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绝侯国,王城内部。
胡须花白的老者此时被气的是脸红脖子粗。
如今让他这么跳脚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了。
调皮一个也就罢了,还带上自己可爱的重孙女,这让老者没气晕过去都算好的。
这次跟随保护而去的密卫汇报,还遭遇了游牧鞑靼的掠边。
虽然结果是被车师云光率领的兵卒全部歼灭,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老者气不打一处来,这让精绝女王围在自己祖父身前,一直出声安慰,还时不时给大女儿也挤眉弄眼,也哄她的祖爷爷。
“阿爷,别生气了,你看这不没事吗?有密卫跟随,路上安全的很!”
“祖爷爷,别气,菱儿下次不跟着母亲乱跑了,就陪在祖爷爷身边!”
老者被这两个现在撒娇的人实在闹得没脾气,也缓缓平心静气了下来。
一把抱起趴在自己腿边的重孙女,让其坐在自己腿上,没好气的捏着重孙女的鼻子。
顺道转身,对着孙女的额头上来了一个脑瓜崩。
“你俩还敢有下次?”
“没了,没了,就这一次!这一次!”
母女俩一大一小赶忙为老爷子递着笑脸,顺着台阶就往下滑。
精绝女王察觉到祖父消气,可没有半点恼怒,反而有丝丝甜蜜。
年纪这么大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为她如此担忧。
当年要不是祖父力挺,精绝其他亲族的人恐怕早就将她吃了个一干二净,还能坐上故去母亲的位子,还能有今天?
“还笑!”
老者不经意间瞥见了孙女的笑容,没好气的在额头又来了这么一下。
“嘻嘻,这不是想到阿爷疼我就开心吗!”
“你啊你!真是不知道让我怎么说才好!”
自家孙女虽然贵为精绝女王,却还是在自己身前这副面孔,真不知道让老者是喜是忧。
“说说吧,这次出去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精绝女王听见自家祖父问道这个,瞬间来了兴趣。
“阿爷,‘黑龙’已经在车师卧了下来,而且我还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
“杀神开路,法令维稳!”
老者顿时眼睛圆睁,很是不敢相信孙女的话。
“难不成又是一个武朝?”
“不,这个可和武朝不同,可那个法家弟子的法令要更加包容!”
“菱儿也见了,那个哥哥好威武啊!”
怀中把玩自己祖爷爷胡须的小姑娘也抬头插话,有些兴奋的说着让她这次出去最感兴趣的人。
老者摸着乖孙女的头,抚着胡子朗声笑着。
“有多威武啊!”
“比西域都护班勇还要威武呢!”
“真的吗?”
“真的,菱儿不骗阿爷!”
年幼的小姑娘到现在还记得那个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小哥哥,虽全身血污,可丝毫不减那股冲入云霄的豪情。
精绝女王邹苑插进爷孙俩的话题,将一本临走前徐端静送给她的书递给了祖父。
“阿爷,你看,这是那个女子写出来书!”
老者望着孙女手中的书籍来了兴趣,这年头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写书教学。
误人子弟,到头来玷污的可是自己的名声。
“《商君书》?”
老者轻轻开口,打开书封一页一页翻了下去。
原本带着批判心态翻看的书页,可越读下去心中的波澜愈发澎湃。
通篇读下来,贯穿全书的就是一个‘法’,阐述法的原理,法的作用,以及法的实施。
这一篇和占星楼晋升的典籍也对应了不少,几百年前,率先建立统一天下的武朝,采用的就是变法图强,实行耕战之法。
这才有资本一统天下,只不过武朝开国帝君实在心急,外加子嗣拉胯,天胡开局,最后却是落寞收场。
“能确定她是法家后人吗?”
“不能,那也畅谈,法家政令信手拈来,而且还有写了一半的《韩非子》我也看了,比这本有过之无不及!”
精绝女王邹苑不知道想到什么,冲着老者耳边低语一番。
老者的眼睛越睁愈大,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此事当真?”
“亲眼所见,准确无误!”
“真的是好手段啊!恐怕没多少人能挡住这样的毁灭吧!”
“的确可怕,不过正好是我们阴阳家重返中原的机会吗?”
老者眼眶有些湿润,怀中的重孙女赶忙伸着小手擦着划过老者脸颊的泪珠。
不知道想起什么,畅意的笑容响彻这个堆满书籍的占星楼。
“三百年啊!整整三百年啊!被人像狗一样赶出中原,总算有机会在回去了吗!这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不枉我苟活这么多年啊!”
精绝女王听见祖父的话,顿时翻起了白眼,口中连连清啐!
“阿爷别乱说,你还能活很多年,还要看到菱儿大婚呢!”
“是是是,说错话,该罚!该罚!”
老者笑着抵着重孙女的额头,大笑着与之玩闹,高兴过后,转头问着孙女。
“已经搭上线了?”
“嗯,两个青雀已经去了。”
“那就好!过段时日我也要去北上,亲眼看看!”
“祖爷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怀中的小姑娘立刻兴奋的摇晃着自家祖爷爷的胡须,撒着娇。
“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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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师辅国侯府,一只鹰隼翱翔天际,嘹亮的声音刺破苍穹。
闭眼假寐的辅国侯猛然睁开眼,看着从天空上方传来的声音。
很快,这只翱翔的鹰隼扑扇着翅膀,站立在早些年他们家族所在的房屋沿柱上。
辅国侯幽幽的叹息一声,屏退周围下人,从书房里掏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支架。
那只鹰隼看见之后,立刻离开房屋沿柱,精准的降落在沿柱之上。
取下鹰隼腿上的纸条,细细的读了起来。
看完之后,面无表情的将鹰隼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