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犒军(1 / 1)

灯烛下,曹纲小心翼翼地将案卷堆放在案台上,打量着眼前正翻阅兵书的年轻的赤虎王,他目前才+八岁,正是青涩的时候,可已隐隐有往后那股气度了,听闻自他+四起,便从未有过败绩,如上辈子一般。

——膂力过人,天赋异禀,力拔山兮,天资非凡。

曹纲心下不由欣慰。

忽而听到他朝着帷帐外喊了一声,一名随行匆匆进来。

“参领大人,有何事吩咐?”

猊烈道:“估算着路程,明日一早,殿下便会抵达,他就寝的营帐务必仔打扫,不得用军被,换上软褥,另外,洗浴用具一概要用新的。”

随行道是。

猊烈略略思忖片刻:“用干艾熏上几遍殿下的营帐,几角都不得疏忽。”

随行又应下了。

猊烈丢下了案卷,似又想到什么,“殿下的饮食切记清淡,不得让军役做那等浓油赤酱的东西。”

驻军几近四个月,随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冷面主帅说这么多话,未免感到新鲜,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半分端倪,忙恭恭敬敬道:“主帅但请安心,这些琐事末将早便交待了。”

猊烈这才点点头,“好,去吧。”

这才拿起桌上的案卷,看了看,似是烦躁地丢在桌上。

他手不由自主伸到衣襟里,见着曹纲在场,又将手拿了出来,睨了他一眼。

“何事?”

曹纲滞了一下,随口道:“大人,明日殿下便要到来犒劳众将士,可要安排什么接风宴席?”

猊烈轻轻一扯嘴角:“殿下最厌这等糜饷劳师之举,不必了。”

看着他无端露出的几许柔和目色,曹纲心间奇怪的感觉愈甚,只觉得这幅样子看上去,未免……莫非这辈子赤虎王待朝元帝,当真如此死心塌地?

上辈子的赤虎王,虽归于江镜总督府,可野心勃勃,一身反骨,全然不是这般样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曹纲内心里升起巨大的不安来,正待再试探几句,眼前的青年将领已开始赶人了:“夜已深了,若无要事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曹纲吞了吞口水,拜首告退。

待曹纲离去,猊烈终于从怀间将那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小衣拿了出来。

眼前浮现起一张温柔的脸来。

那人虽一概简朴,但因肉嫩,向来只穿这软绸小衣,灯烛下,小衣隐隐流转着白绸特有的光泽。他婆娑了片刻,置在鼻尖闻了闻,小衣上的香气已所剩无几,更多的是沾染的自己身上的气息,他有些不满地拿开。又想起明日便能肆意埋首在他修长雪白的脖颈间肆意地闻,甚至……他喉结动了动,紧紧拽紧了那小衣。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喂养战马的军士拎着水桶远远瞧见有人在那里练拳,定睛一看,不是参领大人又是谁。

虽然以往主帅大人一概起得早,可从未有过这般早的时候——长庚星尚还在西天挂着呢。

忙放下水桶上前请安。

猊烈点点头,收势往营帐里走去。

待天色露出鱼肚白,又有军驿来报,因着前几日下雨,既定的原路怕有塌方险境,故而广安王的车队绕了远的路来,约摸要耽搁半日的功夫。

猊烈沉着脸,让军士退下来。

日头渐渐偏移正中。

几个随行都看出了参领大人今日的不对劲,他似整个人处在烦躁中,从无往日的冷静自持。

一会儿操着大弓没间隙地发泄,一会儿又支着长棍去练场上让+余人陪着对打,一会儿又绑着沙袋绕着练场一圈又一圈,像头躁动不安的猛虎。

好容易挨到了午时,插着广安王府旗帜的车队终于出现在营帐门口。

待马车停稳,貌若好女的广安王一身白蟒箭袖,头束紫金冠,面带和煦的微笑,在女扮男装的倪英的扶持下,从马车上下了来。

猊烈面目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激起的惊涛骇浪有多可怖。他只是喉结动了动,带领着众将士拜首:“参见广安王!”

众人拜声撼天动地。

队末的曹纲又惊又疑,忍不住抬头偷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气度俨然的贵人,这居然是当年那个饱受欺凌、懦弱昏庸的朝元帝?

他惊一则是因为他的相貌,当年那孱弱的三皇子,虽底子长得不错,但因长期受欺凌,走路总畏畏缩缩地躲着肩膀,又因缺吃少穿,看上去总有一种面黄肌瘦的不足之感,如何数年过去,竟长成如此魅惑众生的姿容?二则这进退有度、君子端方的气度……与他印象中实在相差太大了!

