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正是一天中,光线最好的时候。
想要找盐肤木,这个时候最好!
“我话撂在这儿,今儿谁的背篓不满,就别想在我这讨到吃食。”
话撂下了,林桃叫着张大妮,往高处走。
“奶?您找啥呢?”张大妮好奇问。
一路上,就看奶寻着视野宽阔的地方,东张西望的。
“盐肤木的果实。”林桃回了句。顺口把特征讲了出来。
“盐肤木果实也称盐酸果。枝叶成标志性的对称状,末端单叶。叶片承锯齿状。在烈日常照之下,树叶多会由绿色变成了红黄色。盐酸果成串,红褐色。其上蒙有一层白霜。”
“奶,您说的是那个吗?”张大妮指向半山腰。
原主这身体,视力自然不及张大妮。
张大妮领着她走进了,林桃大喜望外。
“可算是找着了!”
张大妮也不多话,林桃说干啥,她就老老实实干啥。
下山时,一行人背篓里都装得满满的。
就连张小胖和张大海的背篓里,都装满了茅草。
这两天让他们意识到,老太太说一不二,想填饱肚子,他们还真不敢敷衍。
回到家,除了老二和张大妮,一个个累得坐在地上揉腿。
“坐着干嘛?茅草只取根,清洗出来,上磨碾。盐酸果挂起来晾,别捂坏了。”
余氏和张大海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朝装盐酸果的背篓冲过去。
“张大海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抢轻活,要不要脸了?”
余氏一把将背篓抱在怀里。
“少tm废话,老子手有伤!”要脸还是他张大海?
“有伤咋了?出点血就真当自己是女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干起嘴仗来。
张大海眼里,从来就没有男女之分。
从小到大,做事只挑不费力的。吃饭尽挑大碗的。
林桃也懒得费口舌,打发大妮去看许氏的情况,摸了摸腰间那一块碎银子,独自出门。
老太太一走,余氏松手。
原本还吵个不停的两人,安静下来。
清理茅草的余氏,瞥了眼东屋,提着一框茅草到张大山和张大海身边。
一边清理,一边小声嘀咕。
“两位叔叔,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太太,不太对劲啊?”
张大海眼珠子一转,将目光投向余氏。
张大海是个脑筋多的,余氏自然冲脑筋最简单的人下手。
“大叔,您说呢?”
“可不是!上次我就给你们说过。老太太……有问题。咱两兄弟长这么大,啥时候被这么当牛做马的使唤过?是不,老三?”
张大海依旧不吭声。
张大山又说起这些天,心里的疑惑。
一桩桩,一件件,都拿出来说。
余氏眉眼低垂,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幅度。
张大山靠向张大海低语:“老三,咱们是不是去找找村长?说说这事?”
“我不去!要去你去!”张大海不接嘴。
手上的伤提醒着他,别真被回炉重造了。
“咋的?怂了?”
张大海回怼:“你不怂,你去啊!你还是这家中长子呢!老太太真有啥不对劲的,这个家,还不得你说了算!”
“就是。”余氏适时的补了句嘴。
张大山不语,陷入沉思当中……
回到家,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做活,林桃满意点头。
余氏洗干净茅草根,上磨碾。拉磨的‘牛’,自然是老二。
等着活干完,林桃舀了两碗茅草根浆,就着剩下的红刺果一起煮。
酸甜的香气,飘香满院。
“哇!好香啊!”张小胖疯狂的吸着鼻子。
一家子围到灶棚边,满眼精光的瞅着锅。
熬到汤汁黏稠,分进碗里。
林桃拿出两碗,对余氏说:“送到你爷和奶的院去。”
“娘!做了一天的活,我也饿了。让我先吃了再去送行不?”余氏委屈巴巴的瞅着锅。
老太太是故意支走她吧!等她回来,还能有她的份?
林桃一眯眼,余氏不敢再吭声。端着盛满的碗出了门。
转个弯,余氏停脚凑嘴上去,一口喝去半碗。
入口清甜四溢,果肉软糯。余氏瞪圆了眼,猛咽唾沫。
再一口,将盛满的那支碗,又喝去一半。
临进院门,余氏偷了两嘴。
“阿爷、阿奶,娘叫我送食儿来了。”
余氏进院,就进了灶棚,拿水袋把碗灌满。
老爷子摇摇晃晃从屋里出来,嘴里直抱怨。
“两天了,都是稀汤。林氏这个毒妇,是想活活饿死我们吗!”
老爷子进到灶棚,见余氏正往碗里灌水。
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天杀的东西!还不如直接让我们喝水算了。”
余氏嘴角一抽,连忙安抚动气的老爷了。
“阿爷,这天不给活路。您也不能全怪娘。她老也尽力了。这不,今儿找着能吃的不多,娘还是惦记着您二老的。刚熬出来的,冲了水,刚好不烫嘴。您老赶紧喝。味道不错的。”
“味道不错?”老爷子虽上了年岁,还没老糊涂。
“天杀的玩意儿,你们一家子吃饱喝足,剩下这一口,拿来给我们冲水喝是吧!”
余氏后悔说漏了嘴,又不想在这耽搁时间。
索性也露出真面目。
吼道:“能给你们一口吃的就不错了!想吃好的!行啊!进活人墓啊!”
“吃一顿,给你添块石。看你能吃几顿!”
“你、你、你……好你个余氏!把林氏的歹毒学了来,欺负我们是吧!你等着!你也有老了的一天。我就要睁着眼看看,张小胖怎么收拾你!”
余氏大力把碗,往灶台上一放。冲成稀汤的水,撒出来小半碗。
老爷子气得直喘。
余氏冷哼着,甩脸离开。
两个老不死的,不知感恩就罢了,还咒她!
这两天她就该把送来的吃食,再冲淡些!活该饿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