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只要你(1 / 1)

雨越下越大,耳边都是哗哗的雨声。

钟承止出了赵天溪的屋子,站在屋檐下直直看着落下的水帘,看了半晌:“……雨……越来越大了。”

成渊却在看钟承止,顿了会说:“我去找俞瀚海,问问昨日账目查得如何。”

“我……”钟承止刚开口,就被成渊打断了。

“不。”成渊摇摇头,“大华总商会佛山分馆离这不算远,我来回用不了一会。佛山事看来复杂,后面无事方好,若有事更要蓄精养锐。昨夜疲劳,先好好休息。”成渊抬起头看向景曲,“景曲也是。我去去即回。”

成渊说完就闪身消失在雨帘之中。望着成渊离开的方向,钟承止无由生出点歉意来,可对此又毫无办法。

钟承止知道景曲已两日两夜未睡,要景曲去休息,自己先去找阎王。

阎王睡得正酣。房间里还有毛浮非,其被阎王用镇魂枪锁着,只能小幅活动。钟承止清楚阎王这样颇累,得早点把毛浮非处置了。

毛浮非本倒在地上睡觉,见钟承止进来,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钟承止。

钟承止知道毛浮非不会透露任何事,也未必知道很多事,于是仅问了一句:“梅林寨劫平宝镖局的镖,是牧恬淡授意?”

毛浮非未回答也未翻回身,只有脑袋因为表情牵扯微微动了动。但这对于钟承止,便已足够。

钟承止沉默了片刻,又补问了一句:“牧恬淡来佛山,可是星主授意?”

毛浮非脑袋再次动了动,抬起手对着钟承止摆晃:“杀了我也不会说什么,死心吧。”

钟承止未再多语,面上浅浅一笑,转身出了门。

……

回到重涵屋子,重涵却不在屋里,看来还未从重夫人那回来。

钟承止散开头发,脱下身上半湿的衣裳,稍作擦洗,再随意拿了件重涵的交领便服套到身上,坐到了书案之后。

钟承止本准备给卫书水写封信,再要霞融派送去临清。可提笔一想,成渊这人做事周到,既然去找俞瀚海,肯定把信也顺便写了。钟承止便在铺好的白纸上,写了些别的。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钟承止在纸上四个方位写好四象之名,放下了笔。

平安从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里挤了半天才挤进来,飞落到钟承止刚写字的纸上:“佛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与阴府有关吗?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

钟承止拿手指弹了下平安的肥肚子:“佛山的事就不可能不与大魁堂有关,大魁堂与梅林寨有关,梅林寨又与青龙他们有关,而青龙他们……”钟承止顿了顿,“你不觉得吗,这阳间看似广阔复杂,万千人,万千事,互不相干。但实则就是一大锅粥,谁与谁也脱不开关系。有人正在把这锅粥搅得更稠。恐怕青龙他们站在一个与许多人事都有关的交点,早早布下了棋局。若非我恰好此时入世,不知这世间会变成怎样。但反之,若不把他们目的给弄清楚,我们又如何理得清阳间这锅粥?又如何能让阴阳好好相融在一起?”

“哼。”平安哼了一声,“那你就好好做事,别成日偷懒。”

钟承止:“你回阴府与温老他们研究得如何?还未与我细说。”

平安音量顿时抬高了八度:“那还不是因为你与重家那小子成日都不知在干啥!!”

平安从阴府飞回来第一日,钟承止与重涵就“睡”了一整日,到下午才起来,晚上又接着黏糊在一起,看得平安都不好意思靠得太近。次日得知梁所失踪,便一直忙得毫无停歇,直到现在才有些空闲。

钟承止嘘了一声,重涵屋子外面有随时守候听使唤的下人。

平安气呼呼地降低了八度音量:“赵天谷那老头不是说,阴府的围壁与斩鬼剑都可能是一种远古的机关。其实温老头也有类似的想法,他说可把鬼玉比作猛火油。猛火油既能作为机关的燃料,又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润滑、制药等等。鬼玉一样既可算作阴府许多物件的燃料,又有其他用途。青龙他们所制的毒|药,虽远不及鬼玉,但若量足够也能有一定功用。这应当才是那毒|药的真正面目。”

“……”

钟承止听完陷入了沉思。很多事,很多细小的线索逐渐交连在一起,形成一张大网。

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钟承止便起身走去打开门。站在门口的,乃是刚回来的成渊。

外面已不是小雨,成渊淋得浑身透湿。钟承止赶紧拿了条巾帕给成渊擦擦。

“王家铁铺账目集了出来,不过还需与矿山的账目核对才能确定差数。这得找重夫人索要,急不来今日。恐怕与你想得没差,这几年王家矿山的铁矿有一些缺口。但重夫人管理下,王家铁务整体运作规范,缺口只可能在铁铺那边。另外我要俞瀚海找人送封信给书水,问他想如何处置毛浮非。”成渊一边擦身上,一边对钟承止说道。

“不急……”钟承止沉默了好一会,看着成渊终于把头发擦得不再滴水,“……成渊……你到底为何来佛山?”

