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江翌潇飞鸽传书,可馨收到信件,才知道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这才刚刚接近湘西地区,真正的危险和艰难,才刚开始。舒骺豞匫
可馨开始寝食难安,加上怀孕后期,水肿厉害,她的脚肿的连鞋子,都穿不上,饮食和睡眠,都不如江翌潇在的时候好了。
幸好朱氏带着叶可露回来了,齐氏也搬进公主府,加上太后娘娘,派的稳婆和奶娘,全部到位,这才让娄嬷嬷和安妈妈,稍稍放了点心。
本来可馨想让青竹和江山,幽兰和江南,红梅和冷清云四月份成亲的。
可是三个丫头,都拼死反对彗。
青竹说“奴婢不到二十岁,坚决不嫁人。奴婢还要看小主子。”
幽兰话少,只说了一句,“奴婢和青竹姐一样。”
红梅话痨子,性子也火爆直爽,把可馨好是一顿抱怨,“公主您是不是厌弃奴婢几个了?不想要奴婢几个就直说,干嘛找这么个借口?他们年纪不小,合着没有咱们,他们就能打一辈子光棍?奴婢才不信,愿意就等着,不愿意拉倒。摊”
因为可馨说了,“江山、江南、冷清云都不小了,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别的男子,都孩子爹了。你们不能让人家,这么没完没了地等着你们。”
所以,红梅才有这么一番牢***。说白了,也是舍不得离开可馨的身边。
虽然可馨说了,“你们结了婚,要是还想工作,我都随你们。不过,要征得夫君的同意,不要为此闹矛盾。”
但是,三人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夫君,能不能同意她们,继续留在可馨身边工作。
毕竟结婚就面临着怀孕生子,哪是说说话,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这样,三个丫头的婚事没办成,全部留在了可馨身边。
娄嬷嬷为此很感动,对三个丫头说道:“不枉主子疼你们一场,确实够忠心。我正担心,公主生孩子,正是缺人之际,你们再走了,可真是失手,没想到你们竟然推迟婚礼了。”
青竹和幽兰笑笑没说话,红梅却得意地说道:“那是。说起和主子同甘苦共患难,谁也赶不上我们三人和安妈妈。娄嬷嬷您是不知道,公主当初在晋国公府受的苦。。。。。。”
于是,一场精彩的故事会,再次上演。
讲故事的红梅,听故事的流霞、鸿雁和二等丫鬟灵芝、墨菊四人。
娄嬷嬷则和青竹、幽兰,悄悄退出来了,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一起替冷青云担心,将来耳朵会不会受不了。
其实,红梅那都好,就是爱说话,整天像个小麻雀似地呱噪。
可是沉默寡言的冷清云,看上的还就是她这一点,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已经一天不说三句话了,找个媳妇再不说话,那将来这个家,还叫家吗?没得太死气沉沉了。”
得,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没有老公在身边的日子,确实难熬;幸好孩子懂事,丫鬟整天也说说笑笑,为她解闷。
再加上母亲和齐氏在身边相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停地派人问候、赏赐,可馨勉勉强强地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虽没有进宫,但是宫里的消息,却一直传到她的耳朵里。
一是刘昭容晋升为昭仪了,二一个是,徐昊泽越来越迷恋她了,几乎宠冠了后宫。
本来一个月还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个三四次,后来有一次,刘昭仪在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回来,突然感到不适,据说是上吐下泻。
把个徐昊泽心疼的,叫来太医一查,说是中毒了。
结果宫女再次告诉徐昊泽,“娘娘在皇后娘娘的《凤鸾宫》,吃了一块蛋挞,就成了这个样子。”
于是,徐昊泽二话不说,直奔《凤鸾宫》,在《凤鸾宫》没吃完的蛋挞里,还真的发现有毒。
徐昊泽怒极,冲着皇后娘娘大骂:“毒妇!就因为朕喜欢晓儿,你就容不下她,想出这么个阴毒的伎俩来害她?朕告诉你,没有用,即使你将她害死,朕也不会喜欢你这个毒妇。”
说完,刚要下旨把皇后娘娘打进冷宫,太后娘娘就驾到了。
太后娘娘冷冷地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被那狐狸精迷昏头了吧?皇后要是下毒,还不毁灭罪状,还等你来抓个现行?这事明摆着皇后压根不知道,是被人陷害。皇上,你现在怎么了?哀家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就这样,皇后娘娘没被打进冷宫,可是,从那以后,徐昊泽对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不待见了。
没有踏足《凤鸾宫》,到了《景阳宫》是请过安就走,两分钟都呆不住,把个太后娘娘气得要死。
可馨因为担心江翌潇和忠勇侯、醇亲王,老觉得右眼跳,有事要发生,所以,也没顾得上这件事,觉得有太后娘娘在,徐昊泽再混,刘昭仪再阴,也不一定会出多大岔子。
倒是江翌潇他们,进入湘西地区,不知是不是因为多雨,还是别的原因,她再就没有收到他的信件。
可馨整天胡思乱想,一会担心,赈灾物资被土匪抢了,一会担心,那颠簸不平的马车,滚下山路了。。。。。。
弄得她神经兮兮的,拼命敦促“天煞门”二当家的,把京城车行的马车轱辘,换成胶皮的,并调集星辉集团旗下所有能调动的资金,开始四处购粮、购物。
六月七日夜,又下起了雨,虽不说很大,但绝对算得上是中雨了。
可馨好不容易懵懵懂懂地睡着,就梦见江翌潇被成千上万的暴民围攻,打的是头破血流。
原因是运往灾区的粮食,全部是霉变掺了沙子的,其帐篷和药材等物资,也都有问题,根本就不能用。
老百姓气大了,生存成了问题,当然拿皇上派去赈灾的官员出气。
这个梦好真实、好清晰,就跟真的一样,可馨看见江翌潇被三十多个老百姓,拿着棍子、棒子、铁锨等等利器,打在身上,也不还手,直至满身是血的倒下。。。。。。
“不!”可馨惊叫出声,泪流满面、惊恐万状
在外间值日的幽兰和仪芳,赶紧冲进来,一看她的样子,急的连忙问道:“主子,可是做恶梦了?”
