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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又见柏林叔(1 / 1)

我和老妈的和好在我看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在她舍弃我,不管我的那段日子,我替她洗衣,做饭,擦桌子,洗碗,一个家庭妇女的本分被我干的漂漂亮亮。可她无动于衷,视而不见,对我一如一块南极冰。我坚持一个了礼拜,对我来说,家务活已可信手拈来。

这天晚饭比平时晚了一些,因为我给老妈做了一道至今每每回家我还会敬上的番茄炒蛋。老妈吃了一口饭,将筷子撂下,“你明天什么都不要干了。这次期末考试,如果考进全班前三,我就原谅你。此之外,再奖励你一百元,随你想干嘛!”我闷着头囫囵吞着饭,“嗯?嗯!嗯!嗯!没,没,没问题!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就全班前三嘛!小儿科!”结果可想而知,我考了班里第一名。唯一的一次,最有意义的一次,铭记一生的一次。从此老妈在心里坚信我是块读书的好料。农村学生的家长都会通过一次次什么也证明不了的成绩来判定他们的孩子继续读书可否有前途。料不料一说,原指读书天赋。老妈认定我是天纵奇才,读书是我脱掉农民外衣的唯一途径。她不知道,我为这个昙花一现的第一名熬了多少个凌晨。虽然我一直将死读那些没有感情的文字作为一种无用功,看到桌上铺着一张油印的试卷甚至有啐上一口化不开的浓痰的冲动。而我这一次违背我心的举动,其实只想让她把我当个有指望的儿子。但她不会明白,如果我将这次的苦功用在其它方面将会无所不能。读书才是正统,这个论点对她来说已经根深蒂固,已经植入到她的每一个脑细胞,不死不灭。无论我多么不在乎这次的考试成绩,不过它确实让老妈对我刮目相看。我们俩又像以前一样开心。这就值了!

“就刚才,你进门前两分钟,我听到一声大叫,鬼哭狼嚎似的瘆人。我听着像是后面老王的闺女,是楠楠吧?你从后面过来,知道出什么事了吗?”老妈迷迷糊糊的想到此事,无意中问道。她切换话题的速度让我大脑有点跟不上节奏,且每次都把我切中。

“不知道啊!我也听到了,还吓我一跳。可能是蟑螂,耗子,猫头鹰。女生就怕这些东西,遇见了一个比一个叫的惨烈,好像谁能叫的更加肝肠寸断谁才更像是女人。”我摸了一把冷汗,默默折服于自己的灵活应变。

“不像啊!哪有见了耗子跟见了鬼似的。”老妈死不撒手,继续问道。

“你可真是操心的命。又不关我们的事。也有可能是她洗澡被人偷看了。你管它呢!行了,你把饭给我热一下呗,你儿子快饿死了。”我没了耐心再陪老妈扯谎,我今天真的累了。

老妈在不依不饶的揣测嘀咕中端着饭碗走进厨房。我趁机拐进自己的房间,舒了长长一口气。我手里握着那条浅色牛仔裤,就像握着一个刚刚出炉的烫手山芋。情急之下,我把它铺在了床下,床板和凉席之间。就这样,它属于了我,却被我遗忘了。直到她属于我的那天,它又属于她了。

满满的都已冒尖的两碗饭被我风卷残云的收入肚里。不像往常晚饭过后陪爸爸看会电视或独自一人插上随身听,随着音乐在床上摇摆。我安静的躺在床上,像个成年人一样把脚伸出床外,两条腿叠在一起,两条胳膊交叉垫在脑后。我在回忆这跌宕的一天。楠姐洗澡的那几分钟,我闭着眼睛回忆了几十遍。每一遍都有无以言表的美。她就像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晶莹剔透,冰清玉洁。睁开眼睛我才发现,我的胯下也像成年人一样支起了一架九十度的“帐篷”,是一架不可小觑的“帐篷”。我梦想着偶然有一天能再赤裸裸的看她一眼,以究其不解之疑惑。即便拿我的赤裸裸作为筹码也在所不惜。岂料这个世界一直属于坏蛋,坏蛋总可顺风顺水。好人却总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这男人的梦想就因我崇尚坏蛋精神而得以实现,实现的比我梦想的更加透彻,清晰,入肉三分。

