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月是在死去活来之中过来。鱼很多,天气很热,我们一直穿着雨衣干活。原因是鱿鱼会冷不丁的喷出墨水,如果你不穿雨衣,又黏又臭的墨水泼在身上会让你有一种想死的感觉,船上洗澡不方便,带咸味的淡化水供应有限,只能用海水洗澡,海水洗完之后,皮肤也不舒服。我一直偷偷用自己带的矿泉水冲洗裆部,否则大腿根痒的要死。干活的时候虽然戴了两层手套,手指和手掌都疼的要命。脚站久了麻木酸痛,分解处理钓上来的鱿鱼让腰背直不起来。我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又连续拉了两天肚子,终于撑不住差点晕倒在甲板上。刘彪把我送回舱室,他继续干活。立哥闻讯过来看我,然后他去找何大副和船长说情,允许我休息几天。虽然我不关心,但是大伙儿的产量还不错,连产量最低的我也够任务量,刘彪更是在这个月破记录的达到了一万三千多斤。
不过彪哥这个月一直郁郁寡欢,原因是春节用卫星电话联系他女朋友,女朋友哭哭啼啼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说是她父母逼她跟本村一个有钱人家相亲,彪哥干着急也没办法,只好把力气用在干活上。
休息的时候彪哥和马赟一起来看我.马赟对我说:“小海要不你还是提前回国吧,你叫李立新帮你跟船长说一下,搭运输船回去,我也想回去“,彪哥在一边说他也想回去。
好吧,那就回去吧,该见识的我都见识过了,心想回去以后我可以在钱上帮助一下彪哥,让他娶上他的女朋友。我去找立哥说了,立哥爬到三层的船长室找船长说,过来一会儿,船长下来了。
“你们想回去,这不可能!”船长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不可能?”,刘彪压制住怒火说:“把我们这几个月的工资和提成结了不就完事了”。
“没你想的简单,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公司有规定的”,船长没好气的说。
“有什么屁规定,你让我跟公司通电话!”,刘彪很坚决的摆摆手。
“那我实话跟你们说吧,你们都没有办海员证,没有船敢收留你们,你们上去就算偷渡,人家犯不着为你们犯事!”
我们三个一下傻了。
过了许久,刘彪摸摸我的头说:“小海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他看了一眼船长,眼里射出异样的光芒,然后转身拉上马赟走了。
自从跟船长谈话以后,彪哥不再努力干活,跟他的兄弟们随便磨洋工,船长在喇叭里喊破嗓子他们也懒的理。再过了半个月,我记得大概是3月十几号左右,整船人都开始不怎么干活,天气不太好,开始整日整日的阴雨,鱼情也不太好,就是想干活也上不了量,大家心情都很低落,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满怀赚钱梦想来的,看看最近的日产量,大伙儿心知完成80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量。
彪哥在甲板上磨洋工的时候,老包过来了。
“刘彪跟你商量个事情”,老包神神秘秘的说。
“好,你等等”。刘彪从雨衣里面摸出包烟,拽上老包在一边说话去了。
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也想不出什么事情,顺手把鱼钩丢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