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单车(1 / 1)

送走大哥大嫂,林东韵又恢复了一个人的世界,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一只会说话的生物——小灰。也因了这个伙伴,她每天都不得不五点起床,因为一旦过了五点,小灰就会上蹿下跳,鸟语中加以各国语言,搅得东儿无法成眠。直到小灰见到主人、享受主人提供的早餐(这才是关键)的时候,才会稍微安静一些。

抬头看着这只神气活现的鹦鹉吃得香甜,东儿都不忘威胁两句:“再吵!我把你做成清炖鹦鹉!”大概每天都重复的缘故吧,没多久,聪明的小灰竟然学会了,早课的喧嚣也由各式的生日祝贺变成了“清炖鹦鹉”、“做成清炖鹦鹉”之类间断的语句。

东儿无奈扶额,不知道楚梓再见到小灰的时候,会以为自己如何穷凶极恶地虐待动物呢!于是,小灰的再教育问题,正式提到林东韵的日程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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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从大学中行走的本科生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该学生正处于哪个年级——正所谓大一生机勃勃、大二无所事事、大三暮气沉沉、大四行走匆匆,因此很多悲观主义者都认定大一是黄金阶段,而之后的三年,便是一晃而过、无聊透顶的三年!失去了中学时代的升学压力,没有了大一的新鲜感,有的只是麻木地学习、生活。

升入大二不久的东儿终于体会到先前所说的无聊大学生活,因为一旦适应大学的节奏,那么接下来的生活,毫无新意、同样也缺乏挑战!

上了一天的课,东儿疲惫地揉着眉间,下午的时候就觉得阵阵发凉,现在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察觉到自己感冒了,她摸出手机准备给方知晓打电话请假:晚上的例会她实在懒得去了!

谁知刚刚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话本,手机显示屏就亮了,上面显示:方知晓来电!

按下通话键,随即方知晓的声音传来:“东东你好,我是方知晓,有事和你讲,现在方便吗?”

知晓的声音让林东韵蓦然皱了皱眉头,敏感地察觉到男生的语气口吻与先前大不相同!不过东儿只是愣了一瞬,立即回道:“请讲!”

“是这样,我要去甘肃,考察我们高校类报纸在部分地区的订阅、投放情况,同行的有校报社长、还有我们报馆的一位成员,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想拜托你代为主持报馆。你看可以吗?”

“好,可……”东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刚答了一个“好”字,还想继续追问,却被方知晓打断:“谢谢你,东东,那我先挂了?”

“好!”女孩又是一个“好”字,但此时回答得干净利落,似乎一把钢刀直直落下,既截断了方知晓要说的话,也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东儿率先挂上电话,疲惫地趴在桌上。

此时方知晓正坐在崔岩和齐凝凝合租的家里,他听到挂断声,举着话筒苦笑两声,回头去看正坐在沙发上的崔岩:“东东把电话挂断了!”

崔岩无所谓地笑了:“知晓,你说前些天给东韵送生日礼物,看见她兴高采烈举着楚老师的礼物,心里的感觉是什么?”

“委屈!”方知晓不假思索立即回答,继而有些后悔,“所以当时我就不顾她的挽留,离开了!”

崔岩摇头摆尾:“很好!那就把你的委屈最大化!让女孩子知道,男人同样拥有委屈的权力!不要一脸不相信地看我,你这样还让我怎么帮你?!我问你,‘嫉妒’二字如何写?都是女字旁!女人天生就喜欢嫉妒,所以你就要千方百计去惹林东韵的嫉妒,也许她会反过头来找你告白!”

他这样说着,却看到方知晓面部表情一直抽搐:“嗨,你干嘛呢?别告我说你要抽羊角风啊!”

“师娘……”方知晓委屈地叫了一声,随即撇干净关系,“这些都是师父自己说的,我可自始至终都没参与!”

一边说着一边择路奔走,最后还听到齐凝凝的大声呵斥:“我大二时候交朋友,是谁嫉妒了?还说女人爱嫉妒,你就不嫉妒吗?”方知晓豁然想起崔岩和齐凝凝的往事,二人分手后,齐凝凝和报馆成员交往,引发了崔岩的嫉妒心理,不过虽然好事多磨,但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一起。原来崔岩是在现身说法呀!想到这里,方知晓才稍稍放心,崔岩的方法,应该有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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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的例会,林东韵便知道方知晓要带雷傲雪一同出差,她只是抿唇一笑,不予置评。

虽然身上时冷时热,可是本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原则,东儿还是忍着不适,总结上一期的报纸,发放了下一期的任务。

直到磨磨蹭蹭地挪回家里,林东韵终于支撑不住地躺倒在沙发上,立即进入半昏半睡的状态。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扰人的手机铃声将她迷糊的意识勉强唤起,东儿慢慢地掏出手机,“喂”了一声,便觉得舌尖苦涩难言,嗓子里似有无数沙粒磨蹭,便也顾不得说话,声嘶力竭地咳嗽着。

“妞妞吗?怎么回事?”电话里几乎用嚷的嗓门说道。

东儿笑了笑,待咳嗽渐歇,方才哑着嗓子说道:“楚老师,你别这么大声说话,要不待会儿你嗓子就会和我的差不多了。”虽是戏谑之语,但经她沙哑的声音说出,竟直让人心疼。

楚梓似乎也被这声音震住,他缓了缓才轻声问道:“你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容辩驳的语言让东儿皱眉,只可惜高烧中的她意识模糊,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绝。所以东儿将电话放在颈窝处,费力地思量该怎么回答,谁知想着想着、就这样睡着了……

电话那段的楚梓长久等不到回音,试探问道:“妞妞,你在听吗?……你还好吗?……说话呀!妞妞……”

叫了几声,对面都是一片宁静,猛然间听到一个奇怪的叫声“楚梓!楚梓!”