我不是一个能装得下事的人。要是肚子里有点新鲜事,肯定过不了保质期。事发后第二天,我就原原本本的将偷窥楠姐洗澡一事诉诸给了一头。在身材,肤色,局部特色方面,我浓墨重彩,口若悬河的品鉴了一番。一头频频点头,双目呆滞,瞳孔里有一股邪恶力量在环绕游走。他有时也会在我的漏洞上提出质疑,但我会一口咬定自己所言非虚,因为只有我是肇事者。他听完之后大呼过瘾,如饮甘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嘴里还不休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她穿着衣服的时候也看不出来啊!”我理解他望梅止渴的心情,但没想到他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今天晚上咱俩再去一次呗。”

“放屁!不想活了吗?昨天我已经惊动她了,今天和以后她肯定会严加防备。再者,她几点洗澡你不确定啊。难道要一晚上守株待兔吗?发廊鸡都要收费,你还想着免费的午餐,何况我们楠姐可是五A级景区。死了这条心吧!这种事还是要靠人品,哥没办法。帮不了你。”我苦口婆心的劝慰他,希望他能打掉这颗萌芽下的种子。

“事在人为!”他只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四个字。

日子过的就像一杯白开水,无味又乏味。平凡的生活总捆不住我年轻心底的魔。即使深秋在即,冬风潇潇欲起。一团炙热的心火正在我心底慢慢燃烧,不知是福是祸,是天意玩笑还是命运捉弄。

村北“袁大头”乘着入冬的凛冽北风,开了一家澡堂,名曰“华清池”。“袁大头”乃是因为他爸姓袁,他妈生了他一个大头而得此诨名。一个人的绰号并非空穴来风,有的人是因为长得像,像一对亲兄弟,比如“狮子狗”。还有一些人是因为气质像,比如“三德子”。“三德子”是我同村同岁的一位相交寡淡的朋友。父辈人里交情还好,但我俩始终尿不到一个壶嘴里。按道理说他得此名号有一部分外表相像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阴盛阳衰的气质。说话娘气是他的特点,相处久了你就会好奇他是站着尿尿还是蹲着尿尿。很多人不愿接触他,怕沾上一身“玻璃”的恶名。“袁大头”不知该从属于何类,姑且把他定义为另类。“三德子”和“袁大头”是表兄弟。这两位真是人中龙凤,奇葩中的极品。

“华清池”的由来让我侧目相看,因为身为初中生,我还不知《长恨歌》,老把他家的门头读成“清华池”。从我开始上学的第一天,我就从老爸的厚望中得知有一所名叫清华大学的高校。“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白居易娓娓《长恨歌》竟成全了一所荡洗乡间人的澡堂。每次诵读到华清池三个字,一股澡堂里独有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华清池”自打开张,人流络绎不绝,好多外村人也到此光顾。并非他们村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而是“华清池”里有位“能手”。这位“能手”就是我小时候在码头溺水时出手相救的柏林叔。柏林叔四十五岁,自打他在一次放羊途中被蛇咬伤后便放弃了牧羊人的职业。他祖上传有推拿按摩的本事,他便以此为职业流连于县城附近的按摩院。四十二岁那年,他在县城结识了一位比他小十二岁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位按摩女,后来成了他第一个老婆。她表面和柏林叔同属按摩职业,但背地里却是一位干着人肉买卖的****女子。柏林叔靠两只技术一流的手吃饭,而她吃饭则要撅起磨盘一样的屁股。我一直没敢问柏林叔,他的婚姻是不是缘起于她渴求的技术交流。“华清池”开张之后,他便回到村里做了一名搓澡工。人人议论他的回村是要确保老婆的红杏翻不了墙。可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此是后话。

