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取王位的计划受挫,让梅阁老十分恼火。
眼看就要成功的事,怎么又凭空蹦出个“二王子”来?难道真是那小畜生回来了吗……不像!那这个“冒牌儿货”又是会是谁呢?从来去的动静看,此人绝非等常之辈,飞来国没有这等身手的人哪……莫非另有高人插手此事不成?想到这儿,梅阁老不禁联想到一直让他琢磨不透的东方玉成老将军的神秘失踪,还有送喜娃公主来飞来国的那个鼠脸怪物以及太阳山上那几个神秘的大字……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事可就要麻烦!
梅阁老越想越担心……不行,一定要尽快行动!否则……
为了避嫌,梅阁老没敢再让日丘进国师府。他意识到自己对“二王子”的继位表现得有点儿太热衷了……祭坛上王后说出了那样的话,这说明她已经对这事有所怀疑。好在东方仁在回宫前,已经使人把日丘安排在了都城中一个条件不错的客店,还专门派了两个人伺候这位尚待考察的“二王子”殿下。
大王子这人真是太厚道了。
回王宫以后,东方仁本想就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跟父王商量商量下一步将如何处理,可谁知老国王因刚才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病情加重,一回到宫中便晕倒了。众人一见急忙又是传御医又是求神仙的忙活了大半天,国王的病情总算稍稍稳定了一些,但仍旧是一会明白,一会糊涂……直到黄昏时分,大王子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茶饭已经撤换了两次,可是这位心事重重的大王子却依旧直愣愣地望着挂在天空的月亮发呆,一点食欲也没有。
是啊,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里,身边忽然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怪事,而且老父王又一病不起,如今这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这个刚满十八岁的王子身上,怎么能不让人着急上火!
其实,要说上火,眼下日丘比谁都上火!
——你说这叫什么事?本来以为费了这么大劲儿,王位已经唾手可得了,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把好事给搅和了!这下可好,人家不认可我这个二王子,甚至连王宫都不让进。把他打发到这么个破地方来不说,还弄俩人来监视自己,你说我这个王子还装什么大劲儿啊我……再说了,这事都过去了大半天了,师叔怎么也不来看看我。这往下到底该怎么办,得赶紧拿个主意呀……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他不来,我干脆去找他得了。想到这儿,日丘冲身边的那两个伺候他的宫人说:“唉,本殿下要去拜访国师大人,你们两个前面带路!”
你还别说,经过梅阁老这些日子的“强化训练”,日丘这小子还真有了那么点儿王子殿下的派头!
眼下日丘只想着如何摆脱困境,他可没考虑会不会给大国师带来什么麻烦。
梅阁老一见日丘大白天的找上门来,一脸的不高兴:“我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就这么大白天的过来,这不明摆授人以柄吗?”日丘着急地道:“师叔,老是这么等下去我心里没底呀!再说,我就这么明着来,还带着他们的人,这不正好说明我心里没鬼吗?我作为本朝的王子,父王连王宫都不让我进,我来国师府了解了解情况,这有什么奇怪的……”国师听日丘这么一说,也仿佛觉得他的话似乎有点儿道理。
“师叔,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日丘问。
梅阁老说:“眼下挡我们路的一是王后母子,二是那个奇怪的‘金甲人’。今晚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先干掉大王子,然后再架祸于那个‘金甲人’,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一箭双雕!到时候我要让飞来国人跪着把你请进王宫……你立即回客店继续扮演好你的二王子,不许再到处乱跑!”
