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就比较好理解了,我们进门的时候分明不让带武器,这个家伙却明晃晃地拿了一把斧头,原来是因为那东西是用来当法器,而不是武器的原因。不过在我看来,这法器却是比普通的武器要更加危险才对。
现在更加令我好奇的是,他对战的这位对手到底是谁呢?
我侧过身子,向另一边望去,但是那个矮一些的人影移动得极快,加上窗上小洞的视野有限,导致我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尽管如此,我仍然能感觉到那矮个子始终在试图向陈义靠近,无奈斧风犀利,他避之唯恐不及,实在是很难欺身近攻。而且陈义也并没有站着不动,不断地调整方位,始终与对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两个人就在院子里趁着风声、雷声这样你来我往,一言不发地战斗着,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呢?
如此僵持了一阵,陈义趁着对手向后远逃躲避的机会,转身跳上了院边一棵树,正好与我隔院站了个对面。所以我看得非常清楚,只见他姿势一变,将斧头高高地举向了天空的方向!
作死啊这家伙!现在外面可是打着雷呢,这家伙拿着个金属的玩艺挥来挥去已经够过分了,现在居然还上了树举起手,是想被劈死嘛!
我刚刚想到这里,刚好闪电大作,闪过乌云密布、暗如泼墨的天空,如同在黑色的幕布上画着的人的心脉分支一样。而其中一根支脉就直接落下长空,直向陈义所在的位置击去,与他的斧头相交的一霎那,可以听到清晰可见的、震人心魄的噼啪声,同时亮光大作,照得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还没来得及关心陈义的死活,我已经借着这阵亮光看清了他的对手。
只见他个头不高,一身道袍,手里紧握着一支拂尘,脸上露出了又是诧异、又是惊疑的表情,抬头直盯盯地看着陈义,再也没有时间左顾右盼,正是小道士曾显益!
这要是换了我,也得给整蒙了,这陈义看着朴实,打起架来招式还真是不拘一格啊,刚才是玩风刃,现在这是要搞自杀式袭击嘛?
只在几秒间的工夫,陈义斧尖的电光猛地扩大,只他用手向下一挥,那电光居然跟受到了引导一样,团成足球大小的一团,发着橙红色的光,带着惊人的刺啦声向地面上仰头站着的曾显益飞去!
事发突然,曾显益猝不及防,纵身跳起得稍微迟了一点,闪电团似是沾到了他道袍的边角,道袍竟然立刻燃烧了起来!他跳到了一旁,就地打了一个滚,才把火扑灭了。那闪电团落地后又平移了几秒,才“哗”一下子消失了。
我见到这场面,顿时呆住了!这闪电团看着极像一种自然现象,叫做“滚地雷”。一般在夏天的雷暴天气容易出现,能量很高,破坏力相当大,最可怕的是会经过烟囱和没关好的门窗等进入室内,引发爆炸或火灾。听说曾经有一个研究所遇到过一次,雷暴天后的第二天一早去单位上班的时候,发现屋里的机器居然全部被烧毁了,后来调查才知道是滚地雷作的怪,可见它的威力有多大!
刚才曾显益算是幸运,只是稍微擦了个边,如果要是正面直接撞上,恐怕早就已经一命呜乎了!
滚地雷的厉害我是早就听说过,但是能人为制造出滚地雷,简直就像天方夜潭一样!这陈义看起来普通又少言寡语,以至于我常常会忽略掉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强人!
见识到陈义的本事,我就开始替小道士捏起一把汗来。现在陈义站在树上,居高临下,手里又掌握着这样高超的技术,想要攻下他是相当不容易的,更何况光是及时躲开他制造的滚地雷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但是,随着陈义不断地向地面掷出滚地雷,我发现形势并不像我想象的一样。曾显益在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之后,马上做出了应对,借着滚地雷的电光,只见他不再抬头向上张望,而是双目平视,表情从容,双膝微曲,双足趟地,闪转腾挪,身形灵活地向各个方向移动着,竟然每一次,都能准确地躲开滚地雷的袭击,简直像是预测到了陈义一下次攻击的方位了一样。
倒是树上的陈义,随着时间的延长,慢慢显得有些疲惫,握着斧头的手好像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滚地雷的尺寸也开始慢慢变小,威力正在下降。
正在我为看到这样一场酣斗而瞠目结舌、只顾脸贴着窗户、瞪大了眼睛傻呆呆地张望的时候,只见那边陈义的胳膊一晃,一枚滚地雷竟沿一直线向我这边飞了过来。之前他丢下来的那些都是持续不超五秒也就消散了,这一枚时间却似乎格外地长,而且直径足有篮球大小,闪着眩目的红光就快速地飘了过来,眼看已经逼近我所在的窗边!
糟了!等我反应过来应该躲开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闪电的光华已经把我眼睛晃得看不清东西,鼻中也已经闻到了它横扫一切障碍所引发的焦糊味儿!一股高温迎面扑来,像是要把人瞬间熔化一样!
好冤枉啊!刚还想为这俩人叫好,这怎么转身就误伤观众啊!
而且这种关键时刻,我的身子竟然如僵住了一样,无法移动,只能眼睛一闭,等待这致命的一击了!
说是迟那是快,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铛”的一声响,眼前的高温、强光和气势惊人的响声全部瞬间消失掉了,几乎与此同时,院子里传来“扑通”一声,是有人重重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场景,就是我那可怜的被烧焦的窗户,和窗台上插着的一个又细又长的东西,这是……我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青铜烛台!
这东西原本是放在院子正中的石桌上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烛台的形状是下粗上细,最头上带着一个刺尖,是用来固定蜡烛的。而这个插在窗台上的烛台,却是底座插入了墙内,尖端朝上的,可见飞过来时的力道有多大!
我再也沉不住气,直接打开门冲到了院子里,只见陈义已经从树上来下来了,半蹲在地上,用手撑着地,不断地喘息着,而小道士也停止了移动,站在那里胸口不断起伏,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而中间的石桌旁又多了一个人影,全身上下一身黑,半弓着腰,手里的拐杖却不见了,正是花婆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的智商开始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