“……”成渊放下巾帕,“近日御史台不断收到匿名信,全是针对重绥温。这种信从来不乏,先也无人在意。但前几日,有几封信居然有细致的账目,可证明去年北伐战中重家军有几万两银子的缺口。若只是北伐战也罢了,信中道明其后还有他物。这信同时也发到了政事堂,摆明动真格的想弹劾重绥温。但重绥温岂是省油的灯?若真闹起来,朝廷必然腥风血雨。”

成渊轻叹一声:“我来佛山并非要来做什么,而是大理寺卿不在京城,有些事便不好定夺,能缓得一缓,暂且不议。陛下也赞同我先出来避一避。匿名信之事若处理不好,刚安定的朝廷恐怕又有大的动荡。关于重绥温,陛下也想等你回去后再作商议。”

钟承止凝起眉,转身坐回到书案之后:“其实阳间事,说复杂确实复杂,但道理就那么几条,不外乎是权、利、情的纠葛。历来朝廷看似总有诸多派系,其实无非集结在每朝的权臣之下。近些年朝廷上最大的权臣。除了重绥温、李云从……”钟承止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还有……”成渊走到钟承止身侧,“李桓。”

钟承止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李”字。

钟承止放下笔:“就我入世这大半年所见。李桓虽在朝堂上不如重绥温与李云从风光。但比起偏重于军防的重绥温,与典型直臣李云从,恐怕李桓才是真正利用权力做了最多事的人。他其下的人脉关系网应当才是三人之中最大的。纵然李家人现在一概被削去了职位,但未必不能在暗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与李家有关的产业,大理寺有细查吗?”

成渊点点头:“各种远亲近友牵连出去,相关的产业实在太多,几乎遍布大华各地。”

“也就必然有在佛山。”钟承止说着抬头与成渊对视了一眼。而成渊的目光,却不禁往下移……

钟承止穿着重涵的便服,有些宽大,衣襟松散地掉在胸部之下。成渊站在一旁往下看去,一眼便见到钟承止胸前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重涵留下的痕迹。淡淡的红痕在垂落的黑色发丝衬托下,更是惹眼。

成渊匆匆收回目光,看向桌上写着字的纸:“……你觉得李家与佛山的事情有牵连?”

钟承止摇了摇头:“李这个姓,说普通再普通不过,说不寻常也相当不寻常。你想想拓跋让与拓跋兰。”

成渊摸着下巴思考了少顷:“你想说,前朝皇族……姓李?”

钟承止:“拓跋兄妹依然穿着党项人的服饰。从打扮来看,他们应是党项的贵族。当年党项人对前朝有平乱之功,受到皇帝封赏,作为领导的拓跋家族被赐姓为李。如此多年过去,即便前朝已是前尘旧事。但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党项人又为重恩重义的民族,他们为何要改回姓拓跋?”

成渊皱起眉头:“……嗯……虽有疑点……不过也不能由此说明什么。”

“嗯。”钟承止点点头,手指敲在刚写的“李”字之上,“这只是我最早听到拓跋兄妹自报姓名时的一点疑惑,说不得什么。”

钟承止手指转到“玄武”两字之上:“你觉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是何人?”

成渊有些不解:“现在只知青龙。你的意思……其它三人我们也认识?”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只是代号,方便称呼而不会透露其人的真实身份。他们呼蓝星为少星主,说明还有一星主。这星主,应该便是我们一直所说的棋手。他坐镇幕后不现身形,却能掌控一切大局,恐怕也有一真实身份,可与所有人事都有关联。而他麾下四人,绝不会只有青龙一人四处周旋,另外三人理当都有各自职责,那估计……他们都曾出现在我们面前,甚至可能为熟人。”钟承止抬起头,再次看了眼成渊。

成渊皱眉思考的表情中,透着些许倦色。成渊昨日刚到佛山就跟着钟承止忙活了一夜,而在京城……钟承止想到成渊谋反案时忙得直接睡在大理寺,平日估计也没轻松到哪去,自己又丢了那么多账目给其核对……

成渊说离开京城只是为避一避。大华何处不能避一避,却专门来佛山……

钟承止站起身:“你……也去休息吧,其它起来再谈。”

看着钟承止缓缓起身,成渊目光再次落到了钟承止胸前与面容之上……

还带着湿气的头发略微凌乱,沿着无以挑剔的容颜垂散而下。单薄的丝衣隐隐透着身体的轮廓,而衣襟的夹缝间,淡淡浅浅的红痕好似与双唇的薄红交织相映……

“……我……”成渊声音有些低沉,朝钟承止走近了一步……

咯吱——

重涵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转头就看到一侧书房里的成渊与钟承止。

重涵眉头皱了皱,拿起墙边衣架上的一件大氅,几步走进书房,将大氅披到了钟承止身上。

钟承止有些疑惑,看着重涵:“我不冷。”