可馨拼命摇头,嘶声喊道:“不是梦,相爷遇着危险了。快,叫冷清云去香山别院通知二当家的,将我们准备的救灾物资装车,天亮就走。你们随我进宫,面见太后娘娘。”
仪芳和幽兰看她的样子吓人,不敢怠慢,也不敢多问,马上准备去了。
不一会娄嬷嬷和海公公都进来了,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娄嬷嬷忙问,“公主,怎么了?相爷来信了?”
可馨摇摇头,把梦里的情景一学,然后流泪摇头,“那情景跟真的一样。娄嬷嬷,你知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
娄嬷嬷没说话,海公公倒是开口了,“公主,您的担心有道理,筹集那些救灾物资,刘玉泰和安王,可是都参与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使坏?那些东西,又不能每一包都打开检查,户部那些人,收了银子,抽查几车,就了不起。。。。。。”
“进宫。”海公公话没说完,可馨就沉声说道。
心突突的,手心全是冷汗,她一个劲地深呼吸,暗示自己要冷静。
现在她不能慌,老公等着她去营救。江翌潇敢对土匪下死手,可是面对那些要活命、处于失去理智,暴怒状态下的灾民,他是不可能还手的。
想到这,可馨急急地起身,一下子冲进了雨幕里。
幽兰赶紧为她打伞,娄嬷嬷和海公公等其他奴仆,也一同跟上,登上马车,朝宫里疾驰而去。
此时正是下半夜二点钟那样,看守皇宫的侍卫,即使听着雨声,也还是有点犯困。
正想闭眼小睡一会,就看见几辆马车,疾驰而来。
侍卫一看那车子,就知道是皇孝慈公主府的。
因为只有她的车子,染成白色,是黑皮轱辘,圆形的,很漂亮,有点像戏里演的,仙境里神仙坐的车子。
侍卫倒也不敢怠慢,马上迎上来,“下官见过公主,敢问公主这么晚进宫何事?”
可馨着急,马上说道:“打开宫门,本宫有急事要求见太后娘娘。”
大周朝规定,除了皇上,谁都不得在皇宫里骑马,马车更是不准进宫,到了宫门口,一律要换乘轿子。
可是现在可馨急得要死,她那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
厉声对侍卫说道:“你该知道本宫手里有皇上钦赐的‘如朕亲临’金牌吧?开宫门,本宫有急事,耽误了,你负担不起。快点!”
四个侍卫,都熟悉可馨,知道她对下面的奴才也好,侍卫也好,态度一贯和蔼,从不发脾气。
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要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冒着大雨,挺着大肚子进宫。
于是愣怔过后,马上打开宫门,让可馨进去了,但是却没让后面的马车进宫。
可馨的车里,坐着青竹、红梅、娄嬷嬷、小双和仪芳。
后面的海公公见状,赶紧带着人下车,小跑进宫了。
这是半夜,《景阳宫》的人,除了值夜的,其他的都睡了。
娄嬷嬷上前敲门,因为下雨,用了好大的动静,才把门敲开。
值日的太监石德敏,大宫女雨蝶,开门一看是可馨,惊得嘴张老大。
石德敏边往里请人,边不解地问道:“哎哟喂!公主啊,这样的天气,大半夜您还拖着这么沉的身子进宫,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可馨点点头,“十万火急,快请母后起来。”
听可馨这么说,石德敏和雨蝶都不敢怠慢,雨蝶连忙说道:“奴婢去请太后娘娘,公主稍侯。”
其实雨下这么大,太后娘娘也没睡实。雨蝶一进来,她就醒了。
看着雨蝶一脸焦急,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雨蝶行礼,快速答道:“皇孝慈公主进宫了,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见太后娘。。。。。。”
“什么?”太后娘娘一急,马上坐了起来,“快帮哀家更衣。”
太后着急,动作倒也快,也没穿什么正式的衣服,套了个棉褙子和披风,就在雨蝶的搀护下,走了出来。
可馨赶紧行礼,“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
“讲那些个虚礼干嘛?”太后娘娘忙扶起她,亲自将她搀到椅子边坐下,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曜翬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过来?”
