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文惠和康妃同时赶来,互相行礼后,文惠拉起端敏的手道:“孩子,你是皇阿玛和额娘的女儿,皇上也是皇阿玛和额娘的孩子,大家都是一样的,如今皇上已然是皇上,而你,却是皇阿玛的遗女……”
“额娘,什么是遗女啊?”端敏眨巴着大眼睛问。
文惠想了想道:“你皇阿玛已经崩逝,你就是皇阿玛的遗女,如今三阿哥已经继承了你皇阿玛的皇位,成了新的皇帝,不仅是你,就是所有的皇子公主,见了他都要行礼,就像你皇阿玛在世时那样。”端敏似有所悟,但眼神却仿佛在说“不服气,不过一介庶子”。
另一边,康妃也在开导儿子:“孩子,虽说你如今已是皇帝,但是万事皆不可太过张扬,端敏公主是你皇阿玛的女儿,是你的妹妹,即便你做了皇帝,也要与兄弟姐妹们和睦相处,不能因为你是皇帝而对他们不友善,知道吗?”玄烨点点头,但也是一副不服气地表情,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心想道:“不过是一介养女,朕就算是庶,也是皇阿玛亲生的。”
太皇太后很快知道了此事,当日,她宣两宫皇太后在她的慈宁宫面见她这个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道:“你们俩教出的好孩子!”
二人一头雾水,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方才的言语,文惠率先跪下:“皇额娘,臣妾知错,臣妾教女无方,还望皇额娘宽恕。”
“宽恕?”太皇太后有些恼怒,“这么多奴才看着,一个嫌对方是庶,一个嫌对方不是先帝亲生,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文惠无言以对,康妃突然跪下:“皇额娘恕罪。臣妾承蒙皇额娘、先帝、姐姐垂青,才得以入宫产子,今日臣妾之子犯错,乃是臣妾教导无方所致,皇额娘要罚,就罚臣妾吧,不要怪罪于姐姐和玄烨。”
“玄烨?玄烨如今已是大清皇帝,你有几个胆子敢直呼其名讳?”
“皇额娘,臣妾斗胆,恳请皇额娘,不要罚康妹妹,康妹妹亲自抚育皇子,很是辛苦……”
“辛苦?”太后板着脸孔,“你的意思是你们俩一个抚育皇子,一个抚育公主,都很辛苦。而哀家,顶着满朝文武大臣,顶着新君年幼的压力,又要顶着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就不辛苦了?!”
文惠和康妃闻言,齐声道:“臣妾失言,还望皇额娘恕罪。”
“哀家是想恕罪。”太皇太后还是一脸的严肃,“可是你们方才没有看见吗?那么多奴才都看着,宣扬出去,成何体统?!”
文惠小心翼翼地:“皇额娘,烦请皇额娘给臣妾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回去好好教导端敏公主!”
康妃也虔诚地道:“皇额娘放心!臣妾回去一定谨小慎微,对皇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让他再有无礼之举。”
太皇太后的态度有所缓和:“你二人,说话可算数?”
二人肯定地点点头,太皇太后意有所指地道:“如此……也好。不过,若是下次再让哀家撞见,定不轻饶!”
二人见状忙道:“谢皇额娘开恩!”说完却不敢起身。
见二人不起身,太皇太后下逐客令:“既说要好好教导,还忤在这儿干什么?!”
二人心领神会,相互扶着起身,随后向太皇太后行礼告退。
走出殿外,康妃拍自己的胸口:“姐姐,方才吓死我了!”
文惠安慰她:“无妨。皇额娘心胸开阔,不会随意处罚。只是如今皇上年幼,皇额娘的丧子之痛尚未开解,又有前朝政务需要搭手,但又要不留干政痕迹,着实辛苦哪。”
“如此,”康妃若有所悟,“我们如今能做的只有和睦后宫,抚育好皇子公主,便是为皇额娘排忧解难了。”
“那是。”文惠点点头,“前朝政务咱们后宫之人都不懂,就算懂也不能随便插手。如今只盼望皇上快快长大,那样皇额娘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二人有说有笑地回各自的寝宫,俨然一对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