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骆振东和几个小姑娘说完笑话,捧着空掉的咖啡杯子又折了回来:“我们银天的气氛是不是很好?”
“‘挺’好的。”韩佳人如实地点点头,比敖氏的气氛要好多了。开公司,这公司的风格跟老板的个‘性’一定也有很大的关联,像敖氏集团,就跟敖征那个冷冰冰的脸一样,到处都是公式化的办公,虽说福利什么的都不错,不过平时的工作压力很大,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银天给她的感觉就不太一样,所有的员工似乎都能打成一片。就想刚才骆振东和员工斗嘴一样,领导和普通工作人员之间玩得也很开。
“听说你之前是在敖氏集团工作的,敖氏企业在敖家的管理经营下,也是一个数得上的大公司。和敖氏想比,你更喜欢哪个呢?”骆振东笑眯眯地看着韩佳人,再一次提出了这个刁钻的问题,大有问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气势。
“更、更喜欢银天。”韩佳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实话。横竖敖征不知道,说出来也无所谓的。
“我也这么觉得,”听到满意的答案,骆振东笑得更加的开心:“既然来了咱们银天这个更好的地方,就好好努力工作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气氛很好,但是工作量依旧很大。韩佳人打开电脑,收到自己的工作目标的电邮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要整理的那部分资料有三百多兆。
看来有的干了。韩佳人叹了口气,打开开始细细的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打开的表格中,很大一部分都有关于新界的补偿款问题。其中有不少重复的和计算错误的数字,而韩佳人的事情就是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核算,重复的数字删除,然后将表格整合好,打印出来。
韩佳人记得敖征说过,政fu关于开辟新界的审核批文还没有下来,而银天已经在计划赔偿款的问题,看来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政fu的后‘门’似乎也已经为他打开了,到时候的招标不过就是一个形式,********只需要暗箱‘操’作就可以了。
“一百三十坪,三层,土房自建,拟赔偿八十万元整。”
细细地看了看表格中的数字,第一行就惊到了。一百三十坪,将近四百平方米的面积就只给八十万元的补偿款。到时候买了地,再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房子,肯定是千万元地卖,这其中不知能赚多少。
“这也太黑了,”韩佳人忍不住低声嘀咕着:“难怪现在房价都降不下来。”
“你才知道嘛,”办公桌就在韩佳人隔壁的张姐耳朵尖,听到了韩佳人的轻声埋怨,笑着接过了话头:“现在地产商不都是这样吗,我觉得银天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你也知道,有的地产商因为拿不到低价的地皮,所以卖出去的房价又高,房子的质量又不好。银天虽然没有正式涉足房地产,但是看华天就知道了。”
“是的,华天集团造的房子是水泥实实在在地浇灌出来的,现在的房子很多都是换成那种墙板了,既不隔音,也不安全,”办公室里最年轻的‘女’孩儿,脸圆圆的陈佳佳也笑着附和道:“我给爸妈买的房子就是华天的。”
“小韩,你是不是还没有买房子?”张姐瞅瞅听得一愣一愣的韩佳人,贴心地问道。
“还没有呢,”说到房子,韩佳人颇有些苦恼地点点头:“我还有个弟弟,我现在得想办法给他买一套房子,小点儿没有关系,但是男孩子一定要有间屋子,现在没有间房,真的‘挺’难找到‘女’朋友的。”
“原来是这样,”张姐若有所思,凑了过来,附在韩佳人的耳边偷偷地说道:“如果是价格的问题,你可以‘私’下偷偷去找老总的。咱们这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自家的员工买房子,可以打折,而且送车库来着。刚刚陈佳佳不是说给她爸妈买了一套房吗,就是打折买的,一百平米不到,七十万。基本上拿的全市最低价了。”
“这么便宜。”韩佳人瞪大了眼睛,这么算划七千多一平方米。换在平时,只能在市中心租两个月的房。
“当然!”张姐得意地眨眨眼睛。
约莫是新员工的福利,上班的第一天,韩佳人的银行卡里就多了五千元,备注是工资。
晚上,韩佳人将偷偷拷贝下来的补偿款资料发给敖征的时候,心里还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人,拿别人的吃别人的,现在还把人家的资料爆料。
资料发送之后,敖征给韩佳人打了一万元。韩佳人又给退了回去,昧心钱,越多越烫手。
给韩澈换了新‘药’,又扶着他洗澡之后,韩佳人又收到了一封敖征的电邮。是一个很短的音频,打开一听,正是自己的声音:“更、更喜欢银天。”
韩佳人脸黑了黑,这正是早上自己和骆振东聊天时候的对话,骆振东那小子看起来笑嘻嘻,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段对话录下来的,居然还发给了敖征。
“韩佳人,”紧接着,敖征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显得格外恼火:“我不管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哄他开心还是怎地,总之上班归上班,‘私’下的时候离他远点儿,骆振东那小子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要是进了他的窝,肯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当然是去工作的,”韩佳人也恼了,这敖征怎么看她的眼神都这么低俗,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这是上班的时候他跟我的对话,骆总在公司里跟员工都是这么讲话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一天到晚摆臭脸给人吗?还有,我的事儿也不用你管,我只负责把有关新界的资料发给你就好了啊!”
