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躺在地上杀猪般地急叫道:“哎呦,哎呦,摔死老娘了,你个臭小子,来人,快来人啊,把他拦住。”
一群龟奴立刻围了上来,拦住平安。力牧一看情形不对,也冲出房间,一看有人在推搡平安,便发一声喊,扑了过去。顿时院子里乱成一片,两人和众龟奴打了起来。一群龟奴如何是力牧和平安的对手,顷刻间便被放倒了一片。
正乱之间,耳旁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平公子来了?先不要动手了吧。”
平安顿时住了手,呆呆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力牧也停了下来,顺着平安的目光,他看见一个身着大红衣衫的娇艳女子正在楼上倚栏而立,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衣着华贵,眼神阴霾。
“琳儿,我回来了,我是平安,他们拦着我,说你不想见我。”平安往前走了几步,痴痴地看着那位女子。
“平安,你回去吧,今天这里不适合你,改天我再见你好吗?”琳儿犹豫地看了旁边的年轻人一眼,低声对平安说。
“哈哈,改天?”那个年轻人大笑,一把搂过琳儿,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平安,你回来了?在谯城待了那么久,就没和宫隐好好温存温存?”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众人皆哈哈大笑。
“我的美人儿,别改天啦,改不了啦,你这位平公子喜好变啦,他现在是宫隐的人啦。”年轻人用力搂着琳儿,指着平安大声地道。
“邓方,你放开琳儿。”两眼通红的平安就要往上冲,被刚从地上爬起的龟奴死死拦住。
“放开?凭什么啊?凭什么我要放开啊?今晚我花了钱的,今晚我花钱买了琳儿,今晚我不但不会放开琳儿,我还要享受琳儿,蹂躏琳儿。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琳儿对我有多好?琳儿对我有多温柔?你知不知道琳儿的小嘴亲起人来有多舒服?”邓方眯着眼睛,把手伸进了琳儿的衣襟里,用力捏着琳儿前方的小樱桃。
琳儿痛得脸色微变,呼吸也粗重了起来,用手扶着栏杆对平安道:“平公子,对不起,你走吧。我求你了。”
平安怒吼一声:“邓方,你个混蛋,你放开他。”
“放开?行啊,我放开。”邓方把手拿了出来:“平安,以前你平家牛,巫神大人罩着你们,我拿你们没办法,我惹不起你。可是现在呢?你们的巫神大人呢?告诉你,平安,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彭城了。你放聪明点,这里的好东西、好女人,现在都没你的份了,都是我邓方的了。这样,我给你个机会,我让琳儿自己选,要你还是我?我不会难为你,也不会难为她。琳儿,选吧。”
琳儿看了邓方一眼,娇声扑倒在邓方怀里:“邓公子好坏哦,明知道琳儿已经离不开你了,还要人家选。”
邓方哈哈大笑,又对平安道:“平安,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样,明天下午,我们在西校场见。看见没?”他指了指一旁的大汉道:“这是我家的新招的师傅,高手,绝对的高手。明天你只要打赢他,我就把这个贱女人还给你,要是打不赢他,你就乖乖地回去伺候你们家宫隐,怎么样?”
