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镜砸了咂嘴，不知道穷奇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要谈的事情肯定和耀影有关系。
很快，门外再次传来按铃声，不紧不慢地按了三下。
棱镜看了眼翘着腿的耀影，耀影对他挑了下眉，他只好自己去开门。
久保田？日本人，牛郎再加上天才经营人的身份，他怎么也猜不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当他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站着的人依旧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那是一个还算高大的男子，长着一张温润的脸，最奇怪的是这张脸和身材组合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丝违和感，反而散发着温和的安全感。
那个男子对棱镜浅笑着，半眯的眼睛遮不住他清澈的瞳孔，奶灰色的头发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人。
“靠。”棱镜下意识地说。
“你们可以叫我tsuki。”那个有着女孩般温婉气质的男子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很低沉，却让人如沐春风，带着日本口音特有的咬字。
“袋子？呆子？打字？”棱镜自己想着。
“是月亮的意思，这是我以前在日本留下来的花名，就一直用着了。”久保田先生笑着解释，然后目光扫到了穷奇的身上，“穷奇君，好久不见，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要耀影跟我走。”穷奇直入主题。
棱镜注意到一丝不经意的笑在耀影脸上快速闪过。
那个自称月亮的久保田先生在穷奇的对面坐下，距离耀影一个身位，“难道亚巴顿不记得我们之间的协定了吗？”
“组织是组织，我是我。”穷奇说。
“穷奇君的意思是要瞒天过海，和我另谈一个协议？”月亮显得很感兴趣。
“你非谈不可。”穷奇似乎很有把握。
月亮半眯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这可不是谈判的语气。”
“耀影作为亚巴顿交换在你们这里的人，你却利用她私自研究亚巴顿正在进行的项目，你知道这个项目的保密等级。”尽管包厢下方的人群正在狂欢，声浪不断，但包厢优良的隔音性能让穷奇的话仍然掷地有声，如同子弹上膛，“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耀影把脚放回了地上，疑惑地看着穷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利用了。
“哈哈，不愧是你，穷奇。”月亮鼓掌说，“能知道这种信息的你也坏了规矩吧。”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有证据，但你没有。”穷奇毫不退让。
月亮摇了摇头，“我们不过是把亚巴顿目前暂停了的项目往前推进了而已。”
“到底是什么？我的歌不是我自己编的吗？”耀影问道。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但你的音乐在播放的时候，这个月亮，自己加了一个额外的轻鼓点，不仔细去听，根本注意不到。”
“穷奇，你要知道，亚巴顿终究不把我们当自己人，我们必须留一张底牌。”月亮道，“我知道对他们而言，弟弟我需要把他接回来，总有一天。”
棱镜从这个温婉的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决意，不择手段，令人害怕。
“饕餮，真的是你弟弟？”棱镜还是有些不相信。
耀影瞪了棱镜一眼，表示这个问题问得简直有毒。
月亮点头苦笑“说来也是，我大概已经快要五年没有见到他了。”
“不是这个问题”
“虽然我知道耀影是交换到你们这里的，难道对标的条件是饕餮为亚巴顿卖命？”在穷奇的记忆里似乎饕餮一直存在着，是个热情到有些过头、做事又有些毛糙的家伙。
“既然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穷奇，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亚巴顿控制不住你。”月亮看着穷奇，极其认真，“你当时送耀影过来，看着我的车走远，你看到的不是失去的下属，而是别的。你和我一样，总会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耀影没有说话，这件事也几乎是五年之前了，恍如隔世，当她看着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大，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和亚巴顿没有了关系。
自由，她感受到。这个曾经被亚巴顿竭力遏制的东西。
亚巴顿让你前往世界各地，尽力让你拥有一切你想要的物质生活，却也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难道穷奇渴望的也是自由？没有亚巴顿约束的自由，不被窥视的自由？
她看着穷奇，找不到答案，她也从来看不透这个比她出生还晚的小大人。
“好久没有这么多人能聊这些事情了，我其实很高兴。”月亮对着自己的终端上说了句，“拿之前法拉利获奖的起泡酒过来。”
终端的那头传来主管的声音，“好的。”
棱镜记得这款酒，曾经他和穷奇在倪律师的车上喝过。
“喝点酒，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我们再商量耀影能不能跟你走。”
“那你门外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走了？”穷奇说。
“哈哈哈，好的首席大人。”月亮说了句不懂的日语，门外传来走远的脚步声，听起来得有四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