日丘在师叔这儿吃了定心丸后,高高兴兴地离了国师府。
喜娃公主假扮二王子在祭坛上搅了舅舅的“好事”后,生怕被狡猾的舅舅看出什么破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下金甲便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国师府。小姑娘头一次干这种事,真是又兴奋又紧张。回到屋里,公主跳起来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当时乐得她东倒西歪,一塌糊涂:今天这事真是太刺激、太有意思了!自己的表演堪称完美,她的出现简直把所有的人都给闹懵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自己的“搅局儿”行动到底有多大效果,公主心里并没有多大“底”。后来听说国王的禅位延期了,她这颗心才总算落了地。
梅阁老自打朝上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都没有露面儿。这让喜娃公主又犯了嘀咕:舅舅肯定是又在琢磨什么新的诡计!不知道他到底又要干些什么对莫尔斯兄弟不利的事……公主这里正然心神不定,忽然就见一个和莫尔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舅舅的房中。公主断定,这肯定就是已被舅舅易了容的假二王子——日丘。于是,小姑娘灵机一动,又在这家伙身上打起了主意。
说实话,要不是公主完全了解舅舅他冒充二王子骗取王位的阴谋,要不是她熟悉日丘身上透出的那股永远也遮掩不住的不良天质,她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二王子”是个冒牌货。不知舅舅用的什么魔法,一夜之间居然真就把日丘这家伙变成了“二王子”……有的时候喜娃公主真是佩服舅舅那些神奇的邪门异术。
“什么事那么高兴啊,日丘先生?”
日丘刚一走出国师府,正碰上迎面走来的喜娃公主,把日丘吓了一跳。
“是公主……殿下……”
“怎么样,当上了国王了吗?日丘先生?”公主问。
日丘一听吓得瞥了一眼跟在后边的两个宫人,赶忙把公主拉到一边说:“公主千万别再喊我的名字……人家还没认我这个王子哪,你这么一叫不更露馅儿了吗!”
公主装着恍然大悟,而后压低声音道:“那舅舅你们下一步怎么办呀?”
“这个……公主不问也罢,这对小孩子家没什么好处……”
“那好,那我就去问我舅舅,顺便告诉他,说你昨天还偷偷……”公主说着转身就往回就走。
日丘一见赶忙央告道:“公主殿下,您别生气,殿下想听,我告诉您就是了……”
两个宫人见这一男一女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以为是在偷情,便干脆躲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瞧起希罕来。
公主从日丘嘴里得知舅舅的下一步计划后,当即大吃一惊!她知道舅舅恨莫尔斯家的人,可她怎么也不明白舅舅为什么会那么卖力气的帮日丘这个无耻的家伙,甚至不惜冒险进王宫去杀害大王子,而且还要把这杀人的罪名加到自己这个“二王子”头上,这也未免太狠毒了吧!舅舅到底要干什么呀?是为了联手对付莫尔斯?可日丘这家伙除了会骗人别的也没什么长处,在这事上他根本帮不上舅舅什么忙啊……莫非舅舅走的也不是什么正经道儿?要不怎么会和日丘这样的人打得火热呢?
虽然公主并不知道舅舅他们为什么非要干掉那个大王子,也不想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死活,但她心里明白一个道理:要是让舅舅他们的计划得逞的话,那将来肯定对莫尔斯兄弟没什么好处!莫尔斯兄弟是好人,那存心害他的人就一定不是好人,她也决不会让任何人对莫尔斯有丝毫的伤害!公主知道,舅舅的奇门法术高深莫测,公开阻止他无异于螳臂当车,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利用混水摸鱼的战术给他“搅局儿”。
在日丘说出梅阁老今晚行动的那一刻,聪明的公主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对策。可是就在小姑娘胸有成竹地正准备转身回府时,猛然间,她的目光无意中碰到了日丘颈下的一个“喜”字形玉坠儿。公主的脑袋当时“嗡”的一下儿血往上涌,情绪骤然变得暴怒异常!
“日丘!!”公主歇斯底里地一声喊叫,把日丘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这家伙让小姑娘这突变的情绪给弄得有点发懵。
“告诉我,你脖子上的玉坠儿是哪儿来的?!”公主圆睁二目,咬牙切齿地瞪着日丘逼问道。
日丘一听公主突然问起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儿,而且情绪又是如此的反常,感到十分惊讶。他望着公主那张让怒气烧得通红的俏脸蛋儿,强作笑脸道:“是……捡的,捡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戴着玩的,戴着玩的……”
“你!……”公主一揪住日丘,似有千般仇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边看热闹的那两个宫人一见势头不对,赶忙跑上前来,劝开公主,连拉带扯地架着日丘回客店去了。公主牙关紧咬,瞪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泪水悄然滚过脸颊。
喜娃公主为什么见了日丘脖子上的玉坠儿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她到底与那东西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渊源呢?
