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1963—1967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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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博将信封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他还未穿衣服。近日来他很少在正午以前起床。他吃力地企图把架在膝头的早餐餐盘放到地板上去——他那僵挺的身躯已经没有足够的灵活性来完成这一弯腰动作。最后必定是咣当一声将餐盘丢到地板上，今天仍是如此。他已习以为常。他再次拿起信封，又看了一遍信皮上写的几句简言。
“我们按照芝加哥大陆信托银行前任经理、已故的柯蒂斯·芬顿先生的指示，在此条件业已成熟之时将里面的这封信转寄给您。为了证明您已收到此信，请在内附的此信的副本上签名，然后用我们随信寄出的已经贴足邮票、写好地址的信封寄还我处。”
“这些律师真他妈的精明，”阿博说着，拆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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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罗斯诺夫斯基先生：此信一直在我的律师手中保留至
今，其原因您读下去就会渐渐明白。
当１９５１年您关闭您在大陆信托银行开设了二十多年的账户时，我自然异
常凄惘和忧悒。使我惴惴不安的，不仅是我为银行失去了一个最有价值的
主顾，这确实令人痛心，更重要的还是因我感到您把我当成了一个行为不
端、极不光彩的小人。您有所不知，在当时，我从您的支持者那里得到特
别指示，不准我向您透露真实情况。
在１９２９年您头一次来访我行时，您请求我们提供财政援助清还戴维斯·
勒鲁瓦造成的债务，以便使您有可能将当时组成里奇蒙集团的旅店掌握到
手。尽管我亲自去找过几位大金融家，但都未能给您寻得支持者。我本人当
时对您甚感兴趣，因为我相信您在选择事业时具有异乎寻常的眼光。当我
在老年时看到我的这一信念完全被证实后，我内心获得了巨大的满足。写
到这里，我不禁想起另一件我觉得我应负有某种责任的事，我在不了解勒
鲁瓦先生正面临财政绝境的情况下，向您提出了从我的主顾艾米·勒鲁瓦小
姐手中购买里奇蒙集团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建议。话扯远了。
我一直没能为您找到支特者，当您在那个星期一的上午来访前，我已
经放弃任何希望。不知您还记不记得那一天的情形。只在我们约定时间
的前三十分钟，我接到一个愿意提供那笔必要资金的金融家打来的电话，
他个人与我一样，对您抱有巨大信心。他的唯一前提正如我当时转达给您的，
是一定要保持以匿名的方式完成这笔交易，目的是避免他职业利益与他个
人利益之间可能发生的冲突。他允许您最终获得里奇蒙集团所有权而提出的
条件，我当时便认为是极为慷慨的，你也不失时机地充分利用了这些优越
条件。当您通过个人的勤奋努力，最后有能力偿还他的原始投资时，您的
支持者由衷为您感到高兴。
１９５１年以后，我与你们双方都失去了联系，但在我离开银行刚过起退休生话
不久，便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有关您支持者的令人苦恼的消息。这消息推动
我写下此信，以备我有可能死在你们两人前头。
此信的目的并非要证明我在整个过程中的用意何等善良，而是想告诉
您，您不应当再在一种错觉中生话，以为您的支持者和恩人是史蒂文森旅
馆的戴维·马克森先生。马克森先生对您本人确实佩服，但他绝无那种财
力来与银行洽谈。以其远见卓识的预见力和特有的侠义心肠为男爵集团的
诞生创造条件的那位先生是纽约莱斯特银行的董事长威廉·罗威尔·凯恩。
我曾经恳求凯恩先生将他本人参与此事的情况通知于您，但他拒绝这
样做，不愿让人说他破坏了托管证书有关条款关于不得暴露秘密使用家庭托管
资金进行投资的规定。自您偿还完毕他的贷款，尤甚在了解到亨利·奥斯
本已亲自卷入男爵集团的话动之后，他的态度就变得更为坚定，决计永不
向您吐露此情。
我已留下嘱托，假若您亡卒于凯恩先生之前，此信将被销毁。在那种
情况下，凯恩会收到我的另一封信，信中将解释清楚您对他慷慨相助的举动
始终一无所知。
不管你们二位最后是哪一个接到我的来信，我都会认为，曾经为你们
双方效劳是我的一种特殊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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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以永久的良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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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忠实仆人
柯蒂斯·芬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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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博抓起床边的电话，“给我找到乔治。”他说道。“我需要穿起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