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发财在板香家气呼呼摔袖而出之后,心疼着自己无端花掉的那笔冤枉钱,想象着从此以后那十万块钱就不姓杨了的情景,真的就像被人扭断了自己的脖子一般,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但是,心中的怒火依然是燃烧着的,简直就有了见谁都想蹀球一顿,甚至都有了一股子想要杀人的冲动,好在出门后是谁都没撞见一个,就只有心中干生气的份了。不过,路上的小石子之类的就不是那么的幸运了。狠狠的飞起一脚,那些小石子就飞也似的向巷道边上的房子后墙击打了过去,然后又被强有力的反弹了回来,再然后它又会无力的回到主人眼前滴溜溜的乱转。唉,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什么就不将那墙面给击穿了,砸死他里边的个王八蛋才好。杨发财狠狠的想着,不免抬头看了看,哎吆,原来是自家的房子呀,幸好这一脚力量不大,啊?不,幸好你个驴什么日的没那球本事,否则,唉……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说呢?自己的如意盘算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吧,起码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因为,板香记恨柳生,是他抛弃了她,这在村子里是不争的事实,当然,我也恨他,是他抢走了我的村主任宝座;但板香现在有钱,而且还非常的有钱,尽管我没有板香的钱多,可我也有钱呀,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扳倒了柳生,就解了板香的气,我帮你解了气了,怎么着你也得感谢一下我吧?如果那样,我的十万块钱回来了不说,弄不好还能多少赚一点,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当然了,扳倒了柳生,自然也就解了我的气了,最为关键的是,老支书退下来了,没了杨柳生做靠山,就老二(杨土保)那东西,能成得了气候?那村主任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呀!唉,现在看来,不要说赚钱了,连本钱都回不来了,老子真的就弄不明白了,好你个板香,你个臭****,到底是咋想的!不过还好,只要扳倒了杨柳生,等老子再登上了村主任的宝座,哼哼,钱嘛,咱慢慢再弄也不迟,对不对?杨发财如此想着,心里好受了些许,抬头发现居然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家了,老婆还在忙着她那永远也忙不完的活计,居然一股无名之火串将起来,没来由的就对老婆骂将起来:“喂猪,喂猪,一天到晚就知道喂猪,我看你,就跟那猪差不多!”
女人实际上是个好女人,虽然说已人过中年,但素净的瓜子脸上依然还有那么几分动人的颜色存在。也许是她娘家在山区、比较穷的缘故吧,她对自己的这个丈夫还是很满意的,年纪轻轻的,当村主任都有好些年了,自己个家境殷实不说,众乡亲对你的那个好呀,也是让人蛮心动的,对丈夫,她也就自然是百依百顺的,后来,眼看着柳生横插了一杠子,主任没了,当支书也就遥遥无期了,看着丈夫自打失去村主任宝座之后的那份难受劲,也就越发的对他逆来顺受了起来。不过,就丈夫的一些行为,她还是很担心的,像家里准备要翻修房子的十万块钱不见了踪影之后,他居然说什么,你个臭婆娘,别管,我干了大事了。前一段时间又说什么,杨柳生要倒霉了。可自己就是猜不出那不见踪影了的十万块钱与杨柳生倒霉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直到前一阵子,他临离家时又说什么,板香回来了,咱们的钱也该回家了。自己也就差不多明白了,他是拿那笔钱替板香办事去了,他不细说,自己也不好细问。但就丈夫的举动,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还是有那么点不怎么对劲的地方。你想啊,人家板香那是大老板呀,钱那么多的,还用得着拿你的那几个瘦钱去办事呀!别不是你自作主张的吧?那就坏了!你想呀,说得明明白白的事情都可以赖账,哪怕你就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真真切切的知道人家想要干什么,毕竟无凭无据的呀,何况男女之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你要扳倒了杨柳生,又不是什么好事,千万可别好心办了坏事呀!正在担心着的时候,发现丈夫回来了,正要问问结果的时候,他没头没脑的就骂起了自己,就知道事情坏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丈夫道:“瞧你那样儿,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呀?是不是,是不是咱家那钱,你没有能够要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杨发财被老婆道破心机,怒火似乎就减去了大半,竟然言不由衷的这么问了。问完了,似乎又后悔了起来,就又板起脸骂了起来:“好你个嫁汉婆娘,看把你给能球的!”
