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说,宫欣挺聪明的,人心揣摩的不错。她的这番话道明了很多族人的自我认知和对未来的担忧。
这两年来,骆凤舞在不断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提出各种奇思妙想,但她仅限于做试验进行试制。
对于她做试验的辛苦,只有一部分人知道,大部分族人都是被动的接受者,最多新鲜一下,称赞一下。
真正大规模生产操作都是由族人完成。作为劳动者,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和自豪。
另外,不得不说,骆凤舞这个具有现代思想的单纯女孩儿,习惯了人人平等的理念,没有充分意识到神棍的忽悠作用。
作为部落巫师,她本可以装神弄鬼,故作高深,让别人敬她怕她,言听计从。
可惜,她目前只想有个足够安全的家,过过正常人的安逸日子,在族人面前并没有摆出任何高姿态。
还有一个原因,骆凤舞身体的原主‘丫儿’小姑娘的存在感极低,平平无奇。这也是宫欣不服气的地方。
宫欣自认为比丫儿长得好,还聪明很多。丫儿得到女娲神眷顾,改名叫凤舞,获得现在的地位。如果女娲神眷顾她一下,她肯定比凤舞出色很多。
在这样的背景下,宫欣的一席话成功引起了部分族人的共鸣,大家议论得越来越激烈,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花芦第一个站出来,本着急部落之所急,想部落之所想的态度,大声质问骆凤舞。
“凤舞,你是不是被其他部落的老狐狸们给骗了呀,怎么把这些废人都换回来了。你以前换回来很多老人和不能干活儿的小孩儿还可以接受,反正小孩儿养几年就能帮忙了。
可是,这些废人能做什么,你看他们,从雪橇上挪下来都这么费劲儿,吃饭怕是要端到床前吧。”
有了花芦打头,养殖队的两个老人也跟着抱怨。他俩是养殖队长风平最早的手下,养殖队扩充后已经升任中队长。
“花芦说的对啊,养这些人还不如多养点猪羊鹿。”
“这些人自己都站不稳,给猪喂食怕要掉进猪圈里哟。”
其他人立刻跟着哄笑挖苦。
那些费半天劲才从竹排雪橇上爬下来,努力站直身子的残疾人个个面无血色,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何种前途命运。
刚才骆凤舞一直和探险队忙着扶人撤雪橇,并没有听到宫欣的挑拨离间,也没在意族人的窃窃私语。几百人聚一起闹哄哄的也正常。
对于花芦的质问,骆凤舞有些生气,但本着礼貌,听完她长篇大论后打算耐心解释,毕竟她是乔柠和寂勇的姆妈。
随即,她听到养殖队的两个人阴阳怪气地说话,以及其他人不怀好意的起哄,火气腾一下就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大家安静,首先声明,他们不是废人,只是身体出了点毛病,都可以治好成为健康人。”
花芦不相信。
“胳膊腿儿都这样了,还能治好?凤舞,我知道你得到女娲神眷顾,但你也只是个凡人吧,能完成神仙做的事?”
“哎呀,姆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乔柠本来打算回养蚕队,还没走远,听到姆妈又管不住嘴了,赶紧返回,扒开人群挤到花芦身后,使劲儿扯她衣服。
自己这个姆妈什么都爱掺和几句,真是让人无奈。
“柠儿,我还不是为咱部落担心,怕凤舞这孩子胡闹嘛。”
“凤舞啥时候胡闹过,原来你以为她酿酒是胡闹,事实呢,她是胡闹吗?你这样让我和哥哥都很难做,知不知道?”
花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儿女生气,赶紧闭嘴。
骆凤舞看乔柠已经把花芦劝住了,没有继续和她掰扯,但暗自决定给花芦点教训。她继续严肃地大声对全体族人说:
“各位族人,我们龙部落以后还会扩大,会有源源不断的后来者。我衷心希望大家不要想当然的贬低其他人,希望大家平等相待每个人,我们组成一个和睦的多氏族大家庭。
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努力和不努力,善良和不善良的差别。你们现在能做的事,他们以后都会做,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你们不应该当面侮辱他们。”
说完,她对花芦及两个养殖队的老人说:
“花芦阿姨,两位老阿叔,既然你们替大家发言,麻烦几位代替大家给这些新族人道歉。”
听完骆凤舞的话,族人都安静下来。他们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目前做的事是凤舞一层一层向下传授的。她能教会他们,自然也能教会别人。
咋突然有点后怕呢,她不会祈求女娲神把他们的技能收回去吧。
花芦更是惊讶,指着自己鼻子,“凤舞,你,你让我给这些人道歉?”
养殖队的两个人则缩头当鸵鸟,一言不发。
骆凤舞面沉似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族人全部噤若寒蝉,蔫头耷脑,场面有些僵持。
宫欣看骆凤舞没被族人压住,却明显占了上风,心里特别不爽,但她自己不敢冒头,只敢私下嘀咕,看到情况不对,悄悄溜走了。
几个机灵人把正在与平匡叙旧的煌虚从办公室叫了出来。煌虚让朗沙继续陪着平匡,自己则赶来调节。
煌虚知道,骆凤舞对族人一直温柔和气,秋天让刚生孩子的雪花回家休息时语气稍微严厉了点,立刻跑去道歉。这次她声色俱厉的和族人对峙,肯定是那些人真把她惹急了。
“凤舞,别生气啦,哈哈,事情没那么严重吧。我说呀,你们各退一步,别争了,花芦你回伙食队,凤舞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在外面跑这么久,辛苦了。”
对于煌虚的和稀泥态度,骆凤舞不满意,但要给族长面子。
“好的,族长,我退一步,不要求三位给这些残疾人道歉了,但是我要求他们三位以及那位、那位还有那两位族人和我一起治疗这些残疾人,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好起来的。”
骆凤舞抬手从人群中挑出几个刚才闹腾得最欢的,这几个人都是当初祭天的幸存者。他们自己躲过了悲惨命运,现在已经开始骄傲自满排斥新人了。
其实这种排斥现象早已出现,只是以前没人明目张胆地跳出来而已。骆凤舞觉得应该趁机刹住这股歪风。
那几个被指出来的人彻底蔫儿了但不敢提出异议,花芦和那两个老人却松了一口气。跟着干活没问题,当着全体族人给那些残废道歉太丢面子了,以后咋指挥自己手下呢。
这次虽然闹得凶,其实时间并不久,前后说了没几句话。
事态平息之后,洛梨带着孩子们赶到。小娃娃们把骆凤舞团团围住,亲她抱她依赖她,表达对她的思念。
骆凤舞不是爱迁怒的人,弟弟妹妹们一点都没感觉到她生气。洛梨听几个要好的姐妹诉说了经过,特别心疼女儿。
耕琦刚才带人安顿雪橇和麋鹿去了,想不到这么短的功夫就有人胡说八道。他听说之后立即赶回来,趁着大部分族人还没离开,大声对煌虚说:
“阿爸,你看这些年轻人,刚交换时,他们也是胳膊腿儿不灵便的人,你看现在他们像残疾人吗?”
这下子煌虚被震惊到了,他几步跨到那群年轻人面前。
“你们比划几下,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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