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洪秀全自众人散后,便欲奔赴广西,谁知冯云山因锁事羁绊,一时不能动身,无奈,只得继续委身私塾,教那些小孩习文解字,虚耗时光。这一日用罢早饭,早早去了学堂,嘱咐学生习练书法,自己却静坐窗前潜心思索。正在默想,忽听窗外风声大作,声如雷鸣。洪秀全忙打开窗扇观看,只见外面狂风呼啸,树动山摇,天上黑云翻滚,大雨将至。
正欲关上窗户,蓦地从外面草丛中跳出一物,体大如犬,径直从窗户蹿将进来。洪秀全是习武之人,电光石火之间,抬起右手,“啪”的一声,将那物打落在地。那物却十分敏捷,刚一落地,纵身一跃,跳上书桌,来回乱蹿,吓得那些孩子东倒西歪,“哇哇”哭叫,乱作一团。洪秀全此时手中并无器械,忙回头一看,只见那孔夫子像下条案之上,摆着一把铜戒尺。忙抢身过去,顺手取下,觑得那怪过来,大喝一声,手起尺落,直打得那怪惨叫一声,滚落地下,口鼻流血,不住抽搐。铜戒尺也折为两截。
这时门外众人都闻声赶来。大伙一拥入门,先看孩子,全都挤在墙角,瑟瑟发抖,幸喜没有受伤。又去看地下那物,只见两耳尖耸,尾长如帚,原来是一只南狐,早已七窍流血,死于地上。大家道:“这畜生必定是被风声惊吓,蹿入学堂。幸亏被先生打死,不曾伤人。”此时众人方去看先生。只见洪秀全跌坐在椅子之中,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众人你推我搡,千呼万唤,洪秀全才慢慢醒来,只是以手指口,不能言语。大家嚷嚷道:“先生被吓傻了,须得歇息片刻。”半晌,忽见洪秀全双目圆睁,厉声叫到:“你们这些凡人认得我吗?”众人齐道:“糟了糟了,先生被吓出疯癫病来了。”其中有性情诙谐之人,嬉问:“我们肉眼凡胎,认不出你是何方大仙,大仙何不自报姓名?”说的众人齐声大笑。洪秀全厉声道:“你们是愚钝之人,如何认得我?我乃‘拜上帝教’教主、上帝次子,自天国而来,特地广收弟子,普救众生,扫除恶魔鬼魅。你们身处乱世,性命难保,还不入我教来。”众人见洪秀全面目阴森可怖,由不得将信将疑,不敢言语。洪秀全须发倒竖,喝道:“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妖魔横行,你们不自寻生路,大祸不久即将临头。我奉天父之命,下界扫荡群魔,解救世人。你们还不入我教来,难道要等死不成?一旦入我教来,众生平等,无贵无贱,无穷无富,死后进入天国,永远为神,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还迟疑什么?”
