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生踏入机案卫,这熟悉的地方却也陌生起来,里面全是些生面孔,有眼熟的都站在远处,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李念生,你还不束手就擒,莫非真想造反吗?”
听得武卫中有人叫嚷,他顺着声音看去,见得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掌案使的朝服,眉头顿时一皱,恨不得将此人衣服扒了,但他无非进宫路过此地,并不是要重新掌控机案卫,否则以国君多疑的心思绝不会放过他,他倒是能一跑了之,可机案卫被关押的一帮兄弟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便问那人道:“你是新任掌案使?叫什么名字?”
这位掌案使继任不久,如何能像个下属般跟他一问一答,冲他喝道:“少跟我废话,再不束手就擒可莫要怪我不客气了,我劝你一句,哪怕你有超凡境的修为,这都城中也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李念生本就是进来看一眼,这位掌案使是谁他根本不在乎,当即转身离去,却听那人在身后喝道:“来呀,把他给我拿下!”
一群武卫围了上来,他脚步一顿,转身盯上了那人,双眼微眯语气冰冷:“你说什么?抓我?”
那人下意识后退一步,惊道:“你想干什么?”
“念生!”
大门外有声音传来,李念生一愣,急忙转身看去,却是萧老夫人在魏诗诗母女的陪伴下过来了,这萧家老少三人神色焦急,萧云曦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奶奶。”
他急忙迎了上去,变得乖顺起来。
老夫人将他的手拉住,上下一番打量,见他风尘仆仆,一身衣服也蒙着灰,焦急中又多了些心痛,“这才走了多少天,怎的就糟蹋成这副模样了,也瘦了,走,先跟奶奶回家。”
掌案使阴恻恻地说道:“老夫人,这怕是由不得你吧,他是王学礼的议事,现在王学礼已经下狱,他想逍遥法外可没这么容易,若你执意带他走,只怕你担不起后果。”
“你敢跟我奶奶这样说话?”
李念生转头瞪向那人,他心里本就烦躁,一股杀机转眼已烧得异常旺盛,手中劲气席卷,隔空将那人抓来掐住了脖子。
以他的修为,这掌案使在他手里哪有挣脱的可能,连浑身真气都被他禁锢,一时呼吸不畅,脸涨得通红,眼见着就要断气了。
萧家老少三人大吃一惊,如果在这里把掌案使给杀了,那可真是死罪难逃,正要劝说,李念生已将人砸进了一群武卫之中,顿时滚倒一片。
“呵呵,罪人之身还敢公然抗法作乱,超凡境就是超凡境,真是好手段,好霸道,萧家有福了。”
大门外,神色阴鸷的神捕与汪贲行来,他稍稍慢了汪贲半步,二人身后跟了两列十几名红袍侍卫,居中为首者红袍挂蛟,龙行虎步,神态倨傲,阴冷双眼盯着李念生,未至近前抬手缓缓握拳,发出一阵啪啪声响,一层层气浪自他脚下散开,傲然道:“听说你杀了刘天恒,何不跟我过两招试试。”
汪贲微微抬起手来,不悦道:“陈指挥使不可无礼。”又对李念生拱手道:“公子这般实在让我为难啊。”
李念生笑道:“汪贲,你出息了,还记得当晚在虎居客栈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不记得不碍事,你只要记得,我这人心眼不大,有恩我得报,有仇我更得还,尤其是那些在我背后捅刀子的,我一定会把他们找出来弄死。”
“当日在青山村时,公子的手段我是见过的,又怎敢与公子为敌,只是职责所在,公子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汪贲说着又笑:“我手下这位陈指挥使想必公子眼生得很,也难怪,江湖上能人辈出,不是每个人都有韦寒衣那般的名气,但他确实是个超凡境,只是素来脾气不好,公子还是配合些为好,我也不想伤了咱们的和气。”
指挥使嘿嘿一笑:“何必跟他废话,我正想教训他一顿……”
“你放肆!”
萧老夫人喝叱一声,她身为君师鸿儒之妻,纵然没有修为,却自有一股清傲高洁的威仪,也自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质问一干人等道:“李念生议事之位尚在,君上也未下旨问罪,你们却口口声声要抓他,谁给了你们抓他的权力?”
神捕拱手道:“老夫人,掌案使与议事有罪同罪,你不会不知道吧?若凡事都要向君上讨旨,天下怕是要乱套了。”
萧老夫人道:“若凡事都不经君上恣意妄为,天下才真要乱套了。”
那位指挥使已然不耐烦了,“跟个死老太婆啰嗦什么,我……”
话音未落,忽然心头一跳汗毛倒竖,下一个瞬间,他已被李念生掐住脖子强行按着跪在了地上。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在场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人看到了李念生的行动轨迹,似乎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一直就掐着指挥使的脖子,周遭一片寂静,无不噤若寒蝉,谁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已可以和一个超凡境的指挥使相比,何况这个指挥使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一个瞬间就如此屈辱地跪在了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想教训我一顿?”
李念生连日来不停地专研狠人三浪,已完全融会贯通,进而有了自已独到的理解,真气运转速度有了极大的提升,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能,时下无论修行速度还是实力,较之过往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他心里很是畅快,低头看着被他掐得几乎把脑袋贴在了后背上的指挥使,语气森然:“你这井底之蛙竟嚣张到我面前来了,超凡境一境一登天,但你跟我之间差的何止是境界这么简单。”
随即又看向脸色发白的汪贲,淡淡笑道:“看来你找的这条疯狗不顶用啊,他不过是超凡脱俗的境界,欺负一下战神倒是绰绰有余,可在我面前,他也只是一条随手就能弄死的疯狗,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不打算救他吗?”
汪贲尴尬一笑:“公子何必跟我说笑呢,他有官职在身,如果你不想多背一条罪名的话……”
李念生把目光移向指挥使,“瞧,你的主人没打算救你,下辈子要记得尊重长辈,千万别再口无遮拦了。”
指挥使神色惊恐,想要求饶却说不出话来,顿时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捏断了脖子。
四周落针可闻,人群骇然看着他,谁能想到他竟真把指挥使杀了,这怕不是要犯上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