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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云抿嘴笑道:“这话要让生人听了,还以为我是个酒鬼!”
“丫头,这里没外人,你既有酒量,就放开喝。”姥爷在旁言道,“托你的福,我们几家人今天可是都聚齐了,就是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老头子,我看你是喝多了!”姥姥埋怨道,“菱儿她们还在玉州,怎么就叫聚齐了?依我看,咱们今年冬天就到玉州去过年,那里比京城暖和,咱们陪着外孙儿住到春暖花开再回来。”
“青云丫头,到时候把你爹娘和弟妹也都接了去,一大家子好好聚聚!唉,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得在闭眼前,去玉州给我那可怜的喜蓉和景澄的坟上添把土!”
“谁说不是呢!”花菱的爷奶也跟着唏嘘起来。
“瞧瞧,说得好好的又掉眼泪!”大舅母和大伯母过来哄劝,“这回夏姑娘再回玉州,就托她买几座大宅子,往后咱们冬天就住南边,夏天再回京城,一路上还能游山玩水,就是当今的皇上也享不到这个福分!”
“这个主意好,趁着我们还能动,到处走走看看,在京城住久了也憋闷的慌。”几位老人一起附和。
大姑父章彭泽清了清嗓子,“夏姑娘,敢问那屯堡可是镇远军所设?”
夏青云转而一想,章彭泽是太医,经常出入皇宫侯府,想必有所耳闻,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巧!昨晚上镇国公和夫人还说起,要我开列几种常备的丸散膏丹,说是要送到东南的屯堡去。”
章彭泽一手捋须,一手竖起大拇指,“我听镇国公说。屯堡的兵士没有朝廷的粮草供应,全凭当地的一户富农支持,想不到竟是夏姑娘!这可是为齐国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众人吃惊,花菱的爷爷埋怨道:“景天,喜礼,你们年后从北溪回来,怎的也没说起过?早知道咱们也集些银两送过去。助青云丫头一臂之力。”
“爷爷。屯堡事关军机,是我嘱咐大伯父他们不要轻易说给人听的。”夏青云笑着解释道。
她又看向章彭泽问道:“镇国公也关心屯堡之事?”
“咦?你难道不知道镇国公和镇远将军的关系么?”
夏青云摇头,“愿闻其详。”
“镇国公司鸿睿。乃是镇远将军司鸿博文的父亲!”
此言一出,夏青云又惊又窘。惊的是司鸿博文的背景如此强大!
在西南镇远军营的时候,司鸿博文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世,她也不便多问。直到今天才从章彭泽这里得知。
窘的是,昨日在街上碰到的那位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竟是自己未来的公公。
章彭泽没有注意到她略显尴尬的神色,继续娓娓道来。
“齐国有四大国公,安国公司鸿渊,定国公司鸿昊。镇国公司鸿睿,护国公司鸿瑾。他们四个是亲兄弟,早年跟着当今皇上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因此被皇上亲笔加封为国公。”
“但安国公和定国公英年早逝。并无留下子嗣。镇国公与夫人以前曾生育过一个女儿,出生不久,就因为战乱而离散,至今生死未卜。镇国夫人从那以后便再无所出。”
“那镇远将军?”
“好在护国公那一脉人丁兴旺,育有三子二女,便将大儿子,也就是司鸿博文,过继给哥嫂。这件事还一度在京城传为美谈。”
“镇远将军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是十二岁那年才过继过去的,自然晓得。镇国公夫妇对他一直是视若己出,疼爱有加。”
“前阵子镇国公受命巡视西北,一去就是多半年,不久前才回京,因此才合计着要给屯垦兵士送些药品过去。”
“敢问大姑父,镇远将军可是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可不是,听镇国夫人说,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儿子了,想念的紧!”
听到这里,夏青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司鸿博文受伤的事,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他们可时常有将军的消息?”
“这个我倒不太清楚,不过,军中经常有战报,应该也会附带上家信吧。”
夏青云不由得一阵心酸,暗自感叹镇国公夫妇好可怜,丢了一个女儿,过继的儿子又身受重伤,脸上留下难以复原的伤疤。这若是被镇国夫人知道,该是多么伤心!
“大姑父,你精通医术,若是有人被烧伤后留下疤痕,可有什么法子能去除?”
章彭泽微微一怔,不知夏青云怎么突然问起医道,他想了想才答道:“若是刚刚受伤,可以用大黄、黄连、黄岑、大象皮,加香油调成三黄生肌膏,涂覆在患处,不日即可痊愈,并不会留下疤痕。可一旦疤痕形成,便回天乏术,恐怕只有神仙才能治得。姑娘如此问,可是有亲近之人烧伤?”
掩下心中的黯然和失望,夏青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起。对了,那位镇国夫人得的是什么病症?”
“唉!”章彭泽叹了口气,“若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病变,依我看,她是思念失散多年的女儿,丈夫和儿子又常年征战在外,故而忧思成疾。这些年来我试过不少方子,可病情还是时好时坏。”
夏青云心里一紧,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的爹娘。他们就自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如今肯定伤心至极。她自从穿越到异世,经常后悔自己当初对亲情那么迟钝,没有好好在他们跟前尽孝。
这位镇国夫人也是痛失爱女,司鸿博文又落下了可怕的疤痕。自己既然知道了,何不不想法子帮她一把?
“大姑父,我家乡有一处山泉,乡亲们有了莫名的病症,都会取些泉水来喝,效果很神奇。我从家里出来时,也装了几葫芦带在身边,可不可以拿给镇国夫人试试看?”
民间多出奇方,章彭泽身为太医,听说过不少某处的石头磨成粉能救人,某处的泉水能治病,诸如此类的消息,虽未敢全信,但为亲眼目睹,也不能就妄断。
踌躇片刻,他问道:“果真有此奇效?既是夏姑娘推荐,不妨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