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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做人还是做狗(1 / 1)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一时失意,心里生出对自身的否定可以说十分常见,这时因周围人的贬低或鼓励则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来到卡拉迪亚之前,频繁更换工作的弗莱特在常人眼光中无疑是个失败者,因此他也对自己产生过质疑,可无论再怎么唉声叹气转过头来还得为生存重新上路,无数次的碰壁让他多少磨练出一些韧性。

所以在起初的一点失落后,弗莱特很快便意识到被拉格纳耍了,对方明显是故意将他贬的一文不值,就像挑挑拣拣的买菜大妈,砍价才是最终目的。在物质发达的现代,人们在生活中的各方面都已经习惯了对便捷工具的应用,出门有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甚至足不出户就能在网上买买买……可在卡拉迪亚却没有这些,弗莱特的各种不适应自然接踵而来,但这并不是可以读档重来的游戏。弗莱特虽然有领先卡拉迪亚的idea,但在动手能力上却因现代生活形成的依赖和思维惯性,尚未能完成转变,他想着攒钱去买工具,却忽略了空手自造简易替代品的可能。而眼下,并没有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他去慢慢摸索,他却仍认为凭自己超越这时代的见闻能够走捷径,孰不知没有实力光想着卖弄小聪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的短暂假象。

“一个多月前我来到禅达,多亏罗洛收留才活了下来……”弗莱特回忆起在背风村的短暂时光,那种生活虽然贫困,却是无比的安宁,虽说是在耍嘴皮子忽悠拉格纳等人,但他自己却也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

拉格纳见弗莱特主动提到罗洛,以为他是认清了现状,准备说出罗洛的具体位置,急迫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禅达这地方,肮脏的集市,差劲的治安,还有频繁的雨水雾气……”提到禅达,弗莱特可谓是满满的怨念,生病、受伤、入狱,霉运一桩接一桩,如今还落在了海寇手里。

“作为外乡人,你该感到庆幸,据我所知北地的一些大城镇还不如这里呐。”拉格纳不耐烦听这些抱怨,没人喜欢喷涌负面能量的家伙,至少他和弗莱特还没那么熟,但在打断的同时还是拉家常似的安抚了两句,引导对方继续开口。

“就我所知,诺德人纵横四海,可看看我的容貌,你该知道我不是卡拉迪亚已知的任一民族,亦非外来的维吉亚人和库吉特人……”弗莱特并没有顺着拉格纳的意思,提到罗洛的下落,反而越说越远。

“是喔,无论是亚穆拿和夏洛奈,还是巴里昂,又或蓝宝石海以南,我们从没见过或听说过你这样的容貌。”没等拉格纳再度开口套话,一旁被勾起好奇的奥拉夫也插进来接了一茬。

“所以,这证明我来自连诺德人都尚未航行到达过的遥远地域,而在来到卡拉迪亚的漫长旅途中,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听说过五花八门的故事,我想这份经历或许就是我的价值。”弗莱特面不改色的编造着谎话,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对他来说罗洛的下落说完就没他啥事了,为了免遭被奴役甚至被杀死的待遇,他必须显露出额外的价值。

“也许吧,但这没人能证明。”在和周围的同伴沉寂了一小会后,拉格纳不置可否的说道。从弗莱特的容貌上,海寇们倾向于他所说的是真话,这意味着一条前往未知大陆的新航线,可这条航线明显也充满了危险,作为诺德人他们崇尚冒险是为寻找亚穆拿以外适合生存的土地,在估算得失后他们还是更注重眼前富庶且航线成熟的卡拉迪亚,所以一众人很快便压下了心动。

“确实如此,但现在这种境地,我也不会拿性命作为欺骗你们的代价,不是吗?”弗莱特并不认为几句话就能忽悠住拉格纳这伙人,但只要他们将信将疑,他就有了改变处境的缓和余地。

“罗洛和我还有一些同村的村民被禅达伯爵临时征召为农兵,原本到夏季集市结束便能回到村子,可如今因为袭击带来的人手损失,高个头的他和一些人被暂时补充进城镇警卫,一个诺德人此刻正在警戒他同胞可能的进犯,这在禅达以外的其它北方领地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以这时的封建制度,弗莱特这样的外来者在大众眼中其实与逃犯无异,更是统治者眼中的不安定因素,可在禅达他却得到了接纳,勉强算是暂住人口。

“一颗老鼠屎随时可能坏了整锅汤。”奥拉夫对禅达的包容或者说是鱼龙混杂并不看好,在小农经济这种脆弱的生产力结构下,任何不安定因素都可能导致崩溃,这种情形下排外便成了必然,更何况冈定这次袭击还有内应帮忙。

三年来一直在寻找的亲人终于有了确切下落,拉格纳心中的那份喜悦却转瞬变为苦涩,罗洛选择了与他截然不同的道路,而在此之前他还算计着利用冈定吸引禅达军队的主力,从青石卡向山下发起突袭,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两兄弟在战场上分属敌对的情形。但很快的,他便摆脱了这份伤感,甚至还生出几分兴奋,罗洛离开后带给他的迷茫终于消失,渴望竞争的他重新将禅达列为突袭目标,一如年少时两人无数次玩过的棋盘游戏,如今攻守再度各执一方。

“没错,禅达人来自天南地北,说是一盘散沙也不为过,他们很难做出为这片领地搭上全部身家性命的决定,甚至还内斗不止,可面对外敌的入侵,他们却会选择放下相互之间的成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弗莱特这番话说的脸上直发烫,因为他自己都不信,现在的人总是承诺张口就来,好处到手后转身就卖人数钱再捞一笔,做人没有信仰没有敬畏更没有底线。