“好,校场见。”平安咬着牙道。
“好,好,好,没想到,你平安还挺有脾气。行,那就明天见,我现在要回去让这个贱人好好伺候我了。贱人,对不对啊?”邓方捏了下琳儿的脸颊。
“哎呀,邓公子讨厌,今天晚上奴家是邓公子的,邓公子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琳儿娇笑着把邓方扶进了房里。
平安呆呆站在那里,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邓方的保镖们站在门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平安,我们走吧。”力牧轻轻拉了拉平安。平安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跟着力牧走了,身后传来了琳儿的讨好声、呻吟声、呼痛声和邓方狞笑的声音。
平安拿起酒坛子,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倒着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对她是真心的啊。难道有个巫神大人就那么了不起吗?欺负我,为什么每个人都欺负我?以前有巫神大人在的时候,我也没这么欺负过他们啊。”平安呢喃着。
“平安,你和我说说,为什么有个巫神大人罩着会这么不一样?”力牧趁机问道。
“巫神大人?巫神大人是无敌的存在,巫神大人是权力的象征。”平安又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吗?我们九黎有九大部,每一部都有九个族,每一族都有一位巫神大人做统领。于是我们每一族的命运都和巫神大人挂上了钩。巫神荣耀我族荣耀,巫神没落我族没落。有什么事情都得靠巫神大人替我们出头。被人欺负了,找巫神大人,欺负了别人,也找巫神大人。我们平族隶属兑泽大人的大部,我们族的巫神大人深受兑泽大人器重,平时使颐弄气,根本不把其他巫神大人放在眼里。于是自然的,我在这彭城也一直是横着走。可这一次,巫神大人没了,连兑泽大人也不见了。现在谁都看不起我们,谁都可以欺负我们了。”
看着一头栽倒在地上的平安,力牧陷入了沉思。良久,力牧叹了口气,把平安扛上了肩头,走回了平家。
第二日,平家便象炸开了锅似的。
“你……你……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居然为了个青楼女子争锋吃醋,丢尽了我平家的脸,还要去校场决斗?你省省吧你,家里那么多艳奴美婢,还不够你糟蹋吗?今天不许出门。”平远已是气急,大骂着昨日刚回来就喝得烂醉,如今还躺在床上,嘴里嚷嚷着要去西校场决斗的儿子。骂到兴头,竟拿着棍子要打儿子。
夫人赶紧拦住:“干什么啊?老头子,儿子好不容易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回来疯一疯、乐一乐怎么了?我好不容易才刚见到儿子,你要把他打坏了,我就跟你拼了。”
“夫人啊夫人,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吗?在天香馆和邓方为了个青楼女子闹得不可开交,若不是昨天木威也在,你这宝贝儿子恐怕就要活活让人打死了。今天一早老程头就跑过来,当个天大的笑话故意讲给我听,你说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他这副德行,象什么样子。还要决斗,还要决斗,就你这样子去了校场也是被人打死的份。”平远看着在床上撒酒疯的儿子,把棍子往桌子上一搁,气得直喘气。
“我不管,我就要去校场,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邓方啊。”平安躺在床上大喊大嚷,丫鬟们端着的醒酒汤撒了一地。
平远怒极:“你要去校场?好,好,好。今天你与其被人打死,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说完,平远抄起棍子又要打将过去。
夫人也急了,边哭边嚎,一头撞向平远:“你个老杀才,你要杀了我的儿子,你就先杀了我吧。骂儿子去逛青楼,还不是跟你这老子学的啊?你怎么不先把你自己打死啊。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被夫人这一撞,平远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棍子也是滚落了老远。平福赶紧上去把老爷扶起坐在椅子上,一旁强忍着笑的丫鬟也赶紧过来给老爷捶背。
平远指着抱着儿子的夫人,手指已是哆哆嗦嗦:“自古慈母多败儿,你……你……我不管了。”
“我的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管最好,我来管。”夫人毫不示弱。
“你们这些丫头,平时吃香喝辣的,伺候个人也伺候不好。”夫人又指着这些被打翻汤碗的丫鬟骂上了:“来,来,来,都给我,我来喂。”
“哎呦,儿子哎,来喝口汤,乖啊,来张嘴,对。”夫人哄着儿子,好不容易喂上了几口。
平远指着夫人,拉着平福道:“阿福,你看看这……你看这……唉,家门不幸啊。”
平福也是左右为难,是该帮着老爷说夫人呢,还是帮着夫人顶老爷啊。思前想后,平福只能劝道:“老爷,您也消消气,这少爷呢,刚回来,死里逃生的,难免想放纵一下。这酒还醉着,您就是骂死他,他也听不进去,不是吗?等他酒醒了,好好一说,他自然就会明白老爷也是为了他好。”
平远叹了口气,也是不再说话。
“哥,我哥呢?我要找我哥,我要我木哥。”平安依旧在那里大吵大闹。
平福看了看床上的平安,又看了看坐在桌旁兀自生气的老爷,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找啊。”夫人看谁也没动,更是气恼。
平福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眼老爷,平远无奈地挥挥手:“去,去找。”
平福连忙哎了一声,便往力牧的屋子跑去。
力牧昨夜回来的晚,也喝多了酒,正在屋子里呼呼大睡。
平福赶紧把他摇醒:“木公子,快起来吧,快去看看,您再不去,少爷都要让老爷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