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接过烤串尝了一口。
茄子烤入了味，口感还很嫩。
有些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至少有三分天分，学东西也很快，席靳白大概就是这类人。
他刚才动作生疏，显然以前没有烤过。
“咸了还是淡了？”席靳白问她味道。
桑余轻轻摇头，实话实说：“刚好。”
风大，吹乱她披在肩头的青丝，鬓角碎发扬起，几绺贴在脸颊上。
她刚要抬手拨开，席靳白就先一步帮她把头发别至耳后。
挟着凉意的指尖碰触她温热的脸颊，接触的皮肤像有微电流淌过。
桑余愣怔间，又听见他问：“发圈呢？我给你扎起来。”
“我自己来。”她赶紧吃掉手中的烤串，放下签子，摘下手腕上的紫色发圈，抬手拢了拢发丝，简单扎了个低马尾，松松垮垮束在背后。
桑余没化妆，胜在五官立体精致，像精雕细琢过一般，未施粉黛也足够漂亮，松散的头发反倒营造出一种慵懒的氛围美。
童彤刚烤好两串青椒，往上面洒了满满一层胡椒粉。
穆景川看呆，“你能吃那么辣？”
“当然。”童彤递了一串给桑余，“余余，给，这串辣椒够辣，绝对好吃。”
桑余接过说了声“谢谢”。
席靳白眉心轻跳，提醒道：“这么辣能吃吗？”
在他印象里她根本不怎么吃辣。
“嗯。”桑余吃得面不改色。
穆景川光是看着那几个大青椒就受不了，“你们女生这么能吃辣？”
童彤一口半个青椒咬下去，满足地说：“无辣不欢，我们以前高中吃肠粉都让老板加最辣的辣椒，余余比我还喜欢吃辣。”
孟晴盯着桑余的脸瞧了瞧，奇怪道：“吃辣不长痘吗？为什么伱皮肤还那么好？”
一点不夸张，她的脸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点痘印、斑点瑕疵都没有。
桑余笑了笑，“我可能是不容易长痘的肤质。”
孟晴感叹：“羡慕了，我以前长好多青春痘，还好后来长大就没了，不然真的丑哭。”
“我也长，但嘴馋，忍不住不吃甜和辣。”童彤开了一罐桌上的啤酒喝，口腔瞬间清爽解腻。
穆景川来了兴趣，追问道：“你也长？有照片没？给我看看。”
“我干嘛要给你看？”
“我就看看你读书的时候什么样。”
“不给。”
“给我看一下，我又不会笑话你。”
“那也不给。”
童彤严词拒绝。
穆景川不死心，又把主意打到了桑余身上，“桑余，你俩是同班同学又是闺蜜，你肯定有她以前的照片对不对？给我看一眼……”
童彤喝止：“穆景川！你找打是不是！”
“被你打一顿能看一张吗？”穆景川认真提问。
“这买卖挺划算。”童彤回想了一下，“这样，我那有个百八十张，你让我打……”
穆景川急忙喊停：“停停停，我不看了！”
小命要紧。
童彤得意洋洋，“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桑余和孟晴被他们俩逗得不行。
只有席靳白反应很淡，眼底笼罩着一层暗色，幽沉的眸光琢磨不透。
孟晴笑道：“你们两个很像欢喜冤家。”
“那我肯定上辈子欠了她的。”穆景川脱口而出。
童彤接茬：“你上辈子抢我男人了，这辈子来抵债。”
穆景川莫名其妙：“我抢你男人干嘛？”
童彤意味深长的瞟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清楚。”
穆景川明白过来，顿时忍不了一点，“靠！我性取向正常！”
“我就随口一说你急什么。”
“……”
时间在放松闲聊中过得很快。
吃完烧烤八点多，女生都喝了啤酒，穆景川和席靳白要开车就没碰酒。
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尽兴，童彤和孟晴都喝多了，醉眼迷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桑余好一点，还是清醒的。
穆景川帮童彤把相机和手机都收好，“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童彤含糊答应：“好吧……”
离开前，桑余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谁知出来就没看见童彤和孟晴她们，只有席靳白一个人在等她。
桑余的脸颊喝得红扑扑，像打了腮红，眼底多了丝茫然，“嗯？她们人呢？”
“走了。”席靳白扶住她。
桑余挣开他的手，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席靳白抽走她的手机，“不用打，我送你回去。”
桑余手里一空，不高兴地皱眉，踮起脚想把手机拿回来，“席靳白，你抢我手机干嘛？”
奈何身高不够，碰都碰不到。
席靳白低头跟她对视，语气无奈，“我还能把你卖了？”
桑余不说话。
席靳白轻轻叹息一声，哄她，“很晚了，再不回去你妈要担心你了。”
这话起了作用，桑余才愿意跟着他离开。
上车后，她就靠在窗边阖眼休息。
席靳白握着方向盘，驱车离开。
有一段蜿蜒的路不太好走，他开得很平稳。
知道桑余没睡着，席靳白忽然开口问她：“你喜欢吃辣以前为什么不说？”
桑余睁开眸子，眼底朦胧，“说什么？”
喝过酒，嗓音变得有些黏糊，软软的，柔声细语。
她思维发散，想了一会儿，“因为你不吃辣，阿姨还得另外做菜，太麻烦了……”
席靳白往副驾驶看一眼，沉声道：“阿姨是花钱请的，那是她的工作，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桑余眼睫轻眨，望向窗外。
委屈自己吗？
好像都习惯了。
其实她更怕的是席靳白觉得她麻烦。
回去的车程有一个小时，桑余犯困睡了一路。
到小区楼下，席靳白没急着把她喊醒，解开安全带，盯着旁边女孩的睡颜失神。
过了十几分钟才不得不把她喊醒。
桑余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嗯……到了吗？”
“到了。”席靳白倾身过去帮她解开安全带。
桑余脑子混沌，反应慢一拍，还不忘说声“谢谢”，然后推开门下车。
可能是睡久了，又半醉半醒，脚步有点不稳，踉跄了两步。
席靳白急忙下车，绕过车头，阔步走到她身边扶住她，“我送你上去。”
“不行！”桑余想都没想就强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