说罢转过身去,指着中堂那孔夫子圣像,咬牙切齿,恨恨道:“上天只有一主,其下皆为兄弟姐妹。你这邪魔,蛊惑中土多年,提什么仁义礼智,讲什么三纲五常,致使官民糜烂不堪。如今我弟兄下的凡来,岂有你存身之地。”双足一点,跳上桌案,一把扯下画像,三把两把撕得粉碎。又一脚,把个孔圣人牌位踢的直飞出去,摔得四分五裂。这广东本是书香之地,沿海之人崇拜妈祖,读书人却供奉孔子,皆视若生命。如今洪秀全这一举动,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多言。大家你推一推我,我拉一拉你,走了个无影无踪,就连那帮学童也散的一个不剩。
道德之事无人问,奇闻怪谈满天飞。不上十日,洪秀全杀狐驱圣之事便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说法不一。有人说乃是鬼魅附体,又有人说天下将乱,先显预兆。众说纷坛,一直传到了知县衙门之中。县令闻听,不觉心中疑惑,暗思:“当今朝廷与洋人有约,传教之人本不受约束,但此人含沙射影,言语之中讽刺朝廷昏庸,直言天下将乱,司马昭之心已现,不得不防。”
于是唤来两位捕头,一名姚雄,一名邓彪,令两人前去暗中查探。那姚雄本是五岭贼寇,生得身矮体壮,满脸胡须,使一把缠丝盘龙大砍刀。曾经纵横五岭,抢掠烧杀,无人能敌;邓彪本是东南海盗,身体肥大,面有横肉,专使弓箭,能百步穿杨。两人作恶多端,引来官兵追捕,因此花费巨资贿赂权贵,谋得捕头之职,躲避风头。
当下两人听了县令吩咐,便打听得洪秀全本是福源水村人,现在官禄布村教书。二人打探清楚,携了兵刃,一路向官禄布村而来。
虽然正值春夏之交,却是烈日炎炎,酷热难耐。邓彪体胖,禁不得热浪,一路上絮絮叨叨,骂不绝口。行走多时,忽见前面一个大集镇。姚雄道:“天热的紧,你我二人先去喝几杯解解暑气。”邓彪自是满口答允。二人进了集镇,寻得一个酒楼,进门来,见人头攒动,食客甚多。邓彪道:“这里人多,泄露身份怎么得了?不如打些酒肉,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享用。”于是二人买了酒肉,出得门来,离了集镇,又向前行。正行走间,望见前面一片树林,枝叶繁盛,郁郁葱葱。邓彪大喜道:“此处正适合吃酒歇息。”二人进了树林,寻得一块青石,铺开酒肉,吆五喝六,吃将起来。
酒肉下肚,暑气即解,话便多了起来。那邓彪满口酒气,恨道:“你我二人从前纵横江湖,何等霸气。不想今日却如此晦气,受那狗县令呼来唤去,为个什么鸟先生,不能消停。待我寻见那个洪秀全,定不饶他。”姚雄笑道:“兄弟之言错了。当日你我虽然逍遥自在,却餐风宿露,又要受那官兵惊吓,不得安逸。如今却好,白天出门去敲得三五银钱,吃肉喝酒;晚上到窑子风流快活,比那黑道买卖强上百倍。就眼前此事来说,你我弟兄只要一见那鸟先生,二话不说,一铁链锁了,投入监牢。那家属必定会拿银子通融,你我岂不是又落一笔钱财?钱财到手,一顿棍棒打折两条腿,撵出牢去,看他怎么造反?”邓彪呵呵笑道:“果然好计策,还亏大哥精明。”
忽闻得树后有人呵呵笑道:“妙极妙极,你我兄弟分得这笔钱财,前去寻欢作乐,比那神仙还强上几分。”两个人大吃一惊,手提兵刃跳将起来,齐声喝道:“什么狗奴才不知死活,竟敢偷听大爷说话。”话音未落,只见树后转出一条汉子,生得赤目黄发,身材高大,后背上插一口单刀,如瘟神降世一般。邓彪左手握弓,右手按住箭袋,喝道:“你是什么鸟人?敢来和大爷分取银两。”那汉子笑道:“小弟正在此处睡觉,不想听见你二人密谋害人,欲图钱财。小弟近日手头倒有些紧,意欲分得几成。不知二位大哥意下如何?”邓彪还未答话,姚雄暗中一拉他衣襟,对那汉子笑道:“原来兄弟也是爱财之人,但不知兄弟想要怎么个分法?”那汉子蹙眉默算半晌,道:“你二人即费精神,又伤脑筋,才得这几个钱财,倒也不易。不如九一分成如何?”此言一出,姚雄大笑道:“我只以为兄弟爱财如命,原来只是为了一成银两。送你一成有何妨?”那汉子笑道:“大哥错了。小弟之意是我分九成,你二人共得一分。你看如何?”
