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七月,再过不久就是杨坚的生日。按照杨坚的脾气,还是照旧,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长寿面就行。
偏尉迟琼瑶事多,非要借机庆祝。虽不用请筵席,但每个人面前的食案上都摆满了不少菜式。
“你肚子里怀的该不会是个小馋猫吧?”杨整一看尉迟琼瑶列菜单,就如此问道。“自从你有孕,就变得特别贪嘴。”
尉迟琼瑶白他一眼:“难不成你还非得看着我吃不香睡不着吗?能吃能睡,是我和孩子的福气!”
杨整小声嘀咕道:“从前阿槐怀孕时,总是吃不下睡不好。”
尉迟琼瑶气得面色发青,强忍下来,冷冷道:“那是她贱人贱命!所以最后才保不住胎儿!”
杨整不再说话,尉迟琼瑶也不说话,心中想起阿槐怀的那个男婴。
照杨整这么说,阿槐也有泛酸反胃,怀得正是男孩,莫非自己这一胎……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到了晚间吃饭,也满脸不痛快。
她这模样落在吕氏眼中,吕氏以为她因长子的生日而不悦,自己心里也带了些不快。
伽罗没在意,心里盘算着明年杨坚就满二十了,二十岁在这个时代要行弱冠礼,到时候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她再往食案上看,眉头就是一蹙,食案上的膳食虽是她准备的,但其中大半是尉迟琼瑶想吃的。以前听说女人怀孕了口味会变得奇怪,尉迟琼瑶的口味完全变得贪凉呀,莫非是夏天怀孕所以特别燥热?
伽罗看向尉迟琼瑶,就见尉迟琼瑶绷着脸飞快的吃着盘子里的生鱼脍。虽然有荆芥,但此时的鱼都是内河里的鱼,生鱼总会有寄生虫。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以多吃荆芥,但怀孕的妇人恐怕不能多吃。
“二娘,这生鱼脍有孕的妇人不可多食,你若爱吃鱼,这碗红烧鱼的味道也不错。”伽罗好心提醒道。
尉迟琼瑶本就不悦,闻言面色更差,怒道:“如今我连一口生鱼脍都吃不得了?”说完便撂下筷子,若不是碍于吕氏在场,她就要当场离席而去!
伽罗一愣,随即暗地里翻个白眼,怪自己多嘴。她爱吃就吃,吃多了拉肚子也跟自己无关!
杨坚皱皱眉,冷然道:“你长嫂不过是提醒你一句,何时说过吃不得?你这样与长嫂说话,是尉迟家的家风不正,还是你自恃身孕,不把长嫂放在眼里?”
以前尉迟琼瑶啰嗦,杨坚从来不会理会,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竟当众说起这话来。甚至,还说到了尉迟家的家风。
尉迟琼瑶更加恼怒,可是还不等她开口,杨整就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快向长嫂赔不是。”杨整是见到了吕氏的表情,这才出声提醒,可是尉迟琼瑶哪里在意,别说道歉,就差当场掀桌子了。
本是一家人团聚的一餐饭,最后却不欢而散,吕氏直叹气。
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尉迟琼瑶因孕生骄,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伽罗受了尉迟琼瑶的气,回去却还安慰杨坚:“明年给你办个热闹的弱冠礼。”
杨坚淡淡道:“无需热闹,没有闲杂人才好。”
伽罗抿唇一笑,道:“或许真是孕妇的脾气有些古怪,不用太放在心上。”
杨坚又皱眉,伸手把伽罗揽在怀中,轻咬她的耳垂,低声说道:“我也想看看卿卿恃宠而骄的样子。”
恃宠而骄的样子吗?恐怕他以后不会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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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伽罗轻笑,也搂住了他的脖子。
长房院落里春风化雨,二房那里却雷霆万钧,尉迟琼瑶揪着杨整让自己道歉的话题,一直说到了从前的阿槐。
杨整受不了她这疯妇模样,转脸就去找阿菟了。阿菟的容貌虽不如阿槐,但是胆小怯懦的风情,比阿槐更惹人怜惜。
尉迟琼瑶气得肚子疼,枯坐到半夜,忽觉下体闷热,再一看就吓了一跳,原来是见了红!
伽罗睡到半夜,就被外面的嚷嚷声吵醒,原来是尉迟琼瑶的人来敲门,要她去请医生。
“肚子疼?”伽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尉迟琼瑶闹脾气,来人只说了腹中不适,尉迟琼瑶好强,不许说见红之事。
杨坚嘟囔道:“就她事多!”
晚间宵禁,这么晚了能到哪里寻医生呢!
伽罗不明白尉迟琼瑶的意思,只好让福娘出面言明,照理说尉迟琼瑶怎会不知宵禁?但还是闹到了自己跟前。
她又暗中吩咐福娘:“若只是腹痛不会闹到这里,恐怕另有隐情,你亲自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福娘领命而去,伽罗在床榻上阖目等候,快天亮时才等到福娘归来。
福娘告知她尉迟琼瑶见红一事,并道:“听二娘子言语之意,似乎对娘子和郎君多有怨怼,牵扯至上席间……”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自己和杨坚害她见红了吗?
伽罗冷哼一声,道:“你这就让人去门口等候,坊门一开,就让人去请医生。我倒要看看,她这毛病是不是被我们夫妻二人给气出来的!”
福娘应下,心下对二娘子不喜,也对伽罗忧心忡忡。之前伽罗并未和杨坚行房,她就一直悬着心,好不容易等娘子开了窍,谁知二娘子在娘子前头有了身孕。唉,若是二娘子能晚些有孕就好了。
请来赵医生,吕氏也知道了尉迟琼瑶不舒服的事,派吴娘来看望。
按照医生的诊断,是尉迟琼瑶贪凉吃多了寒食所至。
但这赵医生也是个妙人,听尉迟琼瑶说被人气到之事,便道:“是,孕期情绪多变也是常有之事,家人多多顾虑才是。”
尉迟琼瑶斜睨杨整一眼,又听赵医生说道:“我先开药方,娘子按时吃药,还要卧床静养。无事不可下榻,亦不可多思多虑多生气。”
尉迟琼瑶耍完脾气威风之后,终于露出了担心害怕的神情,问道:“医生,我这一胎可要紧?”
赵医生话没有说满,按照目前这个情况,谁也不敢保证这一胎直至生产都会安然无恙。
看到尉迟琼瑶这个模样,赵医生只好说:“二娘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尉迟琼瑶暂时松了口气,可是没过多久,又变得疑神疑鬼。杨整不愿在她房中多逗留,去了几次阿菟身边。尉迟琼瑶知道后,心情更是低落,在阿菟来问安时,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吕氏只好请来了尉迟夫人,尉迟夫人知道自己女儿的心结所在,暗道:“民间有‘十男九漏’的说法,你这一胎不光会安然无恙,而且定是个男胎!你如今只管养着,其他的事,出了月子再计较!”
任何事都比不上生下一个健康的男胎重要!
尉迟琼瑶别人的话不听,自己母亲的话还是听的。因此,这之后,她便安心养胎,不管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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