俗话说,小孩儿没娘,提起来话长。说到这个“喜”字形玉坠儿,还得从喜娃公主的母亲——梅阁老的姐姐谈起。
梅阁老的姐姐小名儿叫双喜,成了王后以后,国人都亲切地称她“双喜后”。红毛国国王对王后的感情很好,宫中虽佳丽如云,但两人始终一往情深。国王还征来红毛国著名的玉匠,用上佳的美玉雕磨了一个精美的玉坠送给了王后。玉坠儿的造型就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喜”字。可是后来,就在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即将降生时,不知什么原因,这个精美的玉坠却无原无故地裂成了两半,成了两个单独的“喜”字,为此国王相当沮丧。不久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是两个漂亮的小姑娘。王后把两个可爱的宝贝女儿举到国王面前劝道:“得了,亲爱的,你看这不正好是两个‘喜’吗?她们在娘肚子里在一起,出来就得分开,可双喜分开还是双喜呀!”一席话说得国王开怀大笑。于是,夫妻俩给两个姑娘取名“喜娃”“喜妹”,跟爸爸一样长着一头金发的是姐姐,叫喜娃;和妈妈一样有一头黑发的是妹妹,叫喜妹。妈妈还把两个分开的“喜”字玉坠儿作为吉祥物分别挂在两姐妹的身上。就这样,两个“喜”字玉坠伴随着两个小姑娘一直长到了十几岁。
两位小公主生得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整天是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玩在一起,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谁都离不开谁。看着这一双可爱的公主,国王夫妻一天到晚乐得合不上嘴。
然而这一年——也就是发现色狼神甫日丘劣迹的那一年,小公主喜妹却突然神秘地失踪了。国王发了疯似的派人在全国范围寻找了半年多,却毫无结果。后来日丘事发,国王曾怀疑小公主的失踪与他有关,但那日丘却一口咬定不曾染指小公主殿下。由于当时红毛国法律规定,国家不能处死神职人员,国王无奈这才下令将日丘驱逐出了红毛国。
喜妹失踪以后,姐姐喜娃思念妹妹终日以泪洗面,常于睡梦中哭唤妹妹,时至今日仍日思夜想难以忘怀。
喜娃一看到日丘脖子上的项坠儿,极度的愤怒简直令她到了疯狂的地步!她断定喜妹肯定是毁在了这个色狼手里了,要不妹妹的东西也不会挂在他的身上。当时喜娃的剑是没带在身上,否则,她会毫不犹豫地当场结果了日丘的狗命。
半夜时分,在梅阁老出府后不久,喜娃公主也借助如意金索的魔力飞出了国师府。今天她依旧是一袭“金甲王子”的装束,只是脸上多了一层蒙面的黑纱。
出了国师府后,喜娃公主并没有尾随梅阁老往王宫的方向去给舅舅捣乱,而是带剑直奔日丘所在的客店而去。
自从认定日丘是害死妹妹的罪魁祸首之后,公主已经改变了主意:舅舅为了对付莫尔斯兄弟可以杀人,我为什么不能?你不是想要来个“釜底抽薪”吗?那我也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
喜娃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去客店宰了日丘这个畜生,彻底摧毁舅舅利用他冒充二王子骗取王位的阴谋;同时也为妹妹和那些被**、被残害的女孩子们报仇雪恨!
公主知道这次出去肯定免不了要和人近距离接触。在莫尔斯回来之前,她这个假二王子还不想过早的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所以,小姑娘这才学那些江洋大盗的样子,黑纱蒙面,利刃插腰。
日丘住的是一间带套间的上等客房。公主潜入客店后,轻而易举地撂倒了外面那两个伺候日丘的宫人闯进了内室。
此刻屋内的日丘尚未安歇,而是恐惧地瑟缩在角落里,好像知道要大祸临头似的。公主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举剑刚要朝那家伙扑过去,忽然,就见黑暗处有一道寒光直朝自己袭来!小姑娘本能地挥剑招架,随着一声响亮的刀剑磕碰之声,崩出的火花瞬间几乎盖过了屋内的烛光!公主纵身跳到一旁,心里不禁暗暗吃惊:不是说日丘身边就只有两个宫人吗?这屋里怎么还躲着一位呀!
