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缩头缩脑的躲在一根红柱子后面,看着大伙儿如临大敌的样子,她挠了挠头,发生什么大事了?
正巧,曹飞朝着这边过来,江小白赶忙迎过去:“曹飞,怎么回事啊?”
曹飞瞪她一眼:“你跑哪里去了?”
江小白顿觉得受宠若惊起来,竟还有人关心她去了哪里。
“少爷呢?”她连忙转移话题。
这时,一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江小白认得他,这人叫周顺,是谢府的管家。
“老爷有令,湖心亭所有奴才全部去祠堂等候发落。”
周管家一走,曹飞垂头,露出一副赴死的表情来。
江小白一脸的莫名,但也不得不跟着过去。
在曹飞的带领下,两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才抵达周管家口中的祠堂。
谢家祠堂位于府邸的东院,建立的宏伟又壮观,屋顶上各种颜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鲜艳夺目,祠堂内共有九层供台,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谢家祖先的灵位。
这个地方一般只在除夕与祭祖之日才会有人过来,像今天晚上的盛况还不曾有过。
谢正海端坐在祠堂右手边,今天他没有叫其他长辈过来,周管家手拿胳膊那么粗的圆棍子立在谢正海的身后,而祠堂的正中央跪着一个年轻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澜。
祠堂的外围跪着一大片人,他们全部都是湖心亭伺候的奴才。江小白赶到的时候,正巧碰上谢家老爷在训话,曹飞怕节外生枝,慌忙带着江小白跪在最后面。
“你可知错!”谢正海严厉而冰冷的嗓音在祠堂四周回荡着。
谢澜抬起头,悠悠的望着他。
此刻他眼眸深邃而平静,但是,这双不露声色的眸子下面却有一股不为人知的暗流,墨黑而冰冷,深不见底。
“孩儿有什么错?”
啪,谢正海猛拍扶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你还有脸问,公主跟你一起出去,可你倒好,把公主一人丢在大街上,若是被陛下追究,你就是死罪。”
谢正海觉得脑仁有些疼,再看谢澜坚毅不屈的模样,脑仁疼得更加厉害了。
他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生出这么个混账东西。
今天算是走运,周管家带领家奴在西北街把公主找到了,经过一番查问,公主并未受什么伤害,这万一……谢正海不敢想那个‘万一’。
“为父再问你,你可知错?”
“我知错,知错。”见父亲真的动怒了,谢澜把玩着腰上的流苏玉佩,满不在乎的点头。
听完他这句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既然你知错,等会亲自去向公主赔罪,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一听到要去赔罪,谢澜猛地抬头:“为何?”
“为何?你说为何?”谢正海恨不得把鞋子脱下来砸死他。
从小看着谢澜长大的周管家一脸的着急:“少爷,就陪个罪而已……”
谢澜停下把玩的动作,脸朝一旁偏去。
他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谢正海越看越窝火:“打,给我狠狠地打。”
周管家棍子差点握不稳,少爷长这么大都没挨过打,这一棍子下去,怕是要皮开肉绽吧。
“老爷,少爷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的话没听懂吗?”谢正海怒目瞪过去:“平时就是你们把他惯得无法无天,才让他犯这样的大错。”
周管家苦着一张脸,看了看手里的棍子,这要是被太夫人知道,他们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
仿佛看出周管家的担忧,谢正海道:“天塌下来我顶着,先打十棍子去。”
周管家一方面是怕老太太,另一方面是真的不忍心,少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这叫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可是老爷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少爷,对不住了。”
棍子刚扬起来,就听见人群的外围传来一道严厉的女音:“是谁要打我的孙子啊?”
谢正海连忙站起来,只见谢老夫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娘,您不是睡了吗?”怕惊动母亲他刻意挑了这么个时辰惩罚儿子,谢正海不由得朝妻子看过去,感受到丈夫质问的目光,江氏默默地垂下头。
到底儿子是娘身上的一块肉,听说老爷要用家法,江氏想也没想的就去通知了老夫人,老夫人疼孙子,有她在谢澜绝不会吃苦头。
谢澜跟看见救星一样,蹭得站起来朝老太太扑过去:“奶奶,我的好奶奶,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老夫人慈爱的摸着谢澜的头,自责道:“奶奶年纪大了,动作慢,让我孙儿受苦,是奶奶的错。”
谢正海见状,痛心疾首道:“娘,你就不能这么宠他,你看他都被您宠成什么样子了。”
谁知,老太太面对儿子的时候又是一副嘴脸:“我疼我孙子怎么了?”眼眸一眯,看见周管家手里的棍子,顿时炸了:“混账了你,用这么一根粗棍子打我孙子?”
谢正海连忙过去搀扶老太太:“娘,不是我想打,而是这混蛋小子不知好歹,居然把公主一个人丢在街上自个回来了。”
老太太慌忙看向谢澜:“我的小心肝,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呀。”
谢正海见母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接着又道:“孩儿怕他以后再做出什么混账事出来,所以才责罚的。”
老太太想了想:“也是,这种事的确不应该。”
谢澜心一紧,赶紧装可怜博取同情:“奶奶——”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怎么办呢。忽然,老太太看向祠堂外跪着的家奴,眸光一寒:“今晚值夜的奴才呢。”
曹飞一听,赶紧推了江小白一下:“叫你呢。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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