两人还在斗嘴,只气得旁边邓彪暴跳如雷,大喝道:“你欲分银两,须先问问我的朋友答不答应。”那汉子问:“你朋友在何方?”邓彪抽出一枝箭,搭在弓上,道:“这便是我家朋友,大小事情我只问它。”那汉子斜睨一眼,问:“你这朋友有何特别?”邓彪道:“我这朋友
炼自上古人,轩辕手中兵。张弓风雷动,弦响似流星。杀人不计数,闻者裂胆心。”
那汉子哈哈笑道:“原来如此,那就请你的朋友过来商量一番如何?”还未说了,只听弓弦一响,那枝箭疾如闪电,快似流星,破空而来。好汉子,身形极是利索,电光石火之时,只见他肩膀微微一斜,让过利箭,脚下却毫不停留,纵身一跃,已到邓彪身前。伸出左手一把揪住邓彪头发,脚下使了一个绊子,“扑通”一声绊倒,右手抽出背上单刀,就如切菜一般,“嚓”的一声,早已割下头颅,扔在一边,鲜血直喷草地。
这几下犹如迅雷不及掩耳,姚雄竟然救助不及。刚要举刀,眼前人影一闪,那汉子已到身边,笑道:“索性这一成我都要了。”姚雄还没来得及答话,忽觉脖子上一凉,头已不知到那里去了,急的双手乱舞,脚下乱蹬。
那汉子抛开姚雄首级,在尸体上擦净刀上血迹,又插在背上。口里打一唿哨,只见树林深处走出几个青衣青帽之人,牵一匹枣红马。那汉子接过缰绳,扳鞍上马,转身对众人道:“你们回去告诉众位兄弟,我有急事要耽搁半日,请大家稍候。”说罢一抖缰绳,急驰而出。那马果然是难得神骏,出了树林,撒开四蹄,快如旋风一般,直向官禄布村而来。
约顿饭工夫,已到村前。那汉子放缓马速,欲向村民打听私塾所在。谁知天气酷热,村头却是无人。正焦急时,只见树荫浓密之处,有几间草房若隐若现。那汉子下了马,将马拴在树上,直奔进去。猛然抬头,只见屋檐下站着一个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正是洪秀全。那汉子插手道:“敢问大哥,有一位教书的洪先生住在哪里?”洪秀全听问,一看并不认识,稍感诧异,忙回礼道:“我正是洪秀全,不知有何事情?”那汉子闻听也觉得意外,把洪秀全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忍不住赞道:“果然是一表人物难怪有人道是天神下凡。”一抱拳,道:“哥哥已有祸事在眼前了,今县令欲谋害哥哥。以小弟看来,还是躲避一时为好。”说罢飞身上马,道一声“告辞”,疾驰而去。
洪秀全见此人身手利索,甚是爱惜,然而其行动古怪,神秘莫测,竟然来不及问名姓,又觉惋惜。正叹息之间,忽见冯云山匆匆而来,身后背一包袱,便知一切准备妥当。冯云山见了洪秀全,问:“天气炎热,哥哥站屋檐下作什么?”二人进了屋,洪秀全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冯云山疑惑道:“不知此人相貌如何?”洪秀全道:“生得赤眼黄发,骑一匹枣红马,行动利索异常。”冯云山大吃一惊,道:“此人姓陈名开,是天地会首领。精通武艺,十岁便喜欢结交英雄豪杰。与我相识甚久,十分要好。我曾对其说起哥哥。今日来通风报信,其中必有缘故。哥哥赶紧入广西,不要迟疑,以免大祸临头。”洪秀全道:“正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者,非大丈夫也!”于是拿了几件衣服,几两碎银,一把小戟,余者一概抛弃不顾。出得门来,与冯云山直奔广西而去。后来有诗赞陈开道:
广东多奇人,陈开霸气横。十岁走江湖,四海有威名。勇冠岭南地,智欺叶明琛。天意不遂人,英雄多遗恨。