看得出来,偷袭公主的这个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刚才只不过是试探性的一击罢了。
一招过后,屋里那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公主的目的,他一纵身挡在日丘前面,亮开门户准备迎敌。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碍事的家伙,只见对方虽然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公子哥儿,但从那一脸英气和身手步伐上看,肯定不是个等闲之辈。
公主用剑一指,压低声音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这个畜生?”
那人没回答,反而也用剑指着公主问:“喂,你就是白天自称是二王子的那个人吧?既是二王子,为何要黑纱遮面,不敢见人?我看你分明是个假王子!”
公主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面罩,说道:“我是真是假你管不着,我今天来取这狗贼性命,你最好少管闲事!”
那人也毫不示弱地把手中的剑一横:“我不管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罢,这个闲事今天我是管定了!”
公主知道此处多说无益,于是举剑与那人战到一处。等一交上手,公主这才意识到,凭自己的功夫,要想战胜这个人绝非轻而易举之事。于是,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知不觉从屋内打到屋外,从地下打到了房顶……激烈的打斗声惊动了店里的客人和店主、伙计们,人们听说有人来刺杀店里的“二王子”,纷纷围在远处想瞧个究竟。公主一见四周的人越聚越多,而且时间不大又见不少官兵冲进店来。公主知道再想干掉日丘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借助如意金索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喜娃公主刚刚离去,这时就见一匹快马飞一般闯入客店。马上之人连滚带爬地奔到刚刚和公主交锋的剑手面前轻声报道:“启禀殿下,宫里出事了,王后请殿下即刻回宫!”直到这时店里的人们才发现,原来刚才与那刺客打斗的竟然是大王子东方仁。
怎么回事,大王子深更半夜跑到客店里来干什么?
原来,晚上大王子回到房里以后,心里老是觉得不塌实。后来的那个金甲少年倒不必说,他只不过打了个照面儿就走了;可要是那个带回来圣旨、金印的真的就是自己的莫尔斯兄弟的话,那我这个作哥哥的可就有点儿太没心肝了!兄弟小小年纪九死一生,代兄出行,千辛万苦地完成了祖先赋予的重托,哥哥却把这样一个对自己有大德大恩的好兄弟一个人扔在客店,连家都不让回,这……这……不行,不管他是真是假,我今天晚上必须去客店陪他!
为了不惊动母后,大王子直到半夜时分才悄悄离开了王宫,并嘱咐一名亲随假装自己睡在王子寝室中。
大王子来客店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想亲自试探一下这个人是否真的就是自己的莫尔斯兄弟。
狡猾的日丘一眼便看出了大王子的来意。这家伙仰仗自己超凡的记忆、敏捷的思维和成功的表演,没多一会儿,便彻底征服了憨实的大王子。
“哥,小弟知道哥来这里的意思,”日丘动情地说:“哥的关心,小弟领了;哥的担心小弟也明白。你不用费心再试探我的真假了,你知道,我对王位不感兴趣,更不会影响你继承王位……哥,小弟此番出行身体和灵魂曾历经了无数次血与火的磨难和煎熬,那无尽的苦痛和滋味人世间没有人能想象得到。今日能活着回来见到亲人们,我……知足了……”说到这里,日丘的两眼噙满泪花。“哥,也许我的躯壳儿和灵魂早已不是那个你所熟悉的莫尔斯,但是小弟这颗心……”日丘无限感慨地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这颗承载了千百万家乡父老殷切希望的心,永远属于飞来国,永远属于东方家族!”日丘泪流满面地望着大王子,“每当我孤独无助地站在死亡的边缘,它总是不停地在对我呼喊着:‘活下去!活下去……为了祖国,为了家乡的亲人们……’”
东方仁激动地紧紧抓住日丘的双手,“兄弟俩”的泪水终于流到了一起。
就在屋里的这“两兄弟”“情真意切”之时,大王子忽然听到外屋似有异常动静。他刚刚拔剑闪到门边,就见一金甲人闯进屋来,举剑要杀自己的“兄弟”!他这才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救下了日丘这个冒牌儿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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