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悬于空中,几颗星星散落在它的旁边,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茫。
一个矫健的身影翻入温府,又敏捷的蹿进温父的书房里,抽出书桌里的抽屉,小心快速的翻找着什么,忽而,一盏烛火亮起,那黑衣人一惊,拔出腰间的剑,抵在胸前,又后退几步。
“按捺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要有动作了么?”温忠将灯罩罩到蜡烛上,又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佩剑,那黑衣人伸手将一旁的书架推倒,欲趁乱逃跑。
“站住!”温忠闪身躲开了倒下的书架,提剑追上了那个黑衣人,眼见就要被刺到,那黑衣人只好回身,与温忠交起手来。
两人功力不相上下,但打斗声引来府中护卫,一下子多了许多人,黑衣人招架不住,被温忠划伤了胳膊,情急之下他只好丢下一颗*,趁着烟浓的时候飞身逃出了温府。
温忠挥了挥胳膊,待烟雾散了些后再寻那黑衣人已寻不见,他只能愤恨的踢了一脚受伤倒在旁边的护卫。
“杜宇康,你逃不掉的!”
温父推开护在他前面的护卫,几步走到温忠的面前,“忠儿,看清那人的模样了吗?”
“没有。”温忠泄气道,“但肯定是杜宇康,除了他……”
“不可妄下定论!”温父抬手示意温忠住嘴,“我们没有证据。”
“可是……”温忠心有不甘,温父又道,“从今夜起,书房加强巡逻,不可再发生今夜之事,至于那个黑衣人……如果能证实他就是杜宇康最好,如果不能,你不可轻举妄动,听到了没有?”
温忠只能点头。
次日一早,温忠便心急的赶到偏院里,趁杜宇康还没起床,将温贤和温母都叫了起来。
“不可能是他!”温贤辩驳道。
“你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他?”
“我……”温忠垂眸,不甘心的摇头,“没有!”
“那就有可能是他!”
“我不相信!”温贤倔强道,“除非你也有证据证明就是他,否则我不会信你说的!”
“证据么?我有!如果他的左臂上有道剑伤的话那就绝对是他!”
“好,我现在就去他房里看他的手臂,如果有伤,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你必须向他道歉,并发誓绝不再怀疑他!”
“就依你所言!”温忠回道,听此,温贤立即转身出去,却被温母拉住了。
“贤儿你别冲动!”温母安抚温贤,“若真不是杜公子的话,你这样莽撞的去看他手臂,不是伤了你们之间的情谊么?”
“可若是不去证实一下,哥就一直疑神疑鬼的!”
“娘知道!”温母道,“让娘去,娘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娘……”温贤刚开口,温忠就抢着道,“就依娘所言。”温贤无奈,只能瞪了他一眼。
温母来到杜宇康的房间,敲响他的房门,“杜公子,醒了么?”
听到敲门声,杜宇康应道,“醒了。”闻言,温母道,“那能麻烦你开下门吗?”
“好的,晚辈这就来。”
杜宇康起身下床,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几乎是颤巍着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伯母早。”
“早。”温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将杜宇康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杜宇康心里奇怪,便问,“伯母一早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再有几日便过年了,一家人要在一起吃团圆饭,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爱吃的,提早为你准备一下。”
“是这样啊?晚辈受宠若惊,其实……”
“进去说吧,你穿得单薄,外面怪冷的。”不等杜宇康把话说完,温母便又开口,杜宇康只好点头应好,侧过身子让她进来,怎知温母抬脚进来的时候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去,杜宇康见了后连忙伸手去扶。
身上突然多出了重量,杜宇康的腿负荷不了,瞬间加剧的痛感让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间也渗出冷汗……
“不好意思,我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温母站稳了身子,一脸歉疚的说道,见杜宇康脸色不对,心下惊诧,下意识的看向他的左臂,难不成真的有伤?
“伯母要时时当心才对。”杜宇康忍着剧痛回道,温母回神,笑着点头,“是啊!”说着,她又问杜宇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吗?”杜宇康微微侧过脸,不自在的回道,“没怎么,伯母不用担心。”说完便作势请温母进屋。
温贤和温忠都在温母的房里等她回来,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温忠立马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娘,怎样?他左臂有没有伤?”
