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密室。
邓,郑,曹三家携手蔡,顾,李,王,等十四个家族的负责人,正在谋划一件决定他们家族未来命运的事情。
谋反!
新皇亲政之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灭北方望族,他们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送进天牢,但谁都看得出来,等收拾完‘太后党’,下一个就是他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曹禺听完家臣的报告,脸上涌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他一拳砸在墙壁上,大笑道:“告诉诸君一个好消息!”他扫视众人“小皇帝自不量力,进山狩猎,结果被猛虎所伤,被送往宫中抢救,此刻危在旦夕,如此良机,真是天佑我等!”
其余几个家族的负责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种事?义安兄,消息准确吗?”
曹禺兴奋地搓了搓手“两个时辰前,宫里的内应传信说,小皇帝被卫青,姜义突然送回宫中,情况似乎十分紧急,太医院首席御医被抓进养心殿,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被砍了头。诸君,如此反常的举动,还能有其他的解释吗?”
“是啊,如果小皇帝没有出事,他不可能这么着急回宫,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杀御医的。”
“如此看来,小皇帝的确是出事了。”
“老天有眼啊,终于给我北方各族一个活路。”
正说着,又有几份密信送到了曹禺手中,曹禺展开一看,似笑非笑道:“现如今,司天监的那些巫祝们正在养心殿为皇帝招魂,祈福呢。”
蔡家家臣喝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时金陵空虚,正是起事的大好时机,等大军回京,可就万事休矣。”
其余人点头同意“蔡掌柜所言极是,高祖陵距金陵五十里,最快也需要两个时辰,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攻下皇城!”
曹禺点点头“老夫的意思与诸君相同,我等筹谋已久,又有太后的支持,现如今万事均已准备齐全,况且,宫城里也有我们的人,没道理失败,只是此事重大,我等且不可操之过急,以免让小皇帝钻了空子。”
“曹大人说的有理,那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兵分两路,一路去劫天牢,救出被羁押的蔡,顾,李,王几位大人。另一路去攻打皇城。”
郑家家主郑天和皱眉道:“恐怕,还得再分出一路。”
曹禺深以为然“不错,现如今,霍政,吴应哲,陈炳这几个贼子正在天牛山,如果不控制住他们,就算我们进了皇城,等他们一到,恐怕会有变故。”
众人恍然大悟,邓家家主邓益民狞笑道:“这有何难,趁他们没有准备,打一个措手不及,控制了他们的家眷,老夫就不相信霍政老匹夫还敢妄动!”
“等大局一定,我们再将其斩尽杀绝!”
几个人相视大笑,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不可自拔。
刘邦坐在养心殿里,与姜义,季布两人,喝酒吃肉,皇城司,锦衣卫的密报一份接着一份,当他看到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族,所做的计划时,他不由笑了。
肉食者鄙,这句话绝对不假。一群什么也不懂酸儒,凭着手里那点家将就敢造反?“兵分三路?你真以为这金陵是你家?”
他嗤笑一声,扔下手里的密信,继续进食,在他看来,那些人所做的计划,只不过是一个闹剧。
蔡,顾,李,王,四家带着一千五百多名家将直逼天牢,这是四家最后的一丝元气,天牢守卫不堪一击,未做多少斗争,一群人就冲进了牢房。
当蔡商,顾让,李可喜,王徽等人见到自己的家臣来救时,他们激动的涕泪横流,四家家眷,家将都被放了出来,就在他们满心欢喜地准备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时。
天牢的大门突然紧紧关闭。
外面火光冲天,人声大作,四面城墙,瞭望塔上立刻布满了全身武装的士卒,整整三千多号人,就被困在了牢里,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四家家臣十分疑惑“不是说,天牢里有自己的人吗?这是怎么回事?”季布冷笑着,将一个沾满血污的人头扔到他们跟前时“你们是在找他吗?”
李可喜哀嚎一声,因为他认出了,这个人正是他府上的一名门客,是他打进天牢里的一颗棋子,如今,棋子已经被杀,这说明,自己的末日也将来临。
所有人都绝望了,蔡商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他就大吼道:“冲!”蔡商很明白,事到如今,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四家家将闻令向天牢大门冲去,季布同情地看了下方的人一眼,手指前压,顿时箭如飞蝗,其间还夹杂着攻城驽破空之音。
没有人能逃出去,很快底下变成了修罗地狱,七八个人被攻城凿串在一起钉在地上,有女人,有男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
年迈的顾让在乱箭之中射成了刺猬,蔡商也中了箭,血流不止,天牢里的囚徒听到外面的惨嚎,欢呼起来。
很快,喊杀声就停止了。
蔡商,李可喜带着家中仅存的几个人退回牢洞,季布冷笑着,走下瞭望塔,抽出长刀,但凡有一口气的,全部补了一刀。
蔡昭星已经吓傻了,他弟弟蔡昭义的尸体就躺在自己脚下,看季布一刀一个如同切菜一样杀人,他彻底崩溃了。
“我投降,求你别杀我!”