“哼,我不嫁汉,谁给你当老婆呀?还我怎么知道的,哪怕我就是咱家那猪吧,这不就在你脸上写着嘛,还说我是猪,我看……”女人不温不火、爱意十足的说到这里,也许是不忍心吧,也就停了下来看着丈夫,杨发财不仅不领情,闻言反倒越发大骂了起来:“你个嫁汉婆娘,还蹬鼻子上脸了,你说,我脸上写着啥了?”骂归骂,杨发财明显的底气不是那么的足了起来。没想到的是,女人接下来后的一连串诘问,反倒让杨发财真正的重新认识了他的这个女人,只听他女人反问着说道:“人家板香给你说过,要你去搬到杨柳生这样的话吗?没有,是你猜的,对吧?那你又凭什么去向人家要钱?你以为人家那钱,是猪在圈里拱土拱出来的呀?还那么气呼呼的,有意思吗你?你也不想想,不说你被糊涂油蒙住了心,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自己干下了糊涂事,还好意思来骂我!”女人说完,就又忙活起了她的活计,就像丈夫所做的一切与她没有多大关系似的,女人的举动和言语不仅没有激怒杨发财,反倒使他彻彻底底的佩服起自己的老婆来,居然就跟在她后面没皮没脸的低声下气了起来:“老婆子,难道你不生气呀?咱家那钱,可能真的就打了水漂了,你要知道,那可是我,为你准备的翻修房子的钱呀!”
“有什么气可生?再说了,咱那钱,不也是你挣来的嘛。”女人依旧淡淡的说。可杨发财似乎就淡不起来了,居然气呼呼的反问道:“你不生气,我还心疼呢,哎,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覆水难收,还能怎么办?以后咱再挣呗,大不了,就过几年紧日子呀,是不是?不想这事了,去睡一会儿吧,把事情都给想清楚了,免得以后你,你再犯糊涂。”女人说完,就又忙活她的活计去了,杨发财还真听话,真的就睡觉去了。可人是躺下了,哪能睡得着呀,特别是老婆说的,人家板香给你说过要搬到杨柳生了吗?没说,是你猜的对吧?那你又凭什么向人家要钱?这句话,就挥之不去的萦绕在耳旁。心中不由想到,是呀,人家白老板确实没对我说过,要扳倒杨柳生之类的话,看她今天的表情,这臭****,弄不好还真的一直在记挂着他,也就是说,我所做的一切,除了对我有利,对人家也许并无裨益,弄不好,也许还真的弄疼了人家,唉,这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想明白了这点,去睡一会儿吧,把事情想清楚了,免得以后再犯糊涂。老婆的这番话就又回想在耳际,这话说得,还真有道理,杨发财想到这里,就有了第一个反思的结果。那就是,不要以自己的心态去猜度别人,特别是出力不讨好,甚至像自己一样,还要先垫钱才能完成的傻事!否则,还真有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可能。转念一想,自己之所以要扳倒了杨柳生,出气还是其次,真正的目的还不是那村主任的宝座嘛,自己只是幻想着板香能够替自己掏了腰包的,没成想,这臭不要脸的,居然没上当!唉,尽管花出去的钱,那是回不来的了,还好,我这村主任嘛,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对了,还需要得到老支书的支持。否则,还真难说。对,去找找老支书。
杨发财打定了主意,起身朝着正在忙碌的老婆说了声,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扭身就往外走,女人看他情绪好了许多,也就任他去了。杨发财再次来到巷道,心中不免想到,也不知老支书与杨柳生家的事情谈完了没有,对了,老支书对杨柳生那么好的,会不会因为杨柳生的事情迁怒于我?嗯,不会的。因为,我做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还有我和杨有钱知道。现在,最为关键的是,要重新取得老支书的信任。杨发财再次下定了决心,就朝着老支书家的方向走去。因为要经过村部,心想可不要碰见了杨柳生一家子,抬头恰好看见孟逸大老远的扶着婆婆,和一家子人亲亲热热的出了村部,心里狐疑,也就放慢了脚步观望了起来,过不大一会,老二也出来走了,似乎去追赶孟逸一家人去了,杨发财加紧了脚步想瞧个究竟,正好又在村部门口撞上了老支书,正想打个招呼,套套近乎,说说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张口,老支书就向他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杨柳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你想,会是谁日的鬼?干那样的事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不说,弄不好呀,还损人害己的,你想,干了那么缺德的事情,他晚上会睡得着觉吗?真不知道他那猪脑子是咋想的!”杨发财被老支书问得突然,而且老支书根本就不容他说话,问完了还骂完了,居然转身就走,只撇下晕晕顿顿的杨发财独自发愣。
