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八弟你那日于前朝宫中抱出的五岁小儿。”战煜天笑道。
战倾尘闻此却是顿生一股子怒火,连他自己也不知那怒火缘何而生?竟那般之大!
他听闻战煜天所要乃十一时,呼吸都窒了!
战王顿然转身朝楚帝道:“莫非是有嚼舌根的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想不到才短短一日就能传到皇上耳朵里!
战煜天一听,冷汗都冒出来了,世人都知道,这世间楚帝最怕的就是他如今仅剩的两个皇弟。
“不是……这皇兄不是怕八弟声誉受损,所以……”所以就想把谣言扼杀在摇篮里,战煜天说道,很不自然地扯出个微笑来。
“哈哈,声誉?战家人还有声誉?”战倾尘冷声再道。
“放肆!战倾尘!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战煜天大手捂着胸口指着战倾尘道。
“臣的脑袋等着皇兄砍呢!”
“……”
战煜天气急反而镇定下来,“倾尘,皇兄一时激动说了不该说的,只是倾尘你也该为你自己着想,你现在是大楚战神,怎么可以弄出这种……”
“我的事不劳烦皇兄插手!皇兄没事臣就告退了!”战倾尘说完行了礼忙欲退下。
“慢着,这白虎儿你且提回去好好训训,这本就是为你寻的。”战煜天语气柔和下来,“还有过半个月九弟也该到了,你去城门口迎他吧。”
“臣会去迎九弟的。”战倾尘说道,压根没再瞧白虎一眼拂袖离去。
战煜天叹了口气,对一旁内侍道:“找个机灵点的把虎儿送去,再去给朕传御医。”
寻常人家兄弟能解忧,他的两个皇弟从来没让他省心过。
内侍一听皇上要请御医,心下一紧,支支吾吾地道出一句:“皇上,您没事吧?”
战煜天无话,揉揉眉心,示意他做退。
战王府枕墨楼内,十一用完膳,一番洗浴后换了丫鬟递来的干净合身的衣裳,便抱着枕头坐在榻上自己玩乐。
这时候一身靛青色衣袍的少年入殿,来人正是赵贤,他对门口的宫人问了些什么就走进殿来。
十一也没有理会赵贤,她自知战倾尘定是还未回来,所以现在来的是赵贤。
少年在茶桌旁坐下,自个给自个倒了一杯水。
屋内安静的很,十一玩着枕头,赵贤水不知喝了多少。
实在无聊,赵贤起身走向床榻,夺过十一手中的枕头看了半天说道:“只是一个枕头而已,怎么可以玩这么久?”
十一顿觉无话,过了会儿,才说道:“与我以前见的不同呢。”
赵贤这才细看手中的枕头,的确不同,这是楚绣,不是北地的绣法。心道:这娃儿也算是心思细腻。
“你知道这里以前是谁住的吗?”十一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门外修竹还有雕栏玉砌,清澈的目光幽远迷离。
赵贤剑眉微蹙,只觉得方才那一眼,那一叹,超出了这孩子的年龄。
“这曾是大周梁王沈墨的府邸,此楼名枕墨……”她说道,还有一句未透露的是:枕墨之名本是大周太子也就是她所提。
“你怎么知道?”赵贤本能的问出,思量片刻又道,“既梁王名沈墨,为何此楼又以枕墨命名?”
十一想笑,“是我哥讲我听的,此楼为何名枕墨,恐怕只有梁王才知道了……”
赵贤微红了脸,才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前朝宮闾成新朝府邸,只是这里曾经住着她温柔的兄长,那个清风皓月的陌上公子。
赵贤似是被她强大落寞感染,国破宫倾,面前这个孩子又是怎样理解这一场朝代的更迭的?
“你恨楚人吗?”他突然开口问道,他定是疯了,问出这样的问题。
而“他”的回答更让他惊讶,“他”说:“我更恨周人,更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赵贤只觉得这句话似是在哪里听过,就在不久前,想了半响才想起,是那个名崔琰的少年说过的。
他突然伸手抚摸十一的小脑袋说道:“你哥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我哥?”十一惊愕的抬头望着赵贤。
赵贤眉皱得更厉害了。
十一这才想起她弄坏得官籍上写着崔琰是她表哥,这才紧张的抓着赵贤的手臂说道:“我哥在哪里?”
她突然的动作让赵贤紧绷的脸柔和下来,柔声道:“他就在府上,过几日好了就让他来找你。”
十一有些激动,但是想着崔琰那一根筋的样子又不安道:“贤哥哥,我有话要你带给我哥!”
赵贤被她能掐出水来的一声贤哥哥,叫红了脸,只能迷糊着点头。
“你且说十一想他了,想吃醉风楼的枣花糕了。”她乌黑的双眼大放光彩,那样的天真可人,赵贤呆呆地望着她,只觉得心头顿生一股暖意。
数年的军旅生活,磨练了他的意志,可他毕竟还是个少年,只是十一如今唤起了他心底一丝未泯的童心。
他想,世界安定了,楚军入主中原,与大齐并驾齐驱,他终于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好的,我会带给他的。”赵贤笑了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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