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时候很熟悉了?”安以倩象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地跳了起来。
“我靠,你掐过,咬过,打过,抓过,还抱过我,难道想不负责任地玩完就弃。我警告,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卢克李夸张地嗷嗷打叫。“我说女人,你怎么可以就那么简单地把你的男人我,就那么抛弃了呢?”
“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男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靠,什么时候?你掐过,咬过,打过,抓过还抱过我,现在我们还大被同眠过,我怎么就不是你男人了?难道你在怀疑我的性别?”
……
就那么,两人欢快地斗着嘴。
无论安以倩如何咬牙切齿,反正卢克李很高兴就是。
按照安以倩以往的性格,被人这么一比喻,铁定又要象小猫一样地亮爪子挠人,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至于原因,一般是因为她的身体真的难受到再也经不起折腾,另一半则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因为母亲的毫不留情,所以她必须抛弃自己熟悉和喜欢的一切,远赴重洋,接受同胞的白眼和毁谤。因为母亲的虚荣客套,无论多么不情愿,她必须忍受朱氏夫妻那对极品的骚扰。因为母亲迫切地想要拥有炫耀显摆的资本,所以,她即便肚子疼到实在不行了,还要辛苦地打工养活自己,还要到esl学校努力学习英语。
总之她必须咬紧牙关,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拼搏,以保证能够追上母亲期盼的步伐。
正是因为如此,安以倩心里生出想要报复母亲的想法,因为想要报复母亲,她在国内和某个不认识的路人a啪啪了一夜情,现在。她要和母亲最讨厌的社会人士,一个黑涩会老大大被同眠了。一想到这里,安以倩心里生出些许快感。
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忤逆母亲,终究她的人生会从母亲预订轨道上完全脱轨吧。
看到野性难训的野丫头,变成安静恬谧的小女人,一时间卢克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随后,他揉了搂眼睛接受了。
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就那么静静的,满怀期待地和她倾诉自己的私事,而他那温柔而且忧伤的语气听得安以倩内心无故一抖她们的秘密。那感觉。就像曾经某部悲情片的场景。
而这男人,她异国他乡的同胞,目前受了委屈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
目前为止。她病了伤了痛了,唯一能够依靠和宣泄的目标。而他,做得基本还叫她满意。
只是基本而已。
就那么,慕名奇妙地,她静了下来。仔仔细细打量身边人,就像自己第一次看见他。
“乖,”他的手在她脑门上划过,象在哄一个孩子。“我家保姆阿姨买菜去了,你陪我休息一会而,就一个小时。我给你算工钱,多少都好……今天,我那留在国内的老娘去世了。心脏病死的。那个死活不肯和我出国享受清福的老太婆,据说她死前还在地里浇菜。”
卢克李狠狠地咬着词汇,他看上去既象马上要冲出去和人对砍,又象马上就要哭出来。
就那么忍不住地,安以倩伸出手在他脸上也滑了一下。
年纪尚小的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对付成年男子的眼泪,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所以。她用她的手扣住他的手,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那里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去送她最后一程。”安以倩问。
“送?罢了,我和我老妈在国内吵了大半辈子,就算后来分隔太平洋两地关系也没有变好,猛然要我见她,我还真真受不了。更何况我们很早以前就习惯了,身边没有对方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再也容不下对方……”
卢克李拉了拉被子,就那么如无其事地把安以倩盖了进来,这一次她没有反抗。
反手扣着被窝里柔软光滑的小手,虽然眼睛里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但卢克李心里却在洋洋得意。所谓历尽艰辛,终于得到的满足感,大概就这么回事。
说到底,男人的性格不外乎一个贱字,你若好生对他,真心真意地在意他,他反倒会觉得你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免费货而毫不重视。是人都有一个毛病,似乎只有咬紧牙关地努力拼搏过过,经历患得患失的痛楚之后,终究得到的果实才会觉得珍贵可爱。
反正卢克李就这么一个人。
对于珍惜难得的温柔顺从,他高兴得就像看见头胎生养的儿子。
一手扣着安以倩的手,卢克李享受着两人的大被同眠。
“而且我那位母亲,公安局局长太太,可是名憎恶如仇的人。你说要是我带着这一身伤口回国,然后洋洋得意地说,娘,你儿子我在国外可有出息了,前两天我才因为和人抢地皮而对砍了一架呢。你说假如我这样,我的老母亲会不会气得立刻诈尸出来砍我,所以,为了她老人家能够顺利驾鹤西去,我还是别回去了。”
“什么?你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大名鼎鼎的黑猫警长儿子居然在海外混黑?”