怎么回到家的,连杨发财都不知道。女人只是看到他回来时不是那么的生气了,心里好不高兴,可当她看着梦游一般的丈夫,回家倒头就睡的情景,她明白了,又碰壁了,不免关切的说道:“再睡一会吧,想清楚了就好了。”他不吭声,女人只好去想着法的给他做一点可口的东西,自己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想清楚了就好了?就老婆的劝慰,杨发财真的还就往清楚里想了起来,从老支书的话不难看出,他的矛头是对着我的,这就奇了怪了,难道天下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损人不利己不说,弄不好还损人害己的,你想,干了那么缺德的事情,他晚上会睡得着觉吗?真不知道他那猪脑子是咋想的!老婆骂我猪脑子,老支书也骂我是猪脑子!还说什么,我的行为是损人不利己,甚至是损人害己的。损人不利己?损人害己?妈呀,难道说老支书他掌握了什么?难不成我真的大难临头了?还痴心妄着想要他支持我,以便重回村主任的宝座,看样子,这次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直到这时,杨发财就有了第二个反思的结果,那就是,千万不要去干损人不利己,甚至损人害己的事情。唉,再想想孟逸和全家人亲亲热热的情景,难道说这臭不要脸的,就这么轻易的化解了这场风波?看样子,杨柳生还真的娶了个好老婆,只是不知道,这臭不要脸的,下来后还能干些什么。
嗨,看样子,我们可爱的杨发财先生就是改不了他那,胡乱猜度他人的毛病!那我们就随了他的愿吧,看看孟逸下来后到底干了些什么。
“你这娃,你说,对我们这么好的,你到底图个啥?当娘的这心里可实在过意不去呀!”等一家人到家之后,婆婆终于憋不住对孟逸这么说了。你到底图个啥?孟逸自从打算与柳生结婚开始,姐姐、姐夫,所有关心自己的人,几乎都是这么一个调调。实际上,就这个问题,孟逸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她自己,但今天婆婆也这么问了,孟逸就针对婆婆的问题,首次说出了她“到底图了个啥”的标的,只听她款款的说道:“妈,我什么也不图,要说有所图嘛,我也只图个心安而已!”
“心安?”婆婆似问似答的这么说了,孟逸就接着解释了起来:“妈呀,我父母去世得早,我一直仅仅觉得,觉得那只是个遗憾,直到和臭柳好上了,见了您老以后,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子欲养而亲不在(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妈,这么说吧,我是把您和大(大,一般指父亲,这里指孟逸公公。)当成我的父母来孝敬的,这下明白了?”婆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还是执拗的说道:“娃呀,你心安了,可当娘的心不安呀!”
“是吗?哎,妈,俗话说生得下儿子,就能生得下儿媳妇,妈,您不是都认我当女儿了吗?有什么心不安的!”孟逸嬉笑中带点撒娇的说到这里,看老太太还是不怎么心安的,想了想接着说道:“妈,柳生给我讲一个,叫‘刻木事亲’的故事,您知道吗?”
“刻木事亲”?老太太就太熟悉了。婆婆,就是柳生的奶奶,晚上哄柳生兄弟俩睡觉的时候,常常挂在嘴边的故事。据说,出自《二十四孝》。相传,东汉时期有个少年名叫丁兰,幼年父母双亡,他经常思念父母的养育之恩,于是用木头刻成双亲的雕像,事之如生,凡事均和木像商议,每日三餐敬过双亲之后,自己方才食用,出门前一定禀告,回家后一定面见,从不懈怠。久之,其妻对木像便不太恭敬了,竟好奇地用针去刺木像的手指,而木像的手指居然有血流出。丁兰回家见木像眼中垂泪,问知实情,遂将妻子休弃。这故事嘛,管它可信不可信的,现在谁还会去说它!更加让人不可理解的是,这和你如此的孝敬我,又有什么关系?尽管说,生得下儿子就能生得下儿媳妇,这话不假,可你的这番孝敬,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儿媳妇的职责范围呀。看着老太太依然疑惑的神情,孟逸就接着解释了起来:“活生生的父母就在眼前,可不比孝敬那木头要强多了,何况,还没有被休了的风险,你说是吗?妈,这下,您可心安了吧?”嗷,原来如此,是我沾了已经故去的两亲家的光了,不,是我沾了儿子的光了,人和人之间,还真的是缘分啦,好你个死柳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给家里打个电话,幸亏你娶了这么好一个老婆,也罢,就算我的命好吧!至此,老太太的心还真的就安了起来,恰巧团子将准备好的洗漱水端了进来,笑着问婆婆,怎么给孟逸弄点吃的,也就急忙笑着给儿媳妇准备吃喝去了。
孟逸正在洗漱,团子却不依不饶的诉说了起来:“我说姐,我就不明白了,你放过了告我们刁状的那个人,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倒贴出一块来呀?好像我们真的就怕了他似的,这么做,姐姐,你到底图个啥呀?这不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吗!”又是什么,“你到底图个啥?”这次,孟逸几乎毫不思索、斩钉截铁的说道:“心安!”孟逸看了看疑惑的团子,一边洗漱着一边接着说道:“对,心安!嫂子呀,你还年轻,怎么说呢?你说得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不是还有句话吗?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善恶有时终有报,只看来早与来迟!再说了,人家举报人就那块地,说得也不无道理,咱们这次,干脆就借此给处理好了,也免得以后再麻烦,你说呢?”孟逸说了那么多,至于团子是否懂了,不得而知,反正那钱是你的,爱咋咋的,也就不怎么的计较了,说了声,做饭去了。也就走了。