季布横刀于前,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就你们这样,还敢和陛下作对?真是不知死活。”他没有理那些跪在地上求饶的人,皇帝的指令很明确——任何出牢房的人,杀无赦。
对于他们,季布实在是提不起半点浪费口舌的兴趣,他将刀扔在蔡商面前“看你曾经也是朝廷命官的份上,自己动手吧。”
蔡商血泪斑斑,他惨叫一声“上天啊,我蔡家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我?”说罢,持刀自刎,其余那些吓的大小便失禁的人,看家主死了,连哭都忘记了。
见他们都不肯动手,季布很没有耐心地朝身后的士卒挥挥手,几声惨嚎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狱卒头子走过来谄媚道:“将军威武!”季布看都没看他一眼“这些尸体,就交给你处理吧。”
“将军放心,这点小事,下官自然办的妥妥帖帖。”
“有没出来的吗?”季布看着牢洞问道。
狱卒头子知道,他是在问那些与蔡顾几家有牵连的犯人,他让狱卒进去验看了一下回道:“回将军的话,韩家人,一个都没有出来。”季布好奇地哦了一声“还算有聪明人。”
嘱咐狱卒严加看管,季布离开天牢准备复旨。
进攻天牢的这一路人马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被斩杀殆尽,去皇城的那一路,遭遇也差不多。
这一路主要由曹,邓,郑三家率领,人数也足有三千,进皇城压根没受到多少阻力。当他们一路杀到养心殿时,曹禺开怀大笑。姜义阴沉着脸问他“尔可知,造反是要被诛九族的吗?”
曹禺冷笑“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交出皇帝,饶你不死!”姜义又问:“你也是国戚,为什么要谋反?”曹禺答:“皇帝昏庸无道,迫害忠臣,人人得而诛之。”
姜义不说话了,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曹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下令攻击,只听身后宫门吱呀一声关闭,周围亮起了无数火光。
一队队精卒如同潮水一样,从养心殿里涌出,盾兵在前,枪兵在中,弓手在后,严阵以待。
曹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身后的人也开始骚动起来,姜义讥讽道:“曹大人,亏你也是军候之后,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一路杀来,有点太过顺利呢?”
“这是圈套?”
姜义嘴角勾起“你说呢?”士卒突然分开,刘邦伸着懒腰走到队前,他打了个哈欠看着曹禺淡淡道:“舅舅,朕真的是个昏君吗?”
曹禺冷汗津津,身边的邓益民与郑天和跪地请罪道:“我等是受他的迫害,不得已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请陛下明察!”
刘邦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既是如此,朕一定会查个明白,不让忠良之臣蒙受不白之冤。”随后他对众人喊道:“三息之间,缴械投降,可免一死,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那些家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个投降的人很快就出现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还没数到三声,来势汹汹的叛军立刻土崩瓦解。
曹禺怒吼道:“起来,都起来,他是骗你们的,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刘邦冷漠地看着他歇斯底里,摇摇头就回去了。
“陛下!老臣糊涂啊。”后面传来曹禺悲切的哭喊声。
姜义指挥士卒,将叛军全部羁押起来,刘邦躺在软椅上,疲倦地揉着眉心,“这三路兵马已经折了两支,另外一支呢?”
段固脸色古怪,他小声道:“回陛下,他们反水了。”
“反水?”
“正是...”
待段固说完,刘邦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首先要去攻打的是霍府,结果还没到霍府,就有人倒戈相向,绑了领头人,现在就在宫外候着呢。
刘邦苦笑,这些人反水肯定不是偶然,要说这里没有霍政等人的运作,他打死都不相信。“跟破水桶一样,还没造反呢,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你要造反,这种人能成功才是怪事。”
与其说这是一场闹剧般的政变,不如说是来给刘邦送温暖的经验宝宝,他正愁该怎么收拾这些人,这下好了,连借口都不用找,直接杀了完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