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玺城皇宫的地下谜洞入口戒备森严,微微绽开的一丝缝隙之间,可隐约看到火光,月无缺在谜洞外徘徊许久,这些日子她挺着大肚子秘密跟踪慕容龙牙,这些日子,龙牙太神秘了,不仅仅人变化很大,而且神秘兮兮的几乎不和她说话,更不要说同床共枕亲热了,龙牙总是在教军场训练军队,而后夜间神秘的隐身在这个谜洞里面。
月无缺披上龙皮起身走到谜洞门口,这个龙皮还是当初秋一休送的是在魔兽冥神殿杀死的毒龙扒下的龙皮,月无缺几乎不用它,今天为了隐身她破例披上隐身龙皮,悄悄地拉开谜洞一道门缝。里面可见,每扇铁格中都冒出火舌,地下空间辽阔如同广场。突然一阵妖风刮起,霎时月无缺身上的龙皮被爆风吹飞,她大肚子站立不稳踉跄地跌坐洞内。摔坐在地上,月无缺无声的哭了起来,泪珠子如同断线珍珠大颗大颗滑落,她怕摔坏了肚子里面的胎儿。
“糟了,肚子有些痛,恐怕动了胎气。”她心里默念。
她无助的瑟缩成一团,栖栖然感觉自己要生孩子了,静止坐在地上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肚子的痛楚渐渐地消失。早产的预兆似乎又已经消失,扑面而来炙热之气不断传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热起来,这是斗气,她是黄金法师对于斗气太熟悉了。
“谁在修炼法术?避在这个谜洞里面还会有谁?除了慕容龙牙真的别无他人。”月无缺心里对自己说道。好奇心驱使她推开洞门走到谜洞里面。突然间,一阵猛烈的火舌从地下冒出正吞噬着内洞洞口。火光如同融化的钢水滔滔连绵不绝翻滚,映得月无缺满脸通红,几乎逼到她的鼻子尖前,她努力睁眼仍然无法正视。
“龙牙,快出来,你会被大火烧死的,快,快出来啊。”月无缺几乎带着哭腔对里面呼喊,慕容龙牙虽然对她不好,可是到了生死关头,她还是想到了救这个薄情郎,毕竟他是肚子里面胎儿的父亲啊,她怎么也不想让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死了爹,寡妇和遗腹子这个名号她想都不敢去想,那是怎么样的一个身份。
一个黑影走出洞外,朝谜洞大门奔去。这时,月无缺突然叫道:“啊,我的哥哥。”月无缺是独生女,月牙子也只有一个孩子,可以被月无缺叫做哥哥的只有秋一休,可是秋一休已经死了许久,早就化成一抔黄土。
月无缺大肚子身子不便也来不及阻止,那个鬼魅的黑影已转身跑回大火滔天的内洞,取出一个鹿皮包袱。这时,巨大火球裹挟剧烈的斗气震开岩石堆砌的石门冲出内洞,大火裹挟石门砸向月无缺的大肚子。
“啊!”月无缺本能的喊道,她竭力欠身躲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和胎儿就此死在这个洞中。火焰裹挟火球擦过她的脸颊,石门冲飞在她的突然爆裂成无数道碎片掉落在地上。一个黑影仍然抱住鹿皮包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是这个黑影用身体冲撞击碎了巨大的石门,而后抱起月无缺跑向谜洞的大门口。月无缺的长裙有几处星火,她的脸孔被火焰熏黑,守卫的军士和侍女赶紧将火星拍熄。
月无缺美丽的脸庞还好没有灼伤,她还是冷艳的美人。她对视怀抱她的黑影,正是慕容龙牙,他蓬头散发脸孔漆黑如炭,一双白眼珠和白牙分外醒目,慕容龙牙也就轻轻地放下她,也不多说一句宽慰的话,掉头就走了。
美貌的月无缺没有灼伤留下丑陋的疤痕,但是心灵深处被巨大疑惑包围,她明明看到一个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而后抱住她冲出火海的居然是慕容龙牙,她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缘由来龙去脉,这个谜团好似一个乱糟糟的绒线团,让人摸不着头脑,月无缺从此常常在皇宫的箭塔顶端俯视天玺城北燕全程行动,包括军队的训练和布阵,她越来越觉得这些很熟悉,她在娉婷宫见过秋一休的军队操练的阵法,就和这时北燕军队的阵法极其相似,这个更加加深了她的疑虑,她想日夜盯住慕容龙牙的行踪,但是做不到,毕竟她是快要临产的孕妇,走路步履蹒跚尚且行动不便,盯梢跟上一个修仙者几乎痴心妄想,她也派出数个心腹丫鬟盯住慕容龙牙,这些丫鬟都是普通人,盯住一时,转身就盯丢了,这些月无缺也有心理准备,她不求得到意外的情报,只是这些情报分析的结果,也有收获,就是这个慕容龙牙很可疑,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这个奇怪的疑惑在月无缺的心里面好似一个鱼刺一样如鲠在喉,好似一个麦芒钉进肉皮如芒在背。
线报传来最新的情报,在朝歌城外战争刚结束,重瞳子教皇亲自指挥军队击溃了巨蟹座大将军的叛军,诸如某个大将军叛乱被重瞳子教皇击溃等情报,只是众多情报里面的一个插曲,月无缺知道这些乌合之众指挥的军队只会捣乱,要想打败重瞳子的双子座的禁卫军谈何容易。当年月牙子的鸱尾营禁卫军都疲于奔命应付重瞳子的双子座军团,后来赤练蛇子的倒戈直接导致双子座军团如入无人之境,朝歌城破,月牙子被迫流亡,这些往事月无缺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她知道的细节比亲眼见过的人还多,就是因为她是月牙子的女儿,慕容冉天在遗书之中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她这个利益相关人。