孟逸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一下,放松放松,梳理梳理一天的行为得失,可老二后脚又走了进来,虽然说他是臭柳的发小,两人也是好朋友,可毕竟人家现在是村支书、主任一肩挑,也是够忙的了,不免就又热情的招呼了起来,没想到的是,他刚刚坐定,就又连珠炮似的对孟逸说着谢意的时候,还连带着关切起孟逸来:“嫂子,这次还多亏你了,还是你考虑的长远些。不过,杨副县长他,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我有点想不明白,嫂子你这么做,到底图个啥呀?”一阵阵的时间,自己就被人三次关心,可屡屡问及的是“到底图个啥”的问题,难道自己的行为太怪异?还是自己的思想太落伍,还是太超前?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在不同的角度发出同样的关切?老二看孟逸沉思着,半天不见声音,居然很是不安的问道:“难道柳生哥他……”
“放心吧,臭柳他没事。”孟逸说完后顿了顿,想好了措辞接着说道:“你不是问我,到底图个啥吗?怎么说呢?为了臭柳,图个心安。”“图个心安”?老二想不明白,孟逸到底有什么心不安的,看孟逸懒懒的,知道她奔波了一天,也乏了,不好意思细问,也就只有告辞了出来,看着老二离去的背影,孟逸心中还真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了起来,是呀,自己到底图个啥?乏乏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和臭柳交往的点点滴滴就一幕幕涌现在眼前。特别是成功走了之后的哪段时间,不管怎么说,自己似乎陷入了又一次人生低谷,就在那时,臭柳给自己讲过的那个,所谓的女巫和美女的故事,还有他含泪说过的,他与板香的那个所谓约定,后来,他又说了他宿舍哥几个胡说八道的日脸理论,桩桩件件一一涌上心头。是的,就像那女巫所说,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我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吗?依稀记得,当臭柳说了他宿舍哥们所谓的日脸理论之后,自己还得出过如下的结论。所谓日脸,实际上是对人们过于追求物质享受或感官需求的一种诙谐,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下流的,但也可以说是一种理性的思考和总结。这么说吧,人们对世界的认知首先是通过感官认知的,如视觉、味觉、触觉等等,比如说我的海景别墅吧,表面看风光的不得了,可是在台风来临的时候,还不得首先接受它的洗礼呀?好几次了,差点还没吓死我还。仔细想想,与你讲的那个故事中,就是要你在白天和夜晚选择美女和女巫一样,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一种视觉盛宴而已!人们对物质的追求,说穿了,就是对感官的追求。孟逸想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怎么尽想些如此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话说回来,人生不就是汤汤水水加泪水吗?还不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唉,好你个臭柳,你叫我说你什么好!现在看来,那人给你的所谓谢意,的的确确是有意弄你的行为了,真不知道,你当时到底是咋想的。孟逸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柳生曾经神神叨叨的给自己说过的,他做梦时听到的一首诗来。一丝一缕辛苦抽,忙碌本为生计谋。自私不慎落法网,偏偏尔成阶下囚。我的个妈呀,说的可不就是你个臭柳嘛,难道人生真有什么定数不成?唉,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不要说名垂青史了,临了之时,哪怕只要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就不错了!对,为了你,我的臭柳,现在算来,咱俩也算是老夫老妻的了,为你所做的一切,也就算图个心安吧!想到这里,孟逸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居然进一步想到,心安?对,我这么做,图的就是个心安!哼哼,短短半天之内,自己居然被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三次问及同一个问题,自己的答复居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心安,好不可笑!不过,细想起来,关切过自己的,也无外乎自己的长辈、自己的家人和与自己有过交集的这三类人了,还别说,人这一辈子,要想对这三类人全都做到心安理得,还真的不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哪怕在茫茫人海中,这三类人,还不及国人总数的百万分之一。嗨嗨,不管是谁,遇上了,还真是你的缘分啦,你想想,百万分之一的比例呀,难道,难道还不值得你去珍惜吗?胡思乱想之际,居然还就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