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待秦瑞阳离开后不久,就出门了。
雇了马车直奔洲头村,她丝毫不查自己被跟踪了。
这次,林老三后人一家齐齐整整都在。
唐棠开门见山,说明自己身份,那家的大儿子出乎意料,一点不觉着吃惊,而是在她说完后,就叫她稍等,然后进来房间。
就听见一阵木头摆弄,铁皮碰撞的声音,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对方又出来了,手里捧着个匣子。
匣子上蒙着一层土,唐棠大约明白他在里面干啥了,这明显是从地底下抛挖出来的。
他把东西送到了唐棠面前:“唉,不管你是谁,应该找到是这个吧,尽管拿走,莫伤我家里人性命,我们已经为我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要真是唐家小姐,我们一家一点都不亏欠了你母亲,你们何家的。”
唐棠听到心里就咯噔一下。
看着那个盒子,竟有些不敢去接了。
男人自己放进到她手里,铁皮匣子沾了泥土,已经锈迹斑斑,那铁锈摸索在掌心,如同利刃尖刺,扎的是掌心,刺入的却是心头。
男人一脸残败之色:“劳烦小姐把人都撤了,这事情跟我孩子们无关,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弟兄及其婆娘不会搬走,你们想要什么时候来取性命,只管来,但求不要牵累孩子,稚子无辜。”
唐棠意外于他的话。
但很快明白,有人早她一步行动了。
这个男人把她跟他们当成是一伙的了。
唐棠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没问出口,站起身来:“多谢。”
她出来的时候,就拆分了匣子,里面的东西用桐油纸包裹了一层又一层,一股淡淡的霉味,她把东西藏进怀中,匣子则是弃之不要了,以免自己拿到了东西这事惊人耳目。
出来后,上了马车,她仔细想了想。
当年的事情,大有可能是蔚氏策划,诟陷白家。
何家或许是被逼依附。
那么现在,想要隐瞒真相的和查出真相的,都有可能在周围监视林老三一家。
那这农舍边上所谓的“人”,要么是蔚家的人,要么是何家的人,要么是秦瑞阳的人。
结果这些人因为过份观望,没有采取单刀直入的解决方式,反倒让她先行得了手。
她又仔细思忖了片刻,很快确定,是秦瑞阳的人不会有错了。
因为这“出门”的机会,细细想来其实太过顺利了。
她才遭了难,差点出大事,秦瑞阳何以放心,让她一个人逛,再怎么都要把余歌发派给她才安心吧。
想明白后,她便赶紧的在马车上,把东西给拆看来。
她心跳如同擂鼓,呼吸逐渐急促,害怕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然而,事实从桐油纸里层层叠叠的剥开,到底还是给了唐棠当头一棒。
里面包裹着的,是林老三一封血书,血书经年累月通过不停的氧化,已经变成了脏污的暗红色,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自己为报答何家恩情,自愿替何家当皇后的爪牙,诬陷白家的事情。
字不多,但是整件事情阐述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