柏林叔的按摩手艺在十里八村无人能及。每次我晚上去洗澡,都会和他扯淡聊天。他没有像我父亲一样的威严,更像是个懦懦寡言的大哥。因此,我俩在一块多半是我在滔滔不绝,他在喜笑颜开。等到顾客都走了,他都会叫我躺在澡堂中央的床上卖力的给我搓澡。他工作起来一丝不苟,每一个暗藏灰迹的地方都会被他舒服的清理掉。当然,他从不向我索要而我也没钱。每一个被他搓过的晚上,身体都会轻快许多。睡起觉来也会通体舒泰,带着幸福的笑意。但有时我俩也会拿对方的赤身裸体开玩笑。

“柏林叔!你胯下炯炯的“二哥”可不像四十五岁,倒有二十五岁的神气。”我一脸坏笑的问道。

“那可不。四十多年来,我宝刀未曾出过鞘。在腐锈之际,幸而遇到你婶子这块绝品“磨刀石”。以后这“宝刀”就有人保养了。你小子也不错啊,我自认“二哥”鲜有匹敌,你小小年纪竟和我不相上下,以后肯定青出于蓝胜于蓝。真是后生可畏!”柏林叔每次听到有人谈论他胯下邪恶之物总是洋洋得意,一脸男人的骄傲。

“我还差点,不能和叔您相提并论。婶子这块“磨刀石”有那么好用嘛,要不我的宝刀也让婶子给保养一下呗。哈哈。”说完我立马从搓澡床上翻身下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但我的身体刚被他搓的像泥鳅一样润滑,我稍一用力就摆脱了他的纠缠。柏林叔不知从哪来的倔脾气,一直追着我不放,我从未见他对我如此认真的动怒。怪我调侃他有过“鸡史”的老婆。他认为我是在侮辱他和她。我俩围着蒸汽腾腾的澡堂展开了追逐,尽管我灵活闪躲,可澡堂地狭人希,没有障碍屏障。我不得不光着身子跑到外面穿衣间。堂堂七尺男儿竟奈何不得一个他眼中的小孩,他更生气了,他更来劲了,他跟着我的节奏上蹿下跳。如此不顾大人礼仪的追赶让我有点招架不住,这样坚持不住许久我就会落入他手。

待跑到进出浴室的门口,我把心一横,光着身子就奔了出去。我原本是想鱼死网破,大不了丢人一块丢,何况柏林叔还是个成年人,看点抢眼。但他的底线是男浴室的那道门,怎知他带着怒气也不敢跨越底线。这样就我一个成了名符其实的“裸奔男”,奔出门口后我还在扭着头观察柏林叔有没有追来。就听“咣叽”一声,我撞倒了一个人。我撞到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是伸出手来抱住她。从胸部的柔软感知上来说,她是个女人,而我正躺在地上压着她并且紧紧抱着她。

居然没有惊叫,我还以为撞上了一个哑巴。待我望向她的脸,我简直要幸福的飞上了天。竟是楠姐!那个不久前被我一不小心见到裸体的女人,她此时正在羞涩的盯着我的裸体。我慢慢从她身上爬起来,望着她羞红的脸道了歉。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红着脸站在那,既不走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看着她只有心脏咚咚的跳。我也低下了头,这一低头我的脸也红了,红的好像那红苹果。“二哥”竟不受保护光明正大的耷在两腿之间。我慌乱的用手紧紧捂住“二哥”,“咱俩互不相欠,扯平了!”我说完这句话一头扎进了柏林叔等待我的魔掌.........

我说过我是一个胸中藏不下事的人。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就把这件事又一股脑绘声绘色的讲给了一头。一头恨不得撕了我,唠叨着我该遭天打雷劈。事实上,总有那么些人。他们骨子里见不得别人好。同在一屋檐下,人人一样,哪怕一样的穷,他毫无不平。待你有了转机,甭说飞黄腾达,草鸡变凤凰,哪怕你比他多了点无济于事的工资,比他多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眉眼,甚至于多了一条他没见过的内裤,这时他心中的天平就会倒塌,滋生出恶毒的偏见,认为你背着他而抛弃了他。霍桑在《利己主义,或,胸中有蛇》一文中曾大义讲过“每个人的刻毒都会养出一个蛇窝。”

