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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康冷笑:“你倒是肯为你母亲辩解,你以为她想嫁我?她睡在我身边,心里永远装着别的男人。”
贺兰雪呸道:“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为什么不休了她?为什么不和离?她心里有别人,可是没跟别人睡在一起,就是对得起你!你呢?跟别人的老婆生女儿,还有脸说我母亲?我宁愿她心里那人是我亲爹!你的那对儿女呢?你姘头对你好,跟你睡着,顺便送俩小野种给你养着玩,你既然这么喜欢她,爱她,皇上下令处斩,你是不是也准备一起殉情?你放心,当初我母亲被杀时,我还小,已经逃出京城,也没那个本事回来,这次我大了,你要是死了,你奸生女不给你们收尸,我一定替你收尸。”
这话说的极是诛心,连康气的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又跌坐在椅中,身边的近身护卫忙伸手将他扶住,连康指着她的手直哆嗦,这个逆女,现在翅膀硬了。
贺兰雪也不理会他的状态,甩开劝阻的琴瑟和刘怀钰,指着连康道:“你献出我母亲换取了连家的富贵和安康,然后现在找我要尸身?你倒是说说,我当年只有六岁,我和娘逃出京城是何等不易?你现在觉得我母亲是你连家妇了,那你为什么不为谢家收尸安葬?你堂堂国公爷,难道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我就不信你真收了,皇帝就真能杀了你!”
眼看连康张嘴想要辩解,她又立马替他说了要说的话:“你想说王爷位高权重,当然不怕被牵连是吧?你快拉倒吧,你当王爷是提前给亲家收尸?当初我离开京城,前途不知,生死未卜,王爷的境遇难道你们不知?他怎么会想到将来有一天我能活着回来,能嫁给阿芃?可他把谢家的人全都安葬了,你呢?你是谢家的姑爷!你就能安心看着岳家人被曝尸荒野?被野兽啃食?你是不是人!”
连康语塞,自己真的说不出来什么,所有的话都很苍白,一步错,步步错,当年的一念差,才会有今天的结果。
贺兰雪越说越气,眼泪也不受控的直落下来,温杯忙扶她坐下,品茗递过温水,贺兰雪喝了几口水,气息才稍稍稳定一点,心里的气也出来大半,这多年,一直想痛骂这个渣爹,尤其一步步知道母亲的遭遇,她就恨不能去拆了国公府,好歹夫妻一场,他也太绝情了,可关键是,现在他怎么有脸来向自己讨要尸身?
连康也在护卫的劝说下,平复了下情绪,又开口道:“那我准备给你母亲立个衣冠冢,将牌位供奉在连家祠堂,我……”
贺兰雪的火气重新被点燃,冷笑着打断:“国公爷,你是准备死后跟我母亲合葬吗?这事我不同意。你敢在连家祖坟给她立衣冠冢,我就敢去挖坟,你敢让给她立牌位,我就敢去放火!”
这话就太狠绝了,她这是恨连康到了什么程度?
连康气的勃然大怒,她这是准备挖自家祖坟吗?他一拍高几,站了起来,指着她怒道:“连瑞雪!我这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我和你母亲的事情,也由不得你作主,难道你还去挖自家的祖坟?还是仗着自己现在身居高位,有靠山,翅膀硬了,就连亲爹也不放在眼里了?”
他怒了,贺兰雪火反而消了,她揉着后腰,缓缓站起,温杯忙搀扶住她,贺兰雪点头道:“我就是当土匪的时候也没把你放眼里,我早就说过,给你六次活命的机会,还你生养六年的恩情,咱们早就两清了,我也不是什么连瑞雪,你女儿早死了,这壳子里早换人了。至于你和我母亲的事情,呵呵,我还真要作主。来人,去娶我母亲的嫁妆单子来。”
沁香应了一声,飞快的去拿。贺兰雪已经走到连康面前,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些嘲讽:“我外公一定后悔将女儿嫁给你,就算没落下全尸,也好过尸骨无存。国公爷,当初是你舍了我母亲,现在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这个名分上的发妻做什么?你连家祠堂里,不是有你正妻的牌位吗?那个续娶的地位尊贵,这个你还要什么?”
连康也强压胸中怒火,勉强放缓了语气:“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当然要入我连家祠堂……”
琴瑟也再忍不住心中的恶心,开口说道:“好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妻,国公爷,郡主死的时候你怎么不立牌位给她?现在谢家冤案平反,你倒巴巴的又是下葬又是牌位,对不起,郡主稀罕吗?你这是打算死后也尽享齐人之福吗?”
连康奈何不了贺兰雪,可没将琴瑟也放在眼里,不耐烦道:“这有你什么事?连家和谢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琴瑟正要反驳,被贺兰雪伸手拦住,道:“国公爷果然是个面冷心寒的,如果没有我娘带我逃走,哪有今天这些事?你又哪有机会惦记着重新和谢家成姻亲?她就是我亲娘,有诰命在身,侯府的事还真就是她作主,倒是请国公爷记得你来的是哪里,这是我东平侯府、谢家的定远侯府,不是你的国公府,你的威风抖错了地方。”
说话时,接过沁香取来的嫁妆单子,在连康眼前晃了晃,道:“这是我母亲的嫁妆单子,当年我都带走了,我出嫁的时候,国公府陪送了一部分,剩下的也一块还给我吧。去取笔墨来。”后面这话就是说给沁香等人的了。
说到嫁妆,连康顿悟,指着她强压怒火道:“你……你当初要国公府给你陪嫁是算计好的!”
贺兰雪含笑:“没错,我正愁怎么拿回来我母亲的嫁妆,可巧你姘头就给了我这个机会,我顺便也给你一次当我娘家人的机会。我母亲的嫁妆这些年你们也挥霍的差不多了吧,剩下的这些也就不留给你们了,啧啧,你和你姘头踩着我母亲的鲜血过活,你们还是能做出来,你良心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