这么亲密无间亲如姐弟的,看在萧逸庭等人眼里,再自然寻常不过,可是,在绿痕看来,却是十分怪异。
她不悦的打断他们:“说着正经事呢,怎么就‘插’科打诨起来?云笙,云后不是你姐姐,你的年龄比她还大呢!再者,你是鲜卑的太子,太子该有太子的样子,要沉稳内敛,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像什么话?”
云笙一愣,原本的好心情被她这句话一扫而光,他懊恼的叫:“我说过,要我认娘可以,我绝不会去做什么太子!还有,云姐姐永远都是我的云姐姐,有的人,就算是我姐姐,也跟我没关系!”
绿痕登时又气得面‘色’青紫,云不染忙调解说:“好了,好了,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云笙,虽然你不想做这个太子,可是,目前也只有你的身份,能助我们摆脱窘境,所以,就算委曲,你也要忍耐一回!”
云笙点头,乖顺的答:“云姐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听你的!”
绿痕翻翻白眼:“别打岔!云后娘娘,你能不能长话短说?”
“好!”云不染点头,“我们不能把太子雪藏,可是,也不能莽撞的推出去,我们要想一个办法,确保他的身份召告天下之后,不会遭到万氏一族的暗杀。”
“以我们这些人,怕是不可能!”赵伯摇头,“我们这些人,压根就不能出现在太子的身边,因为,皇帝要的太子,是跟他一条心的,而不是跟我们这些他眼中的叛臣贼子在一起!”
云不染赞赏的点头:“赵伯果然想得深远,所以,刚刚逸庭也说,我们没有办法帮云笙……”
“怎么又绕回来了?”绿痕心急的跳脚。
萧逸庭霍地站起,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厉声叱道:“你,闭嘴!真当自己是鲜卑的公主了吗?就算我们虎落平阳,也轮不到你这只犬来瞎汪汪!”
他的雷霆之怒有挟风带雨摧枯拉朽之效,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大的压迫感和凌厉的气势让山‘洞’里的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屏息静气,绿痕也陡地噤声,只有云不染的声音平静清晰的继续下去。
“太后和皇帝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云笙,能保护云笙的人,只有万氏一族!”
“啊?”众人齐齐张大了嘴巴。
萧逸庭却轻嗯一声,说:“云丫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呀!”
“正是!”云不染眯着眼笑,都说相爱的人之间心有灵犀,看来是真的。
“等一下,我没听明白!”‘玉’无痕皱眉,“万氏可是太子的死对头,你们确定这不是把他们往狼窝里送吗?”
“如果没有铺垫,直接送进去,当然是送死,可是,功夫做得足了,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只怕万清和温鸾喜会生怕云笙死掉呢!”
‘玉’无痕眼珠转了又转,‘唇’角微勾,说:“我想,我也有点明白了!”
“我们不明白!”其余的人皆如坠五云雾中,困‘惑’不堪,赵伯更是心急的询问,云不染轻笑:“赵伯,天机不可泄‘露’哦!不过呢,我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一回的戏码,比上次广场夺人还要新鲜有趣的多!”
赵伯哈哈大笑:“好!老夫最喜欢看戏演戏,云姑娘,需要我们做什么,直说!”
云不染招招手,众人聚拢过来,围在她身旁,她条理清晰的做着安排,将自己的初步计划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说:“计划要在鲜都展开,我们人太多,又全是温鸾喜海捕文书缉拿的逃犯,所以,是绝对不能一起行动的,我们必须化整为零,乔装改扮,‘混’入鲜都,在约定的安全地点会面!至于会面地点在哪里,老忠,赵伯,这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
“这个好说!”赵伯点头,“鲜都中我们原就有安全的联络地点,可是,这乔装改扮,我们可不太在行!”
萧逸庭骄傲的笑:“你们不行,云丫头行啊!”
云不染打了个响指,笑得得意:“等一下,看本宫给你们‘露’一手!”
