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在幽冥梅庄也有五代人,只是人口没那么多,也就十几号人,全家只靠一个酒庄和几亩薄田度日。
小葫芦带着梅清愁到了梅家,一栋两层的三合院,梅胜香已经带着几个家人,正在门口迎接梅清愁。
“小清愁,来来来,家大人都在等你呢。”梅胜香急忙迎着梅清愁进去。
梅家众人齐聚一堂,梅胜香一一向他介绍,梅清愁跪下磕头:“清愁见过高祖大人,见过曾祖大人,见过各位叔公和叔婆,还有各位堂叔伯。”
“哎哟,是我们家小清愁来了吗?”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颤巍巍走出来,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搀扶着她。
女孩儿看似只有十七八岁,但实际的灵寿谁也看不出来,因为灵体一旦到了幽冥,很难衰老,容貌主要取决于她的阳寿,没准这个女孩儿已经上百岁了也说不定。
梅胜香急忙介绍:“小清愁,这就是你奶奶了。”
据说梅清愁出生不久,他的奶奶丁氏就已过世,所以梅清愁对她实在没有印象,但听梅胜香介绍,梅清愁急忙跪下:“清愁见过祖母大人。”
丁氏急忙伸手去扶:“起来起来,哎哟我的乖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总觉得看不够似的。
然后噗嗤一笑:“像你爷爷!——你爷爷身子骨还硬朗吗?”
“奶奶,您放心吧,爷爷很健康。”
“健康就好,我盼着老头子能替我多活几年,然后下来陪我的时候,能够跟我多讲讲阳间的事。”
梅胜香对梅高祖道:“家主大人,是否开席?”
“开席!”梅高祖辈分虽高,但因在阳间壮年就死,看起来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精神矍铄。
众人走向东厢房的餐厅,梅清愁扶着丁氏跟着身后,丁氏似乎腿脚不便,走得缓慢。
“乖孙子,你成亲了吗?”丁氏和所有的长辈一样,十分关系晚辈的终身大事。
“没呢。”
丁氏笑道:“你看秋蝉怎么样?”
梅清愁知道她指的是她身边的女孩儿,抬眼望去,虽说比不上桃夭等人,但也确实长得不错,五官精致,身材苗条,双峰轮廓饱满而紧致,穿着鹅黄碎花衬衣,衬着一条天青扎染长裙。
try{mad1('gad2');}catch(ex){}秋蝉听出丁氏话里的意思,微微低下了头,眼波之中流露娇羞的神色,似乎偷偷地看了梅清愁一眼。
梅清愁还没回答,丁氏忽然附到他的耳畔说了一句:“还是一个雏儿。”
看着丁氏意味深长的微笑,梅清愁顿时觉得这个奶奶有些邪恶。
虽然丁氏说话声音很小,但是秋蝉就在身边,离得很近,她的话秋蝉还是听见了,顿时羞得双颊红彤彤的,犹如晚霞一般。
过了一会儿,到了餐厅,早已摆下了两条大圆桌。
梅高祖吩咐众人坐下,举杯笑道:“咱们梅家守得云开见月明,家里总算出了一个厉害人物,咱们一起喝一杯。”
梅清愁跟着举杯,与家人同饮。
众人纷纷跟梅清愁说话,梅胜香早已跟家里说过,说梅清愁是肉身成神,现在是梅庄的土地正神,家里将此视为天大的荣耀。
一会儿有人问他阳间的事,一会儿有人问他贾富贵的贪污案,一会儿又有人问他怎么获得神位的,等等。
然后一个堂婶问道:“清愁,找对象了没?”
梅清愁早知这种家庭聚会,自然是逃不过这个话题的,刚才丁氏已经问过一次,现在又有人问起了,笑道:“没呢。”
“今天多大了?”
“十九。”
“哦,那还不到年纪。”
堂婶知道新时代的婚姻法,十九岁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纪,但高祖和曾祖就不满意了,在他们那个时代,十九岁就算大龄青年了。
梅曾祖说道:“虽然还小,但也先找个女孩儿处一处,咱们梅家人丁不旺,就全靠你开枝散叶了。”
梅清愁表面只有答应,心里还是有些无奈,这分明是把他当成了种猪了嘛!
堂婶又道:“清愁是肉身成神,可以往来阴阳两界,以后阳间娶一个老婆,阴间娶一个老婆,多好啊。”
梅胜香之妻说道:“要不先在阴间给小清愁先物色一个媳妇儿吧?我瞧王家的小孙女就不错,改天我去说说。”
丁氏摆了摆手:“不行不行,王家的小孙女腚儿太小。”
try{mad1('gad2');}catch(ex){}梅胜香之妻笑道:“嫂子,死而为鬼,又不能生养,要腚儿大的干嘛?”
丁氏一本正经地道:“手感不好。”
“噗——”梅清愁没忍住,一口酒直接喷出来,老太太太邪恶了!
一旁的秋蝉急忙拿出手帕,轻轻地帮他拭去嘴边的酒渍。
丁氏伸手拍着梅清愁的后背,慈祥地道:“别喝那么急,这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奶奶,我不胜酒力,估计有些上头了。”梅清愁此刻只想逃,否则这些长辈非给他整出一个媳妇儿不可。
丁氏急忙吩咐:“秋蝉,扶我乖孙子到西厢房去躺一躺。”
梅清愁起身朝着众人拱手:“诸位家大人,你们慢慢吃,我就少陪了。”
秋蝉扶着梅清愁到了西厢房的一个房间,帮他铺好了床,问道:“清哥儿,要不要给您煮一碗醒酒汤?”
梅清愁笑道:“我没醉,不必麻烦。”
“您没醉?”秋蝉微微一愣,但是很快明白他为什么要装醉,不由抿嘴一笑。
“秋蝉,你跟我奶奶什么关系啊?”
“我到阴曹地府的时候,家里的宗坛被拆除了,没有亲人接引,我成了无主的孤魂,是梅家收留了我。奶奶身体不好,家主就让我在奶奶身边伺候。”秋蝉说起身世,眼色黯然。
梅清愁轻轻一叹:“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秋蝉既是惶恐又是感动:“您是土地正神,您不必跟我说对不起的,这岂不是折煞我吗?”
“谁说当神仙的就不必道歉?”梅清愁微笑着道。
“哪有官跟民道歉的,这不合规矩。”
“民做错了事,伤害的只是一两个人,而官做错了事,可能会伤害到很多人,所以官更应该道歉。”
秋蝉似乎有些不懂梅清愁的话,但她觉得这位土地社公有些不同,忽然又想起奶奶刚才暧昧的言语,她的双颊又莫名地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