楚梓愣了愣,他感觉事态不妙,挂断电话后立即拨打钱屏翳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林东韵在医院醒来,看到窗边站立的两尊面黑无匹的门神,不由目光迷蒙地愣了。

钱三公子自然是没有好话:“林东韵,你再不珍惜身体,小心我把你打包送到林叔那边!”

“我没……”东儿小声辩驳,刚要坐起身就看到楚梓两步上前:“别动,你挂水呢!”

这才注意到手上的针头:“这是怎么了?”声音微弱,显然还没有恢复多少力气。

钱屏翳坐到床边:“幸亏凌霜听出来你病了,也幸亏你哥有先见之明把备用门卡放在我那,我们才进的你家,看见你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知。我说你病了就不能吱一声儿呀?你要真有什么差错,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东儿感觉脑袋沉沉的,只知道三哥在耳边聒噪,却不知道他具体说什么。

终于,屏翳意识到自己的怒火都如石投大海有去无回,悻悻地出去抽烟。

迷糊中,东儿感觉到一只手捂在额头上,让她莫名之中充满了安全感。手离开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眸中分明透露出不舍,却在看到楚梓的面容后立即恢复平和,淡淡说道:“楚老师,今天谢谢你……”

楚梓弯了弯唇角:“你家的鹦鹉都学会管我叫楚梓了,你怎么还叫楚老师呢?”

女孩愣了愣,倏忽之间靥颊染上一层红晕,她忙偏过头去,当做没听见楚梓的问话。

好在这一场病来势凶猛,去的倒也极快。几天之后,东儿央求着钱屏翳,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在京城迎来首次寒流的时候,方知晓结束为期三周的考察活动,回到燕大。

当晚例会结束,方知晓一如既往地提出送东儿回去。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知晓从楼下车棚里拖出一辆蓝色自行车:“走吧!”

“新买的?”就着昏黄的灯光,东儿看出这是一辆价值不菲的名牌自行车,更加疑惑:“其实很多同学都买辆二手车,这样离校的时候扔掉也不可惜。”

方知晓不置可否地歪头笑了,只做了个手势:“女士,请上车吧。”天知道他等这一天、说出这句话,要花费多大的勇气!

可惜林东韵毫不领情:“算了,坐自行车回去,风吹得脸生疼,我可不坐。要不我等会儿校内车吧,你先走。”

没得到方知晓的回应,二人竟然面对面地站了片刻。突然一阵寒风吹过,东儿下意识地紧了紧外衣的带子,便要先行离开。方知晓突然拉住东儿的手腕:“东东,你坐我后面,我来为你挡风。可以吗?!”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让女孩不忍拒绝——方知晓学习、工作、生活的区域几乎都在东区,他只不过……只不过想圆心中的一个梦,如此而已……

待东儿低头坐到车后,方知晓小心翼翼地踩动脚蹬,一辆单车两个人,就这样在夜色茫茫的燕大里,自东向南穿越。

东儿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车座,尽量不去碰触知晓的身体。可是在拐弯的时候,车子突然向右侧打歪,就在东儿以为自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方知晓伸出右脚支地,停住了车子。猛然间听到身后女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方知晓面现苦涩之情,他无声地叹息,而后说道:“你抓住我衣服吧,没事的。放心,我不会让你摔倒!”一句平淡的话语,其实他愿意用一生,承守这句诺言。

许久,腰间的衣服似乎被小心地抓住,知晓再次踩动脚踏,只是速度更慢了。

直到将东儿送到楼下,知晓突然说道:“东东,对不起,我其实刚刚学会骑车,不该让你冒险。”他低了低头,维持着一脚仍旧踩着脚蹬、一只脚支地的姿势,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明亮:“这是我第一次用自行车载一个女孩,其实我……”

“知晓!”立即阻止住方知晓的话语,看着他面色潮红、羞涩尴尬的脸,东儿竟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但她只能说道:“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只把你当成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男女之间的关系,我……没有想过……”

一句略带歉意的话,却是不留余地的回绝。方知晓想起曾经看过一句话:“男女之间,率先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往往是最无情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尽管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嘴上也只会说这“好”、“没关系”这样口是心非的字词。

终于东儿再次紧了紧领口:“知晓,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机会当面道谢。天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好”,知晓低下头,却再没抬起,只闷闷说道:“那套书我会凑齐……那么,晚安。”说完头也不回地踩动自行车扬长而去。

几天后,报馆成员都知道,馆长方知晓交朋友了——同新生雷傲雪成了一对蜜里调油的情侣。与此同时,方知晓的拉风自行车上,始终坐着的,便是那一袭红衣、活泼天真的大一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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