她转身走入另一间石室,对着水盆照影好一阵忙活,一切就绪之后,却没从原来的‘门’走出来,反从侧‘门’无声的绕出,默不作声的站在了众人身后。
大家都仰着脖子等她出来,哪想一等二等,就是不见她人影,晁洋心急,推‘门’去看,室内却空无一人,正惊讶间,忽听身后有一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该不是……这山‘洞’里闹鬼吧?”
晁洋转头,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他惊叫:“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萧逸庭笑:“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
“云姑娘?”晁洋不敢置信的摇头,面前这‘妇’人老态龙钟,一看那姿态那面容,已近风烛残年,跟那个娇俏伶俐的云不染哪有半分相像?
见他惊疑不定,云不染恢复本声咯咯的笑起来,众人皆惊叹不已,云不染则乐呵呵的动手给他们每个人易容。
“易容这活儿,讲究的就是一个颠覆,把你原来的特点完全颠覆掉,极美的要变成极丑的,胖的要设法变瘦,凶悍的要妆扮得温柔,要让易容后的你,和原来的你,有天差地壤之别,让别人一看到你,就会想,这人跟那人完全八竿子打不着,这样才算成功!当然,光有面容颠覆不行,肢体语言,面部表情亦要相应做出变化!”
她边麻利的忙活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易容的人,“赵伯,你正气浩然,我要把你这一点改掉,所以,从现在起,你是一个喜欢勾栏妓馆的老‘色’鬼,嗯,还缺一身‘花’哨点的衣服,云闪云轻,记下来,待会儿去偷一件!”
“记得喽!”俩孩子掩着嘴笑个不停,赵伯则哭丧着脸嘀咕:“我?老‘色’鬼?”
“对!”云不染点头,“好了,现在,您到一边去,琢磨一下平日里见到的老‘色’鬼是什么模样,就按那个扮!哥哥,你来!”
‘玉’无痕气度潇洒的走过来,云不染摇头:“哥哥,你这模样太拉风,这么走出去,就算没有温鸾喜来捉,也会被鲜卑的丑‘女’人给生吞活剥了!好了,从现在起,你记住,你是一个猥琐丑陋男!”
她找了团烂衣服,直接塞到‘玉’无痕的背上系牢,再把外衫放下来,把他溜光水滑的头发‘揉’‘乱’,抓了把草末泥土撒在上面,又拿锅灰抹了脸,左眼角糊了一大把胭指,冷不丁望过去,就是一只超大的红‘色’胎痣,她摆摆手,说:“好了,哥哥,你这副尊容,记得别再给‘女’人抛媚眼,免得挨揍!”
‘玉’无痕对着水盆中的罗锅男‘欲’哭无泪。
“云丫头,我呢?”萧逸庭凑过头来,美目‘乱’眨,“你打算把我变成什么样?”
“你很适合当‘花’痴!”云不染看着他,“嗯,没错,就是‘花’痴!”
她飞快的动手,往他的怀里塞了两团烂棉‘花’,萧逸庭肩宽腰细,体形修长,扮‘女’人很有天份,当然,脸儿太俊不行,会招惹是非,她拿着炭灰脂胭给他画了一张超丑的脸,同时吩咐云闪云轻:“再记一下,还要再偷些‘女’子衣服,最好是青楼‘女’子的……”
‘玉’无痕疯狂的笑起来,萧逸庭翻翻白眼垂下头。
紧接着,轮到四大‘侍’卫老忠等人,云不染巧手描画,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最后,老忠变成了算命先生,晁洋变成了小伙计,程轩成了大肚皮的富商,魏景和苏澈因为生得俊秀,便给程轩作了两妾室,莫夏生得丑而凶悍,最适合作凶巴巴的大老婆,莫鱼则直接跟在萧逸庭后面作勾搭良家‘妇’男的‘花’痴二号。
人人都对自己的新身份新奇无比,各自模仿练习新身份的举止形状,一时之间,山‘洞’之内真是群魔‘乱’舞,鬼哭狼嚎,笑声怪叫声此起彼伏。
绿痕看着云不染,问:“我们呢?我们是不需化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