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岫岩道:“整个的金陵城中,这云哨不过是只有这一个罢了,旁的人就算是有家财万贯,只怕也是没出买去的。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只是记住一点,若是有了危险,就吹响这个云哨,平日里,可是不能吹着来玩儿的。”
傅文卿见他说的郑重,于是点了点头,收下了。待到杜岫岩走了,自己反复地把玩这个云哨,心里一直好奇这玩意儿是如何发出能让十几里之外的人也能听到的声音的,有心要试一下,又担心万一杜岫岩真的以为自己有危险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未免有点“狼来了”的感觉。只得强摁着心里的万般好奇,将那云哨妥当地收好了。
傅文卿按照方子服‘药’,不出几天,身上的毒‘性’已经驱除殆尽,杜岫岩也自然是无碍了。
再说肖十三,战战兢兢地回到了肖府之后,已到了三更时分。肖老太早早地就歇下了,肖锦程也在新纳的一房姬妾康氏处宿了,因此肖十三回到房中之后,除了他的几个通房丫鬟,倒是也没有旁人,他的几个‘侍’妾也早都各自歇息去了。
几个通房丫鬟见他垂着脑袋走进房来,赶忙过来为他宽衣洗漱。肖十三由着她们解了披风,净了面,松了发髻,换过了小衣,径自躺到了榻上,也不让人作陪,放下帐子之后自己一个人发呆。
几个通房丫头见他如此,也不敢多问,只得留了两个在外间守夜,其余的都各自回房睡去了。
这一晚上,肖十三躺在榻上如烙烧饼一般,翻来覆去总是睡不踏实,一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就是哪一支冲着傅文卿而来的飞镖。那支飞镖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闪着幽暗的光泽,如果那支飞镖是飞向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肖十三虽然也是从小习武,但是因为骄纵,并未真正地学到什么真功夫,平日里在那些随从的帮衬下,小打小闹过一过瘾还可以,何曾见过如今日这般惊险的场面?就好比一个生在太平年代靠着三脚猫的功夫自娱自乐惯了的,陡然到了战争之中见到真刀真枪的的生死较量。一下子就懵了,又是害怕又是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外面守夜的丫鬟听他在榻上辗转反侧。知道他向来任‘性’惯了的,也不敢多问,只得好生警醒着,唯恐哪里伺候的不周到被斥责。
一直到了第二日凌晨,肖十三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肖老太君因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儿。本来就觉少,因此早早地就醒了,由着小丫鬟们伺候着洗漱了,用过了早膳,便气定神闲地坐在正堂,候着肖锦程的那些姬妾们来请安。
等候的功夫。肖老太君看了一眼贴身的王嬷嬷,王嬷嬷会意,转身出去了。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又踮着小脚回来了,向肖老太君悄声道:“昨儿个半夜才看完了选‘花’盛会回来的,如今还没有起呢。我问了跟着去的小厮们,先时他们竟不敢说,想必是得了吩咐的。后来我问了咱们派去的人。才知道昨日那傅文卿少爷确在船上遇袭,被一个黑大个子给救了。听他们说话的意思,竟似是这傅文卿少爷的结拜大哥。”
肖老太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状态,伸手抿了抿簪在鬓边的一朵大红菊‘花’,向王嬷嬷道:“你看我这‘花’儿有没有歪了呀?”
王嬷嬷抿嘴一笑,垂手恭敬道:“老祖宗向来是最‘洞’察一切的,这菊‘花’正的很,最配老祖宗呢。”
肖老太君淡淡一笑,伸出胳膊撑住了脑袋,换了一个悠然惬意的姿势,缓缓道:“这菊‘花’虽然这会子开的正好,但是也就是当天好看,只怕到了下午,就要蔫儿了的。”
王嬷嬷恭敬笑道:“蔫儿了怕什么呢?反正我们的‘花’园里面菊‘花’多的是,便是这一朵儿蔫儿了,换一朵也就是了,又不值什么钱的。”
肖老太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很是。这么些年了,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
王嬷嬷笑道:“这都是老奴的本分。”
这时,小丫鬟掀开了‘门’帘子来禀报道:“孙姨娘、赵姨娘、任姨娘、计姨娘来给老祖宗请安了。”
肖老太君微微眯缝了双眼,并未做声。王嬷嬷看了一眼肖老太君的神‘色’,然后正‘色’道:“请她们进来。”
小丫鬟答应着出去了,早有两个站在‘门’口处的小丫鬟掀开了竹帘子,四个穿红着绿的少‘妇’鱼贯而入。
当头的一个是孙氏,四十多岁的样子,鹅蛋脸面,俊眼修眉,颇有几分英气。第二个是赵氏,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圆圆脸儿,眉弯眼小,看起来是脾气很好的样子。第三个是任氏,年纪稍轻一些,约莫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尖尖的小巴,瞧着颇有些心计。第四个是计氏,眼睛大大的,体型微丰,颇有几分娇憨气,也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四个人来到肖老太君面前,依次跪下,齐声道:“给老祖宗请安了。”
肖老太君这会子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缓缓道:“你们来了?大清早的,你们都是年轻人,不比我年纪大了觉少,怎得不多睡一会子?”
