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一脸的看不起的模样,带着些酸酸的味道,听得林萍儿乐坏了,“你评价人家什么都不是,你可是一会别丢了场子。”
不过,林萍儿也觉得张继说的有些道理,舞剑的气势确实没有表现出来,难道真是才疏学浅?林萍儿也坏坏的想到,看来她被张继带坏了。
接着,周轩杨起身道:“诸葛师尊,学生来做一首,送给魁首潇潇姑娘。”
诸葛老爷子点头表示欣慰,这昭阳学院的学子可不能落了名头。
“彩袖殷勤捧玉钟,今夕拚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此诗一出,人们便有了计较,昭阳学院不负盛名,帝师之徒果然。
潇潇姑娘舞姿曼妙,直舞得挂在杨柳树梢照到楼心的一轮明月都不敢抬头,低沉了下去。
潇潇姑娘清歌婉转,直唱得扇底儿的风都已消歇,宾客还未曾察觉。
一时之间可作出这等佳作,实乃博学佳才。本来周轩杨在昭阳学院也是一等一的人物,此等诗词盛会都会参加,在年轻的学子之中属翘首。
当然他还有一个很牛掰的老子,绍兴府同知周广义就是他爹。
宁无双没有等张继直接站起来,他不能再等了,如果张继起来还给潇潇写诗,那他的对手就太多了,他今晚必须带潇潇走。
因为周轩杨的表现太好了,宁无双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并没有逃过张继的眼睛。
“诸葛师尊,县尊,昭阳学院同窗,宁无双自金陵夫子学府游学来此,今日赶上了这花船花魁大赛,沾了会稽县的光,学生于理不懂,多有得罪,万望各位包涵。”宁无双谦虚、赔罪的表情多少化解了众人的敌意。
“学生这首诗,也送给潇潇。潇潇姑娘歌舞俱佳,天生丽质,实在仰慕,古语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献丑了。”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荣风。
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听完这诗句,先前潇潇的惊鸿舞如同鸿雁南飞,在空中翱翔,在人们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姿态优美形象,舞姿轻盈、飘逸、柔美、自如,让人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不错,当真不错”台下学子还有重复低音的,这些描写当真形象生动,让人不得不钦佩宁无双的博学多识。
“看不出来这个阉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啊”张继自言自语道。
“你别骂人好不好,人家作的比你好,你也不能这么诅咒别人吧。”林萍儿一脸不平的看着张继。
“额,口误,口误。不过我还没作诗,你怎么知道,我没他作的好呢。”张继发觉一时口误竟被她听到了,心虚的很,但还是不服气的回应道。
最后就剩下张继一个了,张继起身道:“方才三位学子的诗句都很精彩,作为本县捕头,舞刀弄枪是我的强项,抓贼缉盗、维护本县的治安是我的本分。这些诗词歌赋、提笔研磨的事都是闲来无事的消遣。”
听张继这么说,众人以为张继怕了,怕自己的诗作不如别人,提前打预防呢。
其实张继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很认真的告诉人们他舞刀弄枪的工作很重要,不能过多的看重诗文这些闲情雅致,本末不能倒置。
经过这次花魁大赛,他有这种深刻的体会,文武已失偏颇,社会已走向务虚的道路,不重实际,重面子的逻辑大行其道。
“三位里面我最仰慕洛宁姑娘了,我小作一首,送给她作为一件礼物吧,希望她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一个人怎能长久,一个人又如何和美,对于这样的祝福,洛宁无力接受,她真想狠狠的质问张继。
“层层套套绮罗衫,正正方方披锦肩。
燕燕莺莺音带笑,盈盈款款步生莲。”
张继一边诵诗,一边带笑的盯着洛宁,他知道他祝福里的语病。洛宁无惧张继的目光,迎上去,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听着张继的情话。
“丝丝语语凤凰柱,缕缕声声鸳鸯弦。
久久长长无限意,和和美美一生缘。”
听到这,洛宁明白了,也震惊了。她是精通诗文的,这首诗虽然平淡无奇,但是纯粹的叠字诗,这样的诗词是很难创作的,一般都是佳句偶成,妙手偶得。
张继的这首诗肯定会被传颂,而她也会跟随着被提起,如果她继续在花船上起舞,那么她的身价后更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件礼物吧。
想到这,洛宁朝张继笑了笑,顺便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张继则回了一个怪异的戏谑表情,把洛宁逗笑了。
张继朗诵完毕坐下,一旁的刘保正便开启了玩笑“张捕头,你这打油诗作的挺好的,我听着都押韵呢。哈哈哈”
引得台下众人大声发笑,只觉得张继的诗平实无华,看来是词穷力尽了。
林萍儿是懂诗文的,她反复吟诵了两遍,便觉称奇“啧啧”,看向张继的眼光也变的不一样了。
“喂,这叠字诗,你都可以信手拈来,看来你学识不浅啊”林萍儿都没发现,她对张继的称呼已经变化了成了“喂”。
“好说,好说,林大掌柜的。多谢赞誉”张继一个拱手,表示谦让,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受之无愧的样子。
“脸皮真厚,不知道谦虚。哼哼”林萍儿严厉的斥责他。
少顷,刘保正旁边的一个学子扬声道:“刘保正,你此言差矣。张捕头才是真人不露相,文武双全啊。这首叠字诗虽然辞藻不算华丽,但是洛宁姑娘的音容相貌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诗句颇有画意。”
“写叠字的诗句不少,可是每句都用上叠字可不多见,再说,这八句诗,八组叠字各不相同,别说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翰林院的专修们专门作这类诗,也不知要费多少时间能这么工整、贴切。佩服、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