一头气的恨不能打我一顿,可楠姐和她非亲非故,他又师出无名。我还就偏偏喜欢看他这般难受的表情。但他还是忍不住一脚踹在了我正在疾驰的自行车上。我的平衡顿失,车子顺着他发力的方向歪歪扭扭的拐进了机动车道。就听身后一声“嗤......”的声音,我回头看去,一辆载满人的公交车停在了我旁边,车上站着的人全被惯性冲到了前面。他们一个个怨声四起,纷纷指责司机开车不够稳健。这时的乘客都把自己当成了欠打的上帝,口出恶言,好像他们都在马桶里吃的早饭,说出的话比他们拉出的屎还要臭。他们自认为女司机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一张破嘴就像是大小便失了禁一样嘟嘟啦啦没完没了的骂。女司机不欠他们这群欠抽的杂碎,但她也无心重复他们听不进的解释。因为她已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J·D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里也描写过这类混账的无所顾忌的刁难。霍尔顿和菲苾因为一双鹿皮鞋而居然笑着让售货员足足服侍他们换了有二十双。世界上就有那些老把自己奉作别人心中上帝的人,可他们不知,他们在那些人的心中已被恶毒的无声诅咒。我就当着一位卖我MP3的女售货员下流的诅咒过。我在心里默念,只要她不给我调换这个次品,我夜夜奸她一百遍。至死方休!现在回忆起来,我很是担心一百遍下来究竟是她死还是我亡。一百遍啊!一个可以完胜吉尼斯的记录。

女司机顶不住乘客无礼的谩骂,又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她便把矛头指向我,以此转移乘客不肯罢休的火力。她的屁股离开座位,半蹲着从车窗探出头来,横眉冷目地盯着我。

“不想活了?你!要死回家死去!”她泼妇一般的话和她平易温和的脸极度不符,让我有种识人不明的感觉。她她妈的糟蹋了一张好人的脸。我之前还在为她痛恨无理取闹的乘客,没想到她与他们是一车之貉。我真的受伤了,不是她撞的,是我自找的。

既然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不要过了。我把自行车横躺在马路中间,一点也不担心她会从我心爱的坐骑上面轧过去。因为我知道,会叫的狗不咬人。

“谁让你急刹车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没人说不让你撞啊!你撞不就完了!”我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肯定好用。

“小兔崽子!做死吧!我真轧了!”她还在狐假虎威的警告我。

“你轧吧!你今天要是不轧你就是****养的小****!”我也不知当着她的面****俩字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不知道是她长得像还是我自定义。总之这句一说完,我知道自己失言了,而且有可能被打。我拖起自行车,来不及上车推着就跑。

会叫的狗不咬人,我是早明白了。可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却明白晚了。她一脚踩下油门,直直朝我撞来。车上的乘客被惯性冲到了后方,又开始了大呼小叫。而且这次比刚才更有气势,像是哭丧队一样吵吵嚷嚷,听不清嘴里在念叨什么。我眼看它的车头要顶上我的车屁股。这如何使得?我一个急转弯,连人带车向后跑,回头送她一个飞吻,跨车而去。她身后车辆排的密密麻麻,堵得像只蜈蚣,而且在不断长大。她不得不愤恨的拍了拍方向盘,发动车子,驶向远方。她就这样带着一肚子气开走了。我很忧虑她会不会干什么傻事。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部名叫《车四十四》的短片。也是一个女司机,也是在途中遇到了麻烦。不过她遇到的可没有我这么好,她遇到了两个劫匪。这俩劫匪不光将车上乘客的钱财洗劫一空,临走不忘行禽兽之事。他们将女司机拖下车,就在乘客视野范围里将她糟蹋了。车上乘客没有一个人说一句拦阻的话,静的像是在电影院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悲剧。故事没交代女司机是个女人还是个女孩子。不管是什么,当众3P这件事已经把她的魂彻底抽走了。她拖着两条腿强忍着上了车,站在车门处静静看了众人一眼。她坐到驾驶员位置,启动车子,而后将车开向了地狱......

尽管她开车撞我,但我还是想以德报怨。愿上帝保佑这位女司机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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