正惊疑不定,前方一阵欢呼,他思绪被打断,认真听闻片刻,才知道广安王宣布分拨数万两饷银按军阶品级分别进行犒赏,看众人这态势,这广安王倒是……颇得人心呐。

心下不由起了忌惮,两辈子,到底让当年那个苦孩子成长了。

一番军前讲话后,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副参以上的将领皆与广安王一同用膳,曹纲品阶低微,被安排在了其他营帐。

因军中不能饮酒,偌大的营帐内,众人以水代酒,气氛倒是活跃的很。

李元悯放下了酒杯,不动声色往下首看了一眼,果然,那双眼睛都馋得快要冒出精光了。

他心里有着恼,这蛮子!生怕别人瞧不出那点赤·裸裸的心思么?从他一落马车,他的眼睛便跟长在他身上似得,獠牙似的。

好在不少人也都偷偷摸摸往他脸上瞧,那目光倒没显得太突兀,他趁着一个副参领举杯说话,众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的间隙,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炙热的目光才移开来。

从膳后到日落,李元悯皆在各营帐走动,亲自给众兵士分发饷银,猊烈一直跟在他身后,话也不说,像只忠犬一般。

只有侧身而过时,才能听闻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李元悯抬眸看了他一眼,脸微微一红,又立马将目光移到他处。

夜幕很快降临了,用过晚膳,这一日的犒军之礼总算告一段落。

李元悯在营帐中沐浴,听得倪英一声阿兄,他连忙扯过澡巾将自己擦干净,匆匆换了便装。

刚撩开维帐,便看见倪英跟着一个兵士身后往另一个营帐走去了,而猊烈牵着两匹马侯在那里,见他出来,走近了几步,垂眸瞧着他,半晌,哑声道:“殿下,夜色还早,不如让属下带你欣赏一番这边境风景,可好?”

李元悯心里咚咚咚跳了起来,这借口太烂了!这是馋他了,要将他拐去哪个角落没命地磋磨呢。

他臊起来,却是装模作样地配合他,“也好。”

接过了他手上的缰绳,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当下便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李元悯有些怕了。

二人一前一后策马出了营地。

他们走出去了很远,直至营地瞧不见半点火影,路过一片满是草皮的坡上时,那隐忍多时的饿狼终于发作了。

他一蹬双腿,纵身跃到他身后,李元悯一声惊呼,被紧紧锁在怀里,身后的人腾出一只手帮他掣住缰绳,三两下便一把将他从马上拦腰抱了下来,蠢东西顶着他的,李元悯心里惊了一下。

天!铁一样!

李元悯脸立时烧了起来,趁他稍稍松懈从他怀里挣出来,他往前跑,没两下便被身后的男人扑倒了。

二人在草地上滚了几滚,猊烈沾了一头的草屑,眼睛通红通红的,他牛一样喘着气:“别跑。”

李元悯见他这滑稽的样子不由想笑,却是故意板起脸,赖皮孩子似的:“不让你碰!不许你碰!看下次还敢如此明目张胆不成!”

猊烈哪里听得,只将脑袋钻到他脖颈间乱拱,猛嗅着,李元悯终于教他弄得咯咯直笑。

方才挣扎中他的鞋早已不知丢在哪个角落,他支起一只雪白的足朝他胸口蹬了一脚,青年一时不备被他踹得向后一昂,李元悯连忙往外爬,然而裤脚被扯住,还来不及拉住,啊的一声,身下一凉,竟被他扯了去,身后的人双手居然抓着堆在鼻尖深深吸嗅着。

李元悯简直要叫他羞死了。

怎么能!他怎么可以!简直不要脸!

他羞恼地扑上去要夺下自己的东西来,腰肢被搂住,尖叫着被握了脚腕子一把扯回他身下。

青年急吼吼地只一把抽掉他的腰带,生吞活剥似得扒拉着他。

“阿烈……别急……我的好阿烈,”李元悯换上了怀柔的手段,只搂着他乱拱的脑袋,哄孩子似的,“我过几天才走呢,都是你的,全都是你的,好不好……”

他甚至主动抬起下巴贴上了他的唇,啄吻着,轻轻摸着他的后脖颈,撒娇似的说些软软的话,安抚着这只躁动的饿慌了的野兽。

猊烈不满地咬着他的唇,又舍不得地,拿舌舐着,带着几分发苦的委屈。

这是想了多久!

李元悯心间怜意一起,抱着他向下游移的脑袋,迎合了上去。

夜色温柔,热浪翻滚。

月色下,曹纲躲在远处灌木丛后面,惊得瞪圆了双眼,心间如五雷轰顶!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我居然在忙得焦头烂额的空隙准时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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