“禅达人确实联合了,但不是为了抵抗,而是为了破财消灾。那些商人以为只要一人出一点小钱,就能满足冈定的胃口,而他们在沿海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在整个夏、秋的贸易旺季中能赚得更多,可这对冈定来说不过是个前菜。”在拉格纳看来,弗莱特的夸示其实是在给自己增加价码,可他并不需要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奴隶。

眼看弗莱特还想继续辩驳,这让拉格纳觉得有必要再给对方点教训,他拿起一小挂手指粗细用来固定粮袋的麻绳,三两下打出个限制帆索活动范围用的活结。正当弗莱特不明所以的时候,这个绳圈突兀的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随着拉格纳的拽动,绳套上的活结顿时收紧,毫无防备的他踉跄倒地,陷入突如其来的窒息中。

“奴隶,时刻牢记你的身份,图逞口舌改变不了你的现状,摘下这绳套十分容易,但我绝不会再留你性命!”直到弗莱特被勒的眼珠子都有些外凸了,拉格纳才停止扯动绳索的另一头。

得以重新开始呼吸的弗莱特大口的咳着、喘息着,他本想第一时间解开脖子上的束缚,但在听到拉格纳的威胁后,手上一颤然后便停下了动作。他低下头,那绳套越看越像栓狗的项圈,他的瞳孔里如同燃烧着火焰,似乎要将这麻绳的每根纤维都烙印在脑海里,唯独却不敢再抬头去跟拉格纳对视。他胸中充斥着愤怒,却无法做出解开绳套的举动,虽然十分屈辱,但这一刻他脖子上的套索却是保命的护身符。一时之间他感觉面上滚烫无比,却只把脑袋低垂着,装作看不到、听不到其他海寇的指指点点和嘲笑。

“看来聪明人已经有了抉择,等到了牡蛎港,你如果还活着,便是我的‘兄弟’了,到时我会赏你个好点的项圈。”拉格纳看起来对弗莱特的抉择毫不意外,他随手将绳套的另一头栓在驮架上,然后在走开前捡起一只装运粮食的破口袋丢给弗莱特,也不知是让他用来御寒还是裹伤。

虽然来到禅达有段时日了,但在外表上弗莱特还是缺少风霜痕迹,忽略掉身上那几道新近增添的伤疤,除了身形不够“丰满”,他比拉格纳曾掠夺过的修道院里的僧侣还要细皮嫩肉。这让拉格纳心生疑问,但对弗莱特所说来历也选择了相信一部分,以他碍于时代局限的眼界和自身往来海上的经历,他认为弗莱特绝不是以水手身份风餐露宿来到禅达的,更像是件被层层包裹的瓷瓶。

弗莱特以为自己听错了,迅速瞥了眼拉格纳的脸色又低下脑袋,他心想这人变脸咋这么快,转眼又成兄弟了?弗莱特的卡拉德语尚不精熟,而拉格纳所说的这个“兄弟”,却是诺德人从诺德语里转变而来的词汇,并不是指血缘兄弟,类似于义父子、义兄弟的主从关系。虽然听起来不错,但作为奴仆的地位却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不过是从随时可能被人打杀的野狗,变成了受主家庇护的看门犬。

由于只是行进途中的短暂停歇,海寇们并未升火,只是各自拿出冰冷的干粮进食。青石卡山道最初只是走私商人们为求隐秘趟出来的一条商路,一年之中除了贸易旺季以外的日子并没什么人走,夏季集市虽然会持续到入秋,可及至来年开春在乱石岭众多山丘峡谷间蜿蜒的商路早已被繁茂的植被掩盖。而背景深厚的大商人并不愁销路,他们更在乎的是安全,所以宁可多花点时间盘点仓储,也要凑够人手规模再启程。

拉格纳率部强行军突袭青石卡,等同于重新在荒野中开出一条路来,除了靠坚韧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咬牙坚持下来,还有一众海寇对他这个头领的无比信任。这些海寇对外人狡诈凶残且冰冷无比,对待信得过的自己人却毫无保留,两种本应彼此矛盾的性格特质,在这些诺德汉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且并无冲突。对此弗莱特却是不屑一顾,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利益使然,同甘共苦一时不代表能同甘共苦一世。对于眼前这些海寇,他只当是些蛮横愚昧的土包子,可看看脖子上的绳套,他那股才提起来的心气便消散开来,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弗莱特感觉脖子上的绳套如有千斤,压的他抬不起头来,胸中那股谁都不服的傲气荡然无存,拉格纳直截了当的死亡威胁让他即便心怀愤忿也不敢再如之前那般发作,可能会死和一定会死是全然不同的概念。待到屈辱感稍稍退去,弗莱特小心翼翼的快速的四下张望了一阵,也许他并未察觉,原本对海寇无知无畏的心态已经转变为心存畏惧,看着海寇们各不相同的吃相,他开始纠结要不要吃嗟来之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却让他感到无比煎熬,最终心中活下去的渴望在天人交战中击败尊严,放下矜持的他满心希冀于海寇们赏下饭食以果腹。

这一刻的弗莱特的心理状态就像条围在主人脚下打转的狗子,一心等着从餐桌上丢下来的残羹剩饭,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海寇们看到弗莱特偷偷张望的样子,再度指指点点的将他当作笑料,却连根“骨头”都没有丢给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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