温贤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然而内心却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他……”温母迟疑着不敢说出口,温忠着急的催她,她只好点头回道,“他臂上确实有伤。”
“果然!”温忠眼睛瞬间放亮,而后又看向温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就去告诉爹!”说完,他就转身急匆匆的出去了。
温贤呆愣的坐在椅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心里难受得无法言喻,有一种信任崩塌了的感觉……
“我不信,我不信,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温母见温贤如此受伤,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道,“贤儿,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你太过单纯了。”
温贤没应声,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会儿,忽而,他突然站起来,道,“我还是不信!我要亲自去看他的胳膊是不是真的有伤!”说完他就疾步往外走,温母拉住他,劝道,“贤儿不要冲动,等你爹来了便知真相,你若贸然去看他手臂,打草惊蛇让他逃了怎么办?”
“我不管,总之我就是不信!”说着,温贤便拂开温母的手,出了房间后便径直跑到杜宇康的房门前,推开门进去了,“杜宇康!”
杜宇康被吓了一跳,见温贤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便问他怎么了,却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后就拉起自己的胳膊,卷起袖子……
杜宇康的胳膊光滑白皙,没有一丝伤口,温贤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不可能是你……”
杜宇康将袖子放下,又问温贤怎么了,温贤紧抿着唇不答,可眼眶却有些红红的,杜宇康诧异,正要问他出什么事了,却听到外面有喧闹声,紧接着温忠便进来了,随后跟着温父温母以及温父的两个亲信。
见到温忠,温贤立即又拉起杜宇康的胳膊,卷起袖子给他看,“你自己看,他胳膊上根本没有伤!”
看着杜宇光洁无痕的胳膊,几人都愣住了,温忠呆了会儿后又摇头否定道,“不可能!另一只手!给我看他的另一只手!”
见温忠顽固不化,温贤又气愤道,“好,就给你看他另一只手!”说着便拿起杜宇康的另一只胳膊,卷起袖子。
同样也是光洁无痕。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这……”温忠一脸难以置信,忽而又回头看向温母,“娘,你不是说他胳膊上有伤吗?”
“我……”温母一脸局促,尴尬道,“我也不知道,他…他扶住我时……脸色明明变得很苍白……”
听完温母的话,温忠又回过头质问杜宇康,“这个你怎么解释?”
闻言,杜宇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侧头看向身侧的温贤,在温贤的眼里,他看到了信任,于是,他扬唇,对温贤回以安慰一笑,而后便对着房里的另外几人解释。
“我的腿疾虽愈,却不能比之常人,只能勉强支撑我行立,无法扶持他人……”
房里一片寂静,温母听了杜宇康的话后更是羞愧不已,温父脸色铁青,看温忠的眼神十分严厉。
“忠儿,向杜公子道歉认错!”
“爹,我……”温忠心有不甘,杜宇康开口,道,“不用了,晚辈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父不答,温忠也不吭声,温贤只好开口道,“昨夜有人夜闯温府,我哥认定那人就是你……”
“原是如此。”杜宇康道,“不怪温兄怀疑宇康,宇康身为臬国人,确有嫌隙。”
“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温贤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杜宇康笑着对他点点头,而后又对其他几人道,“既然宇康有嫌疑,那宇康带来的人也同样有嫌疑……”说着,他忽然肃声道,“乘风、破浪,立刻现身。”
闻言,所有人都诧异的蹙眉,紧接着,两个身着藏青色衣衫的男子便突然出现在房里,他们的速度很快,众人连他们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都没看清。
“属下参见主上。”
看到乘风和破浪,温贤惊诧的瞪大眼,“他…他们不是回臬国了吗?”
杜宇康浅笑着摇头,回道,“谁跟你说他们回臬国了?他们是隐卫,一直在我们身边暗中保护,不然,你上次遭人为难,我又怎能及时得到消息赶回来?”
“……”温贤仍是一脸惊诧,杜宇康又对乘风和破浪命令道,“将你们的袖子挽起来,看臂上有无伤痕。”
“是!”乘风破浪应道,正要挽袖子,温父突然开口,“不用了!”
乘风破浪看了眼杜宇康,杜宇康淡淡一笑,道,“你们退下吧。”
“是!”
很快,两人又如魅影一般瞬间消失,温贤终于回过神,对温忠道,“现在你心服口服了吧?不要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温忠气极,正要反驳,却听杜宇康道,“温贤此言差矣。”
“嗯?”
杜宇康展颜,对他坦然笑道,“宇康自认非君子……”
“呃?”温贤微愣,杜宇康又道,“但一切所为,皆无愧于心。”
“……”看着杜宇康坦荡荡的眼神,温贤心里一阵激荡,他与杜宇康对视片刻,而后面对所有人,肃声开口,“如果你们对他还有任何疑心的话,我们即刻便走,再不回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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