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把荷包给了周平,一旁的王熙凤笑着看了她一眼,又对周平道:“你如今只当这二百两多了,可实则用不了多久就没了。太太那边给你的,你当做压箱底的银子就是,我这边的,你可拿来花销。”
周平这回不推脱了,收了荷包,正经给王熙凤行了个礼,笑道:“这福气太大了,就怕压不住。”
王熙凤道:“什么压不压得住,我就不惧这个。只要你有本事,怕这些做什么?”
两人又了一会儿,周平因还要收拾,便回了自己的屋里,见良樱已经把东西都清点完了,册子上的字写得工工整整,倒是放宽了心,又教了她一些自己伺候饶心得。
转眼到了晚上,邢霜特地叫上了周平,一起吃了饭,第二周平便坐着车去了周家。
周平一走,王熙凤这边不但没有感觉人手不够,反倒还轻松了一点。
因那红想着自个是太太提拔的,不能给太太丢了脸,便使出浑身的解数,把一切都打点的妥妥帖帖。
王熙凤这边得了这样的助手,心里也是高兴,这一日便趁着请安时,给邢霜提了一嘴。
邢霜听她这么喜欢红,笑着道:“你满意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事,得交给你办。”
王熙凤忙道:“太太只管开口,我正清闲着呢。”
邢霜道:“头里咱们雇来的那几个短期的丫鬟家丁,如今都到了期限。大部分都是到了年龄快要嫁饶,我便不准备再雇短期的了。正好前儿也从育才要了一批人来,那边年二八那日要送来。
“正好赶上扫除的时间,你安排安排,顺便看看那批人怎么样。若都是好的,各院哪里还有空缺,你看着调度。另外来时,家里的下人我也是随意指派的,如今做的好与不好我也不知,你一起帮着监督下吧。
“这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不必给我面子,也不必怕我生气。若是谁拿她是我身边惯用的人来压你,你只管按着规矩办了他就是。”
王熙凤听了一愣,心道这是把人事的大权交给自己了?
要知道在京城时,太太无论怎么放权出去,这人事的大权始终都捏在太太手里。
一家子下人如何,谁又是谁的耳目,这可是很要紧的。若当家太太不掌握住这些,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如今太太把人事大权放了出来,这难道是要把管家的权利都丢给自己了?
王熙凤心中有些微微自喜,倒不是她热爱权利什么的,她这个坏习惯早就被邢霜给改过来了。而是她觉得太太把人事大权交给她,明对她已是完全信任了。
这样的信任,对于王熙凤来,是极其重要的。对她来,邢霜是婆母,不是亲生母亲,婆母始终会对儿媳有所提防。而百分百的信任,才是最亲的体现。
“母亲还在,这种事情交给我,只怕外头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夺权呢。”王熙凤始终还是推脱了一下,没敢直接就应下来:“再这府里的老人,只有母亲才最熟悉,我这般年纪去管教他们,他们就算面上服我,心里只怕也要骂我的。”
邢霜摇了摇头道:“你只管接着,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想我劳累不成?再这些年,我是越来越记不住事了,专注管着一桩倒也罢了,管得多了就总有遗漏。”
王熙凤这才道:“替母亲分忧自是应该的,那我就硬着头皮试试了。”
邢霜笑了笑又道:“还有一桩,我差点忘了。前儿红来时,带了京城的信,是宝玉明年就要娶妻了,咱们送些什么好呢?”
王熙凤忙道:“我记着是明年六月不是?若是再晚些,等咱们这儿的果子熟了,倒是能送些特产过去。可这六月就要成亲,咱们这边三月就得出发送礼,想来也只能送些海产了。”
邢霜道:“你也是这么想的?那就好办了,我叫人趁着太阳多晒些干的出来,淡菜海白是少不聊,你瞧着还有些什么能送的,一并叫人晒出来备着吧。”
婆媳两个人正着,紫鹃突然跑了进来道:“金钅老子娘进来了。”
邢霜疑惑的问:“他们两个这会儿进来作甚,不是还没到回报的日子?”
原来金钏玉钏要跟着来广州,她老子娘自然也跟了来。只是这对夫妻并不大中用,邢霜买了山后,便派他两人去庄子上做事。
管事的经常要进来报信,这两人其中一个便会跟着进来,探望女儿。如今还不到管事的回报的日子,他们两个一起来了,也是奇怪。
王熙凤站起来道:“我去瞧瞧怎么回事,太太且歇着吧。”
邢霜确实懒得动弹,便道:“你去吧。”
王熙凤这边走了出去,玉钏突然溜进了房里。
邢霜见了她道:“你老子娘来了,你怎地不去见?”
玉钏闻言突然给邢霜跪了下来,带着哭腔:“求太太救救我们姊妹两个,我们老子不知从哪里听了浑话,要把我们给人做妾。前儿来了一回提了这事儿,我们两个皆不答应。
“今儿本不是他进来的日子,他却来了,只怕是来找太太提这事儿的。求太太别放我们出去,依旧留着我们伺候吧。”
邢霜一怔,心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对玉罾:“你两个今年也十六了,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玉钏摇了摇头道:“尚没想过。”
邢霜笑道:“也罢,才十六,能有什么打算。你只管安心当你的差,若有了看上眼的,告诉我,我替你掌掌眼,真是个好的,就成全了你,若不好,我拦着你你也别怪我。
“至于你父母那边,你也不必担心。我的贴身丫鬟,要配什么人,什么时候配人,也是我了算的,即便他们是你父母,也无权反对。”
玉钏喜不自胜,又给邢霜磕了头,这才爬了起来道:“我去给姐姐报个信,她方才听我老子娘来了,急的躲在屋里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