安以倩被卢克李的描述,以及自己的想象逗笑。虽然她知道,在对方刚刚说出我老娘今天挂掉了之类的话后,自己实在是不该笑。但她就是按奈不住。而黑猫警长是她和庄文轩的暗号之一,用来称呼警察,尤其是那种职位不低的警察。比如公安局局长。
现在安以倩的脑子里,正在不着边际地幻想诈尸老太太追打儿子的情景,好像她曾经某部国产喜剧片上看过类似片段。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想真的不应该,可她就是忍不住啊。在闷了整整一上午之后,她需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就如她要抓住点什么实际的东西,填补自己日益空虚而且黑暗的心那般仙国大帝。
听到安以倩的笑声,卢克李重重叹息一声,“如果是她,如果是雅言,她可不会这样没心肺地笑。你和她,真真是个不同的人。”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他用胸口紧紧地贴着她的背部,两人就像渔具里并排摆放的两只大号鱼钩一样躺着。
虽然你这么说,会让大多数幻想浪漫情节傻丫头高兴,但我却不会,因为我毕竟不是她。我就是我,我可不是谁的替身。
安以倩嘀咕了几句,她那个年纪的忧伤,与此同时,卢克李藏在被子里的手开始了不老实行为。首先竖起两根手指头,就像手指操里的小蚂蚁爬一样,拿两根不安分守己的指头爬向她那鱼年纪不相符的胸部。
只可惜行动才刚刚开始,就被一记鹰爪狠狠袭击。
因为女孩子普遍的爱美心理,安以倩的指甲留得不长不短,而且被仔细修剪然后涂以透明的护甲油。这样的一付指甲非常适合进攻动作里的抓和掐。
只一下,卢克李的双眼象金鱼一般突起,他的嘴巴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呐喊。
有生以来,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猫。
如此毫不留情,如此叫他的小猫。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胸中燃气熊熊的征服者之火,就在今天,他一定要征服这只厉害的猫科动物。卢克李以自己的男性尊严发誓。
但是,被尖牙利爪攻击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不得已,他收回了第一阶段行动。
又在卢克李身上死命掐了好几下,直到对方完全老实后,安以倩这才消停了进攻。
好吧,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居然还在对方怀里躺得下去,安以倩承认自己有些出格。但她今天真的很伤。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她都需要这个一个能够静静庇护自己的港湾,让她临时地停靠一下。好好想一想关于今天的一系列狗血事件……朱太太、朱先生、烧烤店老板,还有国内那个暂时没有爆炸,却迟早会发做的娘。
她需要歇一歇,让自己喘口气,然后才有力气面对晚上有可能的狂风暴雨。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就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谁也不招惹谁。
卢克李讲他的童年,卢克李讲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前妻,好像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刻,他那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而安以倩就那么静静地躺着,静静地倾听。某种名为同胞情的因素,在安以倩体内蔓延,仅仅只限于同胞情而已。
一时间,整个场景是那么的静谧,用卢克李的语言描述,就像文艺片那么和谐。
当然,这表面的平静,只是表面而已。
被卢克李这个一个大活人抱在怀里,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体温,闻着那属于成年男子的雄性气息、他的气息吐在她的后脑勺上,安以倩承认,自己的心并有外表所显得的那么平静。她心不争气地突突着,就像某只小鹿正在乱撞,甚至隔着皮肤,隔着胸腔,她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速度声音。
但所谓未成年人,总结起来就一个特性——不服输。
安以倩的小脸虽然涨得通红通红的,但内心里却这么也不肯服输嘀嘀咕咕。
只不过是和一个男人大被同眠嘛,
她安以倩又不是没有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