却说洪冯二人离了花县,晓行夜宿,不一日已到广西境内,但见水秀山青,云闲风软,道路两旁芳草萋萋,溪流潺潺,果然是多水之乡,风景秀丽。又向前行进数日,破屋草舍却渐渐多了起来,所见之人大多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洪秀全叹道:“世态如此,怎不叫人心寒?”冯云山道:“奔走月余,很是疲惫。不如找个地方住下来,一来考查民风,二来宣扬教义,招集教众。”洪秀全点头称是。
两人又走一程,只见飞鸟翩翩归巢穴,红日艳艳近黄昏。道路一转,忽见前面树荫浓密,墙垣相连,现出一带村落。洪秀全道:“正好在此处落脚。”二人走近村头,眼见树影斜横,飞花自落,静悄悄不见一个人影。冯云山道:“此地好生奇怪。偌大一个村庄,竟然不见一个乡民。让人心里发怵。”洪秀全道:“你看家家关门闭户,烟囱中却青烟直上,屋里定然有人。只是大热天闭门生火,让人不解。你我找一户人家,前去打听打听。”二人四处观望,只见不远处有几棵老树,下面是几间茅草屋。洪秀权道:“就是这里了。”两人来到草屋前,见房门紧闭。侧耳细听,里面悄无声息。冯云山上前轻敲几下房门,还是没动静。又敲几下,高声道:“敢问一声,屋里是否有人?”
半晌工夫,方听见里面有人慢吞吞问:“何人敲门?”冯云山道:“我们是游方传道之人,今天色已晚,欲借助一宿,万望方便方便。”又半晌,屋中人才言道:“我这里地方窄小,米面俱无,两位真人还是到别处去吧!”洪秀全忙上前道:“我二人遵奉天意,游方传教,专为扫除妖邪,解救众生。今临贵宅,只求一席之地,别无他求。恳请方便。”
说罢良久,只听“吱咛”一声,门开了半转,从里面走出一位老者,满面皱纹,须发皆白,身穿一件千纳百补的破旧蓝衫。两人忙上前行礼。老者见两人面善,不像坏人,无法推辞,只得让进。进得屋来,见陈设极其简陋,仅几张破旧桌凳而已。里面另有一隔间,门窗紧闭,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甚是蹊跷。三人落座,那老者既不端茶,也不倒水,只在一旁垂头闷坐。洪秀全道:“老人家高姓?”老者长吁短叹,半天才说了一句:“柳。”说罢再不言语。洪秀全更觉诧异,起手道:“老人家面带愁容,神色不宁,想是有难解之忧。不知能否相告,或许我二人能帮助一二。”
话音未落,从那隔间之中忽传来妇女哭泣之声。洪冯二人正觉奇怪,只听那妇人悲悲切切道:“我家已是几天未起锅灶,实在无法招待客人。两位真人将就一夜,明日早早赶路,免生祸端。”说罢又哭,柳老汉也是泪如雨下。洪秀全恍然大悟,叹息道:“天下将乱,竟致生灵涂炭。”叫冯云山,“包袱里还有几钱碎银,给于老人家,买些米面,可解眼前之忧。”柳老汉急忙摆手道:“两位盛情老汉心领。只是我家虽然贫寒,却还有几斗粗粮,勉强可以度日,实在不敢叫二位破费。”冯云山奇怪道:“既然有粮,为何不起锅灶,反而坐以待毙?”
柳老汉见二人道德高深,真诚相待,方才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此处名为赐谷村,属贵县管辖。虽然是贫穷之地,多年来却无灾无祸,十分平安。谁知半月前却生出了祸端。”洪秀全道:“想必是风雨不调,或是苦于匪患。”柳老汉摆手道:“不是不是。半月前,村里突然谣言四起,说是民风凶恶,天地不容,不久瘟疫将至。起初还不相信,哪知几天后果然疾病降临,染病之人肚子疼痛,腹泻不止。设坛祭天,毫不灵验,请医诊治,也无效果。没奈何,只得闭门不出,焚烧药草驱邪。虽然不起一点作用,也是没法之中的法子。”冯云山点头道:“难怪难怪。我们进村时人影全无,家家闭门生火,原来是如此缘故。瘟疫本来就难以诊治,须寻源治本。但也不能不吃不喝,卧床待毙啊!”
