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峻对付骑兵的方法很简单,官渡距许昌南北二百里,任峻将护粮的兵马分成十路,每隔二十里扎下一处营寨,前后相顾,头尾相连,营中多备弓弩军械,运粮的车队走到那一段,就由那一路兵马负责沿途护送。如遇敌袭,运量车队可以迅速避入寨中固守待援。
此外,任峻还在沿途每十里修筑一座烽火台,这样一来,护粮兵的体力消耗就可以相应减少,遇到敌袭就不会疲于应战,而烽火台还能提前示警,招呼邻近营寨的兵马前来支援。
当然,如果运粮队在那一路遇袭,如果守兵失责,惩罚也是相当严重的,护粮的兵丁皆斩!
因为有了这一系列的举措,吕布带三千骑兵袭击粮草的时候,任峻率护粮兵拼死抵抗,竟支撑到两边友军赶来,吕布大意之下非但没截下粮草,反倒被三路曹兵夹击,还损失了不少兵员。
当然,文远倒不是真心责罚吕布,吕布的武勇他还是相当看重的,就在之前他还斩杀蔡阳,截杀曹军数千骑卒立下大功。但是做做样子还是必须的,时不时的给吕布紧紧绳,他才不会有什么异动。
见吕布温驯的犹如绵羊一般跪伏在自己脚下,文远虽然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却正经严肃,摆手道:“下去吧,下次再敢轻敌大意,定斩不饶!”
吕布忙不迭拜辞出帐。
文远沉『吟』了一番道:“这个任峻,挺有一套的……决不能留!王越,给我想办法拔掉这根钉子!”
王越闻言,躬身领命而出。
…………
陈留、尉氏。
尉氏位于许昌东北百余里,是曹军从许昌运往官渡的必经之路。因为这里几乎是是官渡和许昌的中间站,位置十分重要,所以曹将任峻在此地也临时设立了督运粮草的后勤指挥部。而在城北、城南,每隔十里,还筑有烽火台一座,每座烽火台中三十名士兵,沿途相互呼应。
城北三十里外的程家坡。就筑有一座烽火台,这里是一块坡地,十几丈高的土坡就靠着坡下的大路,烽火台筑在山坡上,可以将四周方圆数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天天『色』将晚,程家坡下来了一队行商的车队,到了程家坡就停下来不走了。
望台上的曹兵早就看到了这支只有二十几个人组成的小商队,几个军士不敢怠慢,从烽火台上下来来到这商队当中。
一个曹兵什长拎着刀上来就凶巴巴的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要脑袋了吗?没看到这里是军事禁地吗?出来个领头的!”
一个四五十岁,相貌普普通通的老头忙上前招呼道:“军爷……军爷息怒,小老儿是货主,俺们是出来走商做些小买卖的,从淮南盘贩了些布,路过此处错过了宿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望军爷能通融通融……”
那什长白眼一翻,叫道:“通融?我给你通融了,谁给我通融?少给我废话,军士禁地任何人不得无故停留!违令者格杀勿论!”
那老头可怜兮兮道:“军爷您就通融通融吧,我们出来走商做买卖的,不就是图个安稳吗?这兵荒马『乱』的,天又黑,万一碰上了土匪流寇,小老儿这几车货……”
什长有些发怒了,拎着刀望老头身上一指,凶巴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信不信我……”说着举起钢刀,作势欲劈!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冲到两人当中,一把攥住什长举刀的手,一手往什长怀里塞过一物往,道:“军爷……军爷……您息怒,您息怒,还望军爷能容我们在这歇息一晚,这点小意思就权当孝敬你们的保命钱,明天一早就走……”
来人的身手敏捷让那什长本能的一惊,不过看到来人塞过来的东西之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是个马蹄样的金饼子,足足有七八两重!
“你小子,挺懂得人情世故的嘛……”什长上下打量着『插』到中间来的这人,看上去长得倒还顺眼,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这人倒是挺老于世故……不错不错……什长捏了捏手里沉甸甸的金饼子,暗暗点头……
什长想了想道:“你们等着,我去问问我们队头,若他答应,就准许你们在此留宿一宿,记得,明天一早,赶紧上路,就当没在此处停留……”
“是是是……”一老一小二人忙不迭的点头。
“卖布的是吧……”那什长邪邪一笑道,临走之时,又作势检查了一番车上,顺势抱了几匹布走。
看着那什长远去,那走商老者冲身边的小子赞赏的点了点头……
有财货铺路,商队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被允许留宿在烽火台下,不过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那什长领着几个军士随便搜查了一番车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又趁势搬空了半车的布料,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烽火台中。
而随车的二十几个脚夫在这一老一少指挥下,就在坡下道旁搭了几顶帐篷,凑活着睡上一宿。
“分了,分了……别抢别抢……都有都有……”在队头的组织下,烽火台里一场分赃大会热闹的进行。喧杂的声音传到坡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有好东西分,谁还记得自己的职守,望台上的几个士兵早下到台下,削尖了脑袋往人堆里挤,生怕自己的那份被人吞了!
楼外,那一老一少一直注视着烽火台上的动静,见望台上没了哨兵,两人相视一眼,灵猫一般敏捷的爬上坡顶,尤其是拿老头的动作,利落的根本让人无法相信他的年龄,一掠两三丈,就像是一头展翅的大鹏!
二人来到烽火台下,那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柄飞抓在手,就见他就势一甩,飞抓准确的挂在垛墙上,年轻人拽了拽绳子,很坚固!
“小苏,你不是想跟着我学本事吗?今天看我先给你『露』一手!”那老头从年轻人手中接过绳子道。说罢向后退了几步,一阵助跑过后,整个人飞掠起丈许!接着就势足尖在堡墙上一点,如蜻蜓点水一般,竟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人又向上拔起丈许高度!
如此借了几次力,那老者轻飘飘的落在四丈多高的上,向台下挥了挥手,那飘逸的动作,利落的身姿让人看了不禁心中叹服!
“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师啊,这一身功夫我苏磊若能学到一半,就一辈子受用不尽了……”那年轻人喃喃自语道。
感慨一番,苏磊回望身后,那二十几个脚夫已经各挺刀剑在手,苏磊手一挥,众人将小小的烽火台团团围住,而此时,烽火台里面热闹的嘈杂声还没有半点停歇下来的意思……
苏磊拎过两柄单刀,一脚将烽火台的门踹开,挺刀冲入,大吼一声道:“河北军大军杀到,我看谁敢『乱』动?”
几个刚刚还为了几匹布争得面红耳赤的曹兵顿时愣在当场,啪啦一声,手上的布掉在地上,那个什长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