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家第二天,白荀突然病倒了。
大夫看过之后,说是因着刚刚入春,可能在猎场偶染了些风寒,所以高烧不止,便开了些驱寒滋补的药品。
起初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觉得这样换季的时候,得这样的病也实属正常。可是六七天过去了,白荀不仅没有好,反而日渐加重,请了好几个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我才惊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坐在白荀的旁边,却见他面色苍白,嘴唇不见血色,整个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样子,床边的药碗却是干干净净,想必是一直坚持在喝的。
我回身问他身边的大丫头,“大少爷这几日什么情况?”
那丫头低着头说道,“回小姐,这几日大少爷时好时坏,病情一直反复,好的时候能坐起来吃些东西,不好的时候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躺着,昏迷不醒的样子。葵儿这些日子一直伺候在大少爷身边,来的几位大夫都说是风寒征兆,可这药吃了这么多副,愣是一点用都没有。二小姐,你可要想法子救救大少爷啊。”说着这唤作葵儿的丫头已经是满目泪痕,跪倒在了我的脚边。
我嘱咐扶月将她搀了起来,“葵儿,你且好生照顾着大少爷,我自会想办法的。”
回了秋华院,我先唤来暗卫修书一封给凤凌,告诉他我怀疑白荀是中毒,让他探查是否有这样症状的毒药。之后我叫了扶月进来,问道,“我记得上次荀儿跟我说了当年母亲去世前,也是入冬后有了风寒症状,怎么用药都不见好,过了年便去世了,可是这样?”
扶月面色一变,方才想明白我话中的意味,小嘴已是惨白,“小姐,小姐说的不错,先夫人当时的病症,与大少爷如今是一模一样。”
我点了点头,“我怀疑荀儿和我母亲一样,都是中毒。只是这毒药一定罕见,荀儿是从猎场回来突然病重的,想来是有人借此机会想逃脱责任,哪怕查出来什么也要推脱给萧尘羽。所以下毒之人一定也去了猎场,且是荀儿贴身之人。扶月,此事你先去查查,将有关的人一一调查清楚了。”
“是小姐。”扶月半句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之后我便去了老夫人院子里,请了一道拜贴,着人备马,直奔萧家而去。虽然根据各方利益,萧尘羽是绝对不会害荀儿,但除了在大帐的时间,他俩是一直在一起的,若有什么特殊情况,也只有他能告诉我。事关白荀性命,我不能大意。
到了萧家门口,我递交了拜贴,等了半响,方才在小厮带领下进了会客厅。
不多时萧尘羽便过来,面色淡淡地向我施了一礼,“二小姐,如此着急过来,有何事?”
我并未寒暄,开口就问道,“少族长,荀儿自回白家后就高烧不止,如今已经过去七天,看过了好几个大夫,药也吃了不少,一直不见好。我怀疑荀儿是中了毒,世家之内,少族长应该是懂得。我今日来此不是不信任少族长,只是想了解一下猎场这两天荀儿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什么人?”
听我说完萧尘羽也是面色一变,“大少爷病倒了?怎么会这样,分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焦急地点了点头,“烦请少族长仔细回忆一番,荀儿如今性命堪忧,半点不可混沌啊。”
萧尘羽也知道此事关乎重大,“二小姐先勿着急,容我慢慢想想。”说完他便抚着额头,来回踱步,仔细的回忆着。
良久,他方才抬头看着我,“这两日我与大少爷一直在狩猎,随身都只带了两个侍卫,大少爷从始至终并未受伤,所以可以排除是外用的毒药,若是内服的,怕是大小姐需要去审问一番那个负责大少爷饮食起居的侍卫了。”
我听他这样说,眉头一皱,却是点了点头,“我已经差人去查了,多谢少族长了,白薇告辞。”说罢我转身就向外走去。
刚刚迈出房门,却听得背后一句,
“二小姐!”
我一怔,停住脚步,旋身回首,只见萧尘羽愣愣地看着我,满目的不可思议,混杂着淡淡的迷茫。不由开口问道,“少族长还有何事?”
萧尘羽眼睛一眨,眸中已经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看着我道,“不,没什么事。只是刚才二小姐蹙眉的神态,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怕是我太过思念她了。”
我心下震动,无论相貌和身形如何变化,习惯了的神态和小动作是改不掉的。只是未曾想到一个小小的蹙眉,都能让萧尘羽想起我。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淡淡道,“既然如此,少族长闲来去见见故人不就好了。”
萧尘羽听我此话,苦笑一声,“故人已逝,生者,也不过是如行尸走肉一般了。”
他的言语之中浓郁的哀伤和悲痛一瞬间划过我的心脏,仿佛穿越多年又回到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歪着头跟我说,我叫萧尘羽,是白岭萧家的二公子,你好。
我怔了半响,才面无表情地开口,“逝者已矣,少族长节哀。”
萧尘羽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开口道,“失态了,但愿大少爷早日康复,若有何事二小姐尽管吩咐尘羽。”
我点了点头,“白薇先行谢过少族长,告辞。”说罢便快步走出了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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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虐任何人的,可是情节推动需要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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