话筒那头显然没想到韩佳人突然发火,愣在了那儿半晌没有出声。
接着,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在一旁响了起来:“敖征你又在跟哪个狐狸‘精’通电话?我刚让伯母把韩佳人那小贱人‘弄’出去……”
“嘟嘟嘟……”
或许是怕韩佳人听到,又或许是怕被林俞菲知道什么,敖征匆匆挂断了电话。
呵,原来自己这个时候被送出去执行任务,并不是为了什么新界,不过是因为林俞菲才找到的一个蹩脚的借口。
抓着电话坐在沙发上,韩佳人冷笑了声,这敖家也太不将人当做人,理也不讲一个。敖征这小子莫非也真将自己当做那种离了他就过不下去的无能之人?罢了,这份又受气又累人的工作,不要也罢。
正想着,手机突然又急促地震动起来。
“喂?”韩佳人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是韩澈的监护人吗?”一个陌生又威严的男声传了过来。
“是的,我是他姐姐,”韩佳人紧张地‘挺’直了腰:“请问您是?”
“我是x市清水区的派出所分局,”男声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发生了一起刀械互殴的案子,我们怀疑您的弟弟可能参与在其中,请问他的父母在吗,我们比较希望能与你们的父母进行‘交’谈,他这种行为很可能被提起刑事诉讼。”
男子不紧不慢地说着。
韩佳人的脑子里却轰地一声炸了开来。
“刑事、刑事诉讼?”似乎是不敢相信,韩佳人紧握着电话追问道;“怎么会?我弟弟很乖,怎么会跟人家打架。而且,他的脚伤还没有好,怎么会跑到清水区?那个男孩子是叫韩澈吗?”
“没错,是的,”话筒那头,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确实是您的弟弟,就是因为他脚伤没有好,跑的不快,所以我们警方才追到了他。现在我们要求他说出其他一些人的名字,只是小家伙看起来‘挺’顽固的,什么都不肯说。你们的父母呢,能把你们的父母喊过来吗?”
“我们没有父母,我就是他的监护人,我马上过去。”韩佳人撂下这么一句,急忙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小澈!”
二十分钟的样子,一脸焦急的韩佳人冲进了清水区的派出所,一眼就看到了垂着头坐在一个角落的韩澈。
“小澈,”韩佳人冲到弟弟身旁:“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跟别人打架了?有没有跟警官好好说说怎么回事儿?可把我急死了!”
“你们的父母呢?”坐在韩澈对面的一个警察开口问道。声音和方才电话中的男声一模一样。
“警官,你能不能别问我们的父母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韩澈突然有些‘激’动地冲着警察嚷了起来。
“小澈!”韩佳人急忙喝住了自己的弟弟,对着快要发火的警察陪笑着:“警官,我弟弟不太懂事,我们的父母在他不大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现在家里只有我们姐弟俩,我真的是他的监护人,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做主的。”
“原来如此。”警察放缓了脸‘色’,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韩佳人,说道:“刚才的那起持械互殴的案子已经被群众全部录了下来,刚刚我们已经看了,你弟弟虽然参与在其中,但是并没有持械,但因为他与其中的不少人有过‘交’流,我们还要要按程序审问下他。”
韩佳人长舒了口气:“那就好,不需要被提起刑事诉讼吧?”
“不一定,我们要确认他有没有参与策划。”
“他还没有满十八岁,”韩佳人急了:“我可以‘交’保证金将他保出来的,他还是在校的学生,日后还要找工作,不能留案底的,警官,您能不能帮个忙,我弟弟他还不太懂事,我以后一定会看紧他的。”
“保证金的话,”警察惊讶地看了一眼韩佳人:“可能要近两万元,你们姐弟有能力支付这笔钱吗?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不过‘交’不‘交’保证金,我们都要调查的,你弟弟的情况,我们也会斟酌着的。”
“您放心,一会儿我来跟他说,至于保证金没有问题的,我有稳定的工作。”韩佳人忙不送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