柳老汉道:“真人说得很是。这也是事出有因啊!正在束手无策时,又有传言道:今有布瘟神君降临,广散瘟疫,五谷皆不能食用,令善者遭罚,恶者自毙。若要平安,须每日戌时用竹篮献美酒美肉于村南断崖之下,虔心祭拜,方能无事。说来也灵验,不久五谷杂粮皆染瘟疫,食之则上吐下泻,身乏体软。因此村里人都不敢进食,卧床待毙。刚才哭啼之人正是拙妻。我二人膝下无子,相依为命,已有多日未曾进食,饥饿难熬,所以啼哭。真人不要笑话。”洪秀全道:“见人受难而怜之,此德者所为,怎敢取笑?不过我看这村里人都是些贪财小器之辈。”柳老汉垂泪道:“可怜可怜,此地虽然贫脊,民风却淳朴。真人何出此言?”洪秀全道:“既有传言,何不备酒食香马一试,或许灵验。”
柳老汉道:“谁说没试过?起初大伙凑钱买酒买肉前去供奉,果见断崖之下刻有神仙画像,于是虔诚祈拜。说来也怪,第二天去收碗筷,酒肉却无影无踪,只剩下空竹篮。想一想,若是野兽,只会吃肉,岂会喝酒?村里患病之人也渐渐痊愈,能吃能行。真人说奇怪不奇怪?”冯云山笑道:“既然如此灵验,应该日日供奉,以求平安。”柳老汉摇头道:“真人莫要取笑。近年来苛税繁重,天灾也是不断,本村几十户人家衣食都难周全,哪有钱去买酒买肉?起先还尽力想办法,后来就手头紧张,无钱可出了。哪知供奉一断,疾病又发,闹得人人自危,家家关门闭户,日夜不敢出门。真人想想,事已至此,那有活路?”
冯云山笑道:“既然如此,我兄弟就替大伙除去此恶神,你看如何?”柳老汉闻听,把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通,摇头道:“不济事,不济事,你二人肉体凡胎,又无法力,怎敢得罪神仙?”冯云山笑道:“老人家莫小瞧人。我二人:
徒步走凡间,却是天上仙。静坐心似水,怒时尸如山。只为扫妖瘴,救难出泥潭。若是长信奉,自能保平安。”
柳老汉听了,欢喜道:“原来二位是神仙下凡,大幸大幸。但不知二位如何降服那瘟神?若是用兵器,村里只有锄头,木锨,榔头之类,打猎之人还有火铳夹套;若用法力,写符念咒,所用香马奠酒,只须言语一声,自当准备。”冯云山道:“一概不用。只烦老人家将村里德高望重、说话有份量之人请来几位,我二人自有话说。”柳老汉道:“这个容易。”便要出门。冯云山又道:“且慢!”柳老汉回身问:“还有何吩咐?”冯云山掏出几钱碎银,道:“烦老人家用这些银子置办一篮酒菜,我自有用处。”柳老汉接过银两,欢欢喜喜的去了。
这里洪秀全悄声问冯云山:“贤弟此是何意?”冯云山俯身过来,低声道:“我想此事定有蹊跷。若真是瘟疫横行,纵然扁鹊重生,华佗再世,也要大费手脚,怎能说生病就生病,说痊愈就痊愈?况且五谷乃裹腹驱邪之物,怎能生瘟?必是有人暗中作了手脚。村民不知缘故,只说是瘟神下凡。我们若能除去此人,必能折服人心,广收教徒。待会众人来到,哥哥只管讲说教义,其他事自有兄弟处置。”洪秀全赞道:“兄弟之才常人不能及啊!”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