任氏眨巴着眼睛,甜甜道:“孝顺老祖宗是我们的本分,每日晨起第一件事情便是给老祖宗请安,若是见不到老祖宗啊,这一整天就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肖老太君嘴角微微翘起:“你说话总是这般讨人喜欢。”
孙氏跪在那里,嘴角隐隐闪过一丝鄙夷,也不作声。
赵氏也道:“老祖宗身体康泰,那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福气了。”
肖老太君这才道:“都起来吧,难为你们的孝心。”
四个人这才起身,依次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了。
王嬷嬷笑道:“康姨娘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请安?她是刚来的,莫不是不懂得我们肖府里面的规矩?”
孙氏在众姨娘中年纪最大,资历也是最老,于是赶紧赔笑道:“按着老祖宗的吩咐。康姨娘第一日来到府里,我就与几位妹妹一起去看过了,也将咱们肖府里的规矩都说与她听了。”
任氏也道:“正是呢。咱们肖府里面晨昏定省的规矩我们都说与她听了,只是不知道今日为何没有来请安呢。说起来,她是刚来的,老爷留在她那里的日子自然也是多一些,只是不论如何,也总不能忘了给老祖宗请安这件大事啊。”
计氏‘性’格娇憨,说话也直爽,笑道:“许是她年纪小贪睡。那也是有的。”
任氏撇了撇嘴,道:“谁没有贪睡的时候?但总不能为了贪睡就晚了给老祖宗请安啊。若是可以,我也是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只是每日里总是记挂着要给老祖宗请安这件第一要紧的事情,便是再瞌睡,也要挣扎着起来,哪怕回去再补觉呢,总不能让老祖宗候着我们不是?”
任氏这一番话既是讨好了肖老太君。又暗里责备了康姨娘,因此肖老太君听了很是受用,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口中却道:“康姨娘年轻贪睡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孙氏在肖府里呆了多年,对肖老太君的‘性’格了如指掌。因此只是低头不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赵氏是个看起来脾气好的,于是笑‘吟’‘吟’道:“老祖宗惯是疼爱小辈的。只是我们却不能不懂得规矩。”
计氏没什么心计,也顺着赵氏的话说道:“总是一岁年纪一岁心,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也是每日里睡不够的觉呢。”
任氏挑高了眉‘毛’,提高了音量。说道:“总是她躲懒罢了,仗着老爷宠爱她。便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连给老祖宗请安都晚了,这要是再往后,可怎么处呢?”
孙氏仍然是低头不语。
赵氏仍是笑‘吟’‘吟’道:“她是老爷新得的,一时多宠爱些,也算不得什么。想着任妹妹刚来的时候,老爷不也是最疼你么?我们都是老爷的枕边人,每日里该是多‘花’些心思怎么样服‘侍’老爷,孝敬老祖宗,那才是正理,若是为了旁事‘操’心,倒是我们的不是呢,便是老祖宗,也不放心不是?”
任氏翻了翻白眼,不再做声。
肖老太君面‘色’岿然不动,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孝顺的,罢了,这就散了吧。”
四个姨娘都赶紧站起来告退,却不忙着走,任氏道:“老祖宗,再过两个月就是您老人家的寿诞了,这时您老七十岁的大寿,可是要好好的办一番的,有些事情如今可就要准备着了。”
肖老太君微微一笑,道:“我这么大年纪啦,已经是土埋了大半截的人啦,还‘弄’那些做什么?到时候一家子随便吃个饭就是了,也不用那么麻烦。”
赵氏也笑‘吟’‘吟’道:“我们自然知道老祖宗是最减省的,只是整个府里就数老祖宗是我们的主心骨儿,老爷那自然是我们姐妹们的天,但是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在我的心里啊,竟是当老祖宗比老爷还重呢。所以我们姐妹几个都觉得,老祖宗这七十的大寿那是一定要好好‘操’办的,老爷必定也是这个意思的,整个金陵城里谁不知道,我们家老爷那是第一个孝顺的呢,就算是二十四孝,那也及不上我们老爷对老祖宗的心思啊。我们跟着老爷年岁长了,都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多少学了一些,虽是仍然不及老爷对老祖宗的孝顺心思多一些,那也是我们跟着老祖宗的日子少了,不及老爷是一出生就教导的,还请老祖宗别嫌弃我们姐妹愚笨,多多教我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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