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琦!赶紧停下,别踩了人。”
耕琦定睛一看,只见骆凤舞和平匡两个人站在坐着的一群残疾人中间,正抓着一个满脸泪水的女孩子,来来回回调整女孩子的一条胳膊,显然正在对她进行医治。
女孩儿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边配合治疗一边哭泣,显然很疼。
那群四肢健全的老人和小孩儿已经转移到旁边的储物山洞,防止他们被这个惨烈场景吓坏。
“嗨,哈,好了,你动一下胳膊试试。”
女孩儿停止哭泣,疑惑地伸伸伤臂,“啊,真的好了,我能干活了,太好了。”
“嗯,来继续治疗这只胳膊。”
“啊!还要经历一次啊。”女孩儿可怜兮兮地诉苦,但毫不犹豫地偏转了身子,继续配合治疗。
在骆凤舞和平匡这两个半吊子骨科医师的折腾下,女孩儿耷拉的双臂都成功复位,恢复成一个健全人。
她是第一个治疗成功的人,骆凤舞叮嘱她彻底康复之后才能用力。女孩儿激动地边流泪边点头。其他人也从她身上看到了希望。
所谓熟能生巧,成功了第一个,后面的成功率明显增加。骆凤舞和平匡忙活到凌晨,把几十个脱臼的年轻男女都治好了。
大家纷纷跪拜,表示感谢,骆凤舞只能僵硬地微笑。唉,自己属于杂家,什么都懂点,但什么都不精。
平匡今晚是第一次正骨,完全从零开始,现在他的手法已经超过了自己,后面这几个病例都是一次性复位成功。而自己呢,一般都要两三次。
耕琦只眯了一小会儿。他贪婪地看着忙碌中的骆凤舞,进一步认识到她的神奇之处。嗯,睡不着,好想抱抱她。
当骆凤舞终于有机会歇一下时,耕琦立刻用睡袋包住她。困极的小丫头瞬间进入梦乡。耕琦也随之安然入睡。
第二天,骆凤舞睡到日上三竿。耕琦又带人捕鱼去了。人多食量大,每天都要操心吃饭的事。
“凤舞,快醒醒,有几个人发烧了。我手头没有药。你有办法吗?”
平匡一通叫喊,成功把骆凤舞弄醒。她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平匡来看望发烧的人。
这些人全都是胳膊腿儿上有烂疮的,脓血溢流,幸亏冬天没有苍蝇。
骆凤舞拿出蛇骨匕首,选了一个看起来忍耐力强的小伙子,“忍一下哈,可能有点疼。”说完轻轻割开他的伤口,把脓血放出。
“平匡大哥,有热水吗?”
“有,我这就给你端来。”
骆凤舞用温水给小伙子清洗伤口,并切除过多腐肉。
“这样不行的,我也曾经试过这个办法,可惜,还会再烂,而且伤口越来越大。”
“你是怎么处理的?”
“就是剜除腐肉,然后缝起来啊。”
“哇,你竟然能想到缝起来,真是伟大。”骆凤舞愈发佩服平匡了,她接着问。“平匡大哥,你拿什么剜的腐肉,用什么缝的伤口。”
“骨刀和骨针,线是头发。”
“你煮那些骨刀和针线了吗?”
“没有,要煮吗?骨刀和骨针都禁不住煮吧。”
“也是哈,那我们试试另一种办法。”
骆凤舞说话间手没闲着,很快把小伙子的伤口清理干净。小伙子全程紧咬嘴唇,疼得额头冒汗,但一声没吭。
“嗯,小伙子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不过等会儿可能更疼,你忍得住吗?”
“小…小阿姐,只要…我的病…能好起来,什么…苦,我都愿意…愿意吃。”
“好样的!”骆凤舞起身从洞外取来一块大小适中的光滑石头,洗干净后,用两个条形石头夹着,在炉子上直接用火烧。
她偷偷把平匡叫过去,嘱咐了几句,让平匡把小伙子移到炉子跟前。石头烧红后,她突然按住小伙子的伤腿,把石头按在刚清理干净的伤口上面。
同时平匡也按住小伙子,使他不能乱动。
“啊…啊…啊…”,小伙子惨叫几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骆凤舞拿开石头,只见小伙子的伤口已经被烫黑,脓血无影无踪,也不再有鲜血流出。
“你真残忍!”平匡摇头叹息。
“我也没办法,如果他不发烧,我是不敢采取这么过激的治疗的。观察吧,看情况怎么样,其余人把伤口洗干净,多喂点水,擦身降温,不用石头烫了。”
其余没发烧的人看到如此心狠手辣的骆凤舞,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儿不敢喘。
过了不久,被烫的小伙子醒过来,晚饭时退烧了,被烫的地方起了一大块黑痂,等大家回到起龙台时,他的伤口已经开始长新肉了。
骆凤舞知道,自己这个瞎猫又一次碰到了死耗子,胡乱操作竟然也把人治好了。她偷偷嘱咐平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这样做,大面积烫伤照样会死人的。
“我才不会那样呢,医者须有慈悲心。你一颗安魂草都没有,竟然敢那么做,幸亏那个小伙子能挺,求生意志强。否则,非得被你折腾死不可。”
骆凤舞被平匡批评一顿,灰溜溜地回到起龙台居住地。
探险队到达起龙台时,族人们刚吃完午饭。
以往交换到新人时,那些人都是自己走进起龙台的,而这次是用雪橇直接拉进来的。
老人小孩以及脱臼治愈的年轻人都还好,到地方能自己麻利地爬下雪橇。而同样的动作,对于那些还处于残疾状态的人来说则很艰难。
另外,这次没给这些人剃头洗澡换衣服。他们的外表和着装在龙部落族人面前是乞丐和富翁对比的状态。
围观的族人下意识地往后躲,不愿意近距离接触这些衣衫褴褛,身有异味的人。宫欣和天蓝并肩站在人群中看热闹。
看到族人对这些残疾人的明显嫌弃,宫欣用貌似悄悄话,但足以保证周围几个大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天蓝说:
“也不知道凤舞怎么想的,换来这么一群残废,现在要拿肉换他们,以后还要我们全部落拿肉养着他们。这么多人,养着好辛苦啊!”
天蓝频频点头,她也担心这个问题。
周围的人听到宫欣的话,觉得非常正确,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煌虚和朗沙也特别不理解骆凤舞为什么换一群残疾人。队伍中有四肢健全的年轻人啊,既然能换到这种质量的,干嘛要残疾的呢。
不过他俩暂时没有提出质疑,目前正忙着表达对平匡的欢迎,把他拉到办公室里取暖和叙旧。
族人交头接耳但没人出头质问,宫欣觉得可以再烧一把火。她对着天蓝语重心长的说:
“唉,凤舞对龙部落贡献的确不小,不过这次的确有点胡闹。其实,没有全体族人拼命干活,咱们怎么过得上这么好的生活。
以后可咋办,我们不但要养着那些老人和小孩儿,还要养着这些残废。这些人年龄都不大,养到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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