这时,尹五常被教皇重瞳子放逐闲居在家,说起来他也冤枉,这还要从一个战争说起,那是尹五常配合教皇重瞳子对峙射手座大将军在商洛山。当时尹五常带领十万军士在商洛山,他环顾周遭不禁为之一惊。那真是个难以言喻的打伏击的好地方,两山夹一沟,如同一个大口袋埋伏在崇山峻岭之间。他穷毕生之力研究五行阴阳八卦,原来竟是为了如此一战成名啊,他的罗盘在手里面嗡嗡蜂鸣,这是吸血鬼闻到了血腥气啊,他想好了要生擒活捉射手座大将军。
从安营扎寨在商洛山沟埋伏下的那一刻起尹五常始终待在中军宝帐里,笑容已不复出现在他鹰钩鼻子大苦瓜脸上,他那仇恨的双眼随时盯着罗盘转动。事实上,将自己的军队埋伏和战斗时机乃至射手座大将军何时会到商洛山,他都坚信手里面的罗盘,同时,他迷信迷失先机,一旦失去战机,即变成事先埋伏的军队将一文不值。如今的他被射手座的骑兵追杀的,甚至可以说变成一个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十万军队失去战斗的主将,只能在绝望中四散奔逃。这种情况,与其说是伏击射手座的军团,毋宁说是射手座军团在驱赶一群无头的苍蝇,尹五常就这样掉进射手座大将军所布置的残忍陷阱中,在火阵之中,八百头火牛把他困住,尹五常大战射手座大将军七天七夜,保命卷轴迭出,一道道灵符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洒出,最后实在无法脱身,尹五常变化成了一种动物,穿山甲转入钻土企图逃跑,无奈地下居然被人事先埋人四面楚歌大阵的钢板,穿山甲的爪子奈何不了钢板啊,万般无奈的尹五常困兽犹斗,他想过投降,也想过自刎一死了之,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一个人救了他九黎上人令白狐,他驾驭神兽九婴如同滔天的巨浪排山倒海袭来,九婴是上古神兽之一。这个妖孽是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就是叫声如婴儿啼哭,故称九婴。当初九婴路过玄武山时,作害人间,被令白狐于玄武山白莲洞寒冰湖之中收服,而后成为他的坐骑。这一天,令白狐去怒海渤海湾的冰火无极岛梦九宫的府邸做客,刚刚回家的路途之中,在空中看见森林里面火光冲天杀声震天,尹五常的坐骑钩蛇是上古的神兽之一,身长二十米以上尾部有分叉,火舌会发出耀眼的闪光灯,正是看见了耀眼的火舌闪光灯火钩子,令白狐才知道底下杀红眼的是老冤家尹五常,令尹两家异姓却是同族同宗,两姓同一个祖庙供奉令尹祖师,虽然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令白狐见了岂能袖手旁观,一个俯冲,射手座的火牛阵立即土崩瓦解灰灰湮灭,虽然射手座的骑兵火舌钩镰羽箭万箭齐发,也算训练有素,尹五常也好歹捡回一条老命啊,回到朝歌城,被重瞳子好一番奚落,尹五常是国师,重瞳子的红人,哪里受过这般委屈,一气之下,他离开了朝歌城回到了玄武山青牛镇,他的故乡也是令白狐和魔神叶秋千的故乡。
早晨,尹五常不再有揽镜梳妆的习惯,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好似七公乞丐。他唇不抹红脸不施粉,也不再使用在朝歌城习惯用的鱼皮香。衣服是朴素的灰道袍。他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然而再过一个礼拜之后,就是他五百岁寿诞。那是因为他的修仙道行斗气的的确确很厉害,妖孽的国师如今却打扮的如同山野村夫,因为他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愤慨之气,淤积之心胸,快要爆炸。
尹五常这种故意惹人厌恶的做法,效果居然相当好。他夸张地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企图瞒过令白狐的耳目。他倾全力要在令白狐面前演戏,他所抱持的目的也很邪恶。在令白狐和尹五常年轻时,跋扈****的尹五常即讨厌见到这个老夫子一样的榆木疙瘩令白狐,所以尹五常也养成事事都要压制令白狐一头的习惯,结果果然如此,他是世袭罔替的国师,稍微一歪嘴巴就可以在浩瀚海洋的修仙世界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当初重瞳子对他的器重不亚于刘邦器重萧何。现在,虽然他打了败仗被老冤家令白狐救了,他依然决定,从将近日到寿诞之日之前,每天都要在青牛镇耀武扬威一番他国师的威风。
他似乎要以整个青牛镇作为见证,告诉令白狐:“看吧,你认为你是玄武山的大亨,在我尹五常大国师脚下也不过一个山野狐狸如此而已。你自诩修仙第一家,那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其实我尹五常才是修仙第一家的正宗传人!”
尹五常自言自语之间,一挥手一群火鸦,与早霞行千里,他目带邪恶的小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