可馨摇摇头,几乎含泪把自己做的梦,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母后,儿臣的预感,向来很准,再说这事有刘昭仪的爹和安王掺乎,肯定有问题。”
听她说到这,太后娘娘的风颜,也变色了,“要是你说的情况确实,可真要出人命了,灾民肯定会暴乱。丫头,为什么不找你皇兄?”
“儿臣不信任他。”可馨担忧地摇摇头,“他现在已经完全被刘秋晓迷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宣儿臣进宫,而且,这只是儿臣做梦梦见的事情,他能相信吗?母后,儿臣现在急的是,这里面会有更大的阴谋。皇上把曜翬、忠勇侯、二哥全部派走了,儿臣担心,有人会在路上,对他们使坏。母后,你这边监视。。。。。。”
“妹子,出了何事?”正在这时,听了可馨派去的、娄嬷嬷禀告的皇后娘娘和太子匆匆赶来了。
可馨把事情一重复,皇后娘娘也急了。一摆手说道:“照你这么说,怕是真有问题了。昨天侯爷派去监视刘昭仪的俩个暗卫禀告我,说是他们监视刘昭仪,不知怎么就感觉脑子里空空的,前夜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有,被人挖空了;于是,我又问了前几天的暗卫,结果回答和他两一样,我觉得不对劲,就让今晚的暗卫小心,这还没来得及告诉母后,你就来了。”
可馨一听,脸色也变了,“他们这是中了一种特殊的mi药。看来刘昭仪有问题是没跑的了。现在侯爷和曜翬都不在,母后、皇嫂,我担心皇上。。。。。。”
“姑姑您是说,父皇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太子这时问道。。
可馨点点头,“有一种毒,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我担心皇上。。。。。。母后,儿臣没有时间耽搁了,天亮儿臣就准备走,儿臣已经动用星辉集团能动用的银子,筹集了不少赈灾物资。。。。。。”
“不行!”太后娘娘一听急了,厉声喝止:“你疯了?你马上即将生孩子,哪能作长途颠簸?不要命了?”
可馨闻言,眼泪簌簌而下,声音哀怨,“母后,曜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以为我还能活吗?”
“姑姑!”太子急了,第一次用君对臣子的语气说道:“孤不准你自己去冒险,孤去求父皇,孤亲自去救姑父他们。”
“都给哀家冷静!”太后娘娘喝道:“尧儿你马上去找你舅公和姨姥爷,把这事告诉他们,让他们火速进宫。”
“是。”太子匆匆离去。十一岁的小正太,已经很沉稳了。
太子到了平国公府,把事情一说。
平国公和大儿子世子,孙子赵文博一听,赶紧进宫了。
接着太子又去了太后娘娘的哥哥——领侍卫内大臣魏明海的府上。
魏明海一听妹妹急召,带着儿子——正二品护军统领魏黎鑫,孙子——正三品一等侍卫魏凯瑞,一刻也没耽搁地进宫了。
这么一来回,时间就接近凌晨快五点钟那样了。
可馨心急如焚,多呆一分钟,江翌潇的生命安全,就多一分钟危险。
爱人在那里生死未卜,她如何不急?这个时候,管是皇帝,还是国家,都没有爱人的生命来的重要,她没有伟大到那个份上。
平国公和可馨接触多,对她了解,听了她的话,马上说道:“让你大哥去吧,你这样子跋山涉水,不是玩命吗?不行啊!丫头。”
“下官去好了。”魏凯瑞请命,今年刚好二十岁的小伙子,是和齐慕彦同年会试的武状元。
可馨第一次上朝,所说的话,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从那次起,小伙子就记住了可馨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此刻见她为了救夫,竟然挺着大肚子,要亲自押运救灾物资去灾区,除了钦佩,就是钦佩,马上下决心,要替她完成心愿。
太后娘娘一看,知道只能用他了。于是拉过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此去风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
“微臣谨遵懿旨。”魏凯瑞跪倒行礼,“太后娘娘,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魏明海虽已经多次听姐姐妹妹说过可馨,可是听她仅凭一个梦见的情景,就认定赈灾物资和刘昭仪、刘玉泰、安王有问题,实在有点不敢苟同。
于是问道:“公主,这会不会是您太过紧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太过担心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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