重涵站到钟承止身前,对成渊说:“成大人,今日天寒,湿着身子易着凉。赶紧沐浴更个衣,有事稍后再谈不迟。”

成渊目光闪了闪,把头转向一侧:“嗯……那我去沐浴了。”说罢见个小礼便向门外走。

钟承止与重涵跟着成渊走到门口,目送其离开,再关上了屋门。

门刚合上,重涵便从身后把钟承止抱住,然后把钟承止披在外面的大氅连着里面便服一起全脱了下来。

“涵……”钟承止莫名其妙重涵又穿又脱,刚转过头,嘴就被重涵堵上了。

重涵肆虐地探入钟承止双唇之内,深吻着自己的爱物。十个手指都重压在钟承止皮肤上,缓缓游动。接着猛然把钟承止横抱起,大步走进里屋,将钟承止压到了床上。

重涵紧扣住钟承止的双手,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印下更多自己的痕迹。

“……涵……唔……”

重涵如今对钟承止身体了如指掌,不消一会,便弄得钟承止气息紊乱。

还在房里的平安嫌弃地鸟叫了几声,从窗户的窄缝里又颇为吃力地挤了出去。支着窗户的叉竿掉落。啪嗒一声,窗户整个合上。传入房间的雨声顿然低沉。

重涵撑起上半身,看着身下的钟承止。里屋有些昏暗,可毕竟是白日,重涵能清清楚楚看到钟承止脸上泛着淡淡的潮红,半垂的双目睫毛轻颤,微张的双唇正吐着温温的喘息,颈间胸前的起伏间全是自己留下的红痕。深深浅浅,是日日夜夜……

重涵用拇指抚了抚钟承止脸颊,不开心地说:“……你这样子……只许我一人看,不许别人看……”

钟承止立即明白了重涵方才为啥给自己披衣服。现在重涵一脸都是气鼓鼓,嘴都嘟了起来。说来以钟承止的容貌、才学,与如今在阳间的地位,难免总有不明情况的人向钟承止示爱。可重涵这么明确地吃醋,还是第一次。

钟承止忍不住笑出声来,双手挂到重涵脖子上:“……笨死了……”

钟承止把重涵头压下,在其耳边轻语:“……好多地方,我自己都没看过……只有某个白痴看过……”

“……”

重涵一脸的气鼓鼓霎时烟消云散,又把钟承止压住乱吻,还尽往钟承止那些“自己都没看过”的地方探,恨不得每处都要盖上属于重涵的烙印。

“嗯……别闹……”钟承止知道让重涵这么闹下去,半个时辰内就别想睡觉了,“……刚……不是还困的……唔……你在重夫人那干嘛,这么久?”

重涵怎会愿意半途停下?今日陡然转寒,床上的凉席被丫鬟撤走,换上了柔软的垫絮。钟承止深陷在其中,浑身被丝绸的床单与重涵火热的皮肤包裹,就快喘不过气了。

“讲了……舅父的事,总得让娘知道……娘又把家里人逐个叫来问话,我便……一直陪着…………承止……”

钟承止根本说不出话了,由着重涵肆意地摆弄自己。今日钟承止本来确实想等重涵睡着出去处理些事。可看到重涵的样子,就既不忍也不欲离开。钟承止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世间与重涵……阴府钟家的使命与重涵的相伴……若二者只能选择其一,如今的自己,究竟会选择哪个?

……

雨水哗哗地打在地上,池塘上,树叶上,屋顶上……仿佛秋日激昂的鼓乐。

重涵替已经睡着的钟承止擦洗了下,略略整理弄乱的床单,又躺回床上,把钟承止圈到怀里,准备睡这拖延了半个时辰的觉。

但重涵太爱看钟承止熟睡的容颜,看得舍不得闭眼。床上放着一床崭新的蚕丝被,重涵拉开被子,把自己与钟承止包裹在内。屋外凉寒的风雨,好似让被中更加温暖。

可钟承止没一会就把手与腿都伸到了被子外,重涵赶忙把被子搭好。但没一会,钟承止又把半个身子伸了出去。重涵满是不解,佛山今日的温度,盖这么一床蚕丝被应是刚好,钟承止这么热吗?

重涵浑然不知,他自己就是一大火炉。夏天热,秋天一样热,全身都散着火热,还全身都紧贴着钟承止。要钟承止如何不热?

重涵理了几次被子无果,又怕钟承止着涼,便干脆一翻身,以身作被盖到了钟承止身上。

钟承止挪了挪身子,便在这熟悉的温暖中,睡得更沉了。

重涵轻轻吻在钟承止脸颊上,把头搁在钟承止咫尺之近随时都能吻到的地方,才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为何会如此爱一人,重涵也不明,他只知道不管屋外风吹雨打,不管前路艰难险阻,不管这世间如何翻覆……

“……你若要天下……我都给你……我……只要你……”

睡着的重涵毫无知觉地呓语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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