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胖虎说出来,玄苏只觉得心里羞耻的很,一把提起胖虎的领子,使了最大的力气丢了出去。
将胖虎弄走后,玄苏不敢相信的疯抓自己的头发,一想起身下的液体,他就想发狂。
我的天啊!要死了,要死了!我怎么会对苏珈珈有那方面的想法?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玄苏走在廊间,苏珈珈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想起令人羞耻,不想又按耐不住。
完了啊!我可是个男的啊!要是被苏珈珈知道我做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梦,肯定会讨厌我的,我到底怎么想的啊!
玄苏感觉自己真是要疯了,心理暗示着自己,这只是个意外,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苏珈珈的肉体。理智和本能在疯狂的对殴着。
“玄苏!”
圆球飞滚而来,直击玄苏的后脑勺,受到重击的玄苏,头重脚轻的向前倾去,整个身子都被带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胖!虎!”
玄苏趴在地上,感觉到鼻子处的温热,手指贴在地面上收敛成拳。罪魁祸首却堂而皇之的蹲在玄苏的脑袋旁,高傲的舔了舔爪子。
“你竟敢把本大爷扔出去,这是对你的惩罚。”
玄苏没说话,慢慢爬起来,神情冷的吓人。见少年俊俏的脸上,爬了两道曲折的血痕,胖虎有点发虚。
“呃…本大爷也不是故意的……啊!”
还没反应过来,胖虎便被玄苏提起来朝着围墙扔出,直到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玄苏的火气才消了一点。
抹去两道温热的血,玄苏抬着头走到药圃坐下,静静地看着蓝蓝的天空。被胖虎这么一砸,他的意识似乎清明了一些。
既然想了,就不要否认,他必须得承认,他对苏珈珈有想法,这么多年,苏珈珈一直都在他身边,对玄苏来说,苏珈珈不是伙伴,也不是家人,而是一种信仰。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苏珈珈会离开自己,就算是生离死别,也一定是自己先死,所以玄苏一直过得很安然,只要有苏珈珈在,就算是末日,他也能过得舒坦。
玄苏曾经这样想过:就这样过好了,什么都不去管好了,就这样待在苏珈珈身边好了。
可随着时间的增长,玄苏发现自己开始变得贪心,他不再只满足于现状,他想和苏珈珈一直在一起,离开熙极国后,他们一路经历了很多,同时,也知道了很多。
就算是刻意不去管,玄苏也知道,苏珈珈有秘密,而且是一个有关于他的秘密。八年的陪伴,八年的细心呵护,说苏珈珈只是无意为之,玄苏自己也不会相信。
他一直怀疑苏珈珈是在通过自己,复活另一个人,可是他不愿去怀疑苏珈珈,也不愿去违背苏珈珈的意愿,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得了苏珈珈的八年,胜过人生百年。
可现在,玄苏动摇了,他也想为自己的感情争取一下,哪怕是将一切掀开,就问他一句:这么多年,有没有在乎过他?无关乎其他人,就只是他。
就算答案让人伤怀,但总归是一个圆满的句号。
想通了这些,玄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眉眼都舒展了。
不知不觉中,鼻头已褪去了热度,玄苏试探性的放下头,果然,血已经不再流了。头抬得太久,此时就有些发酸,玄苏扭了扭脖子,却发现药圃里草药焉了一大半。
静心感灵,地底的灵气已经快要枯竭,只余下一小团白色灵气在苦苦支撑着。玄苏又叹了一口气。
苏珈珈已经走了很久了,久到他快要忘了冰晶糖的味道。
“想国师了?”
突兀的声音在院口响起,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玄苏早就习惯了。
自打令狄与归箔走后,这宅子的门就没关过。
檀英托着一个锦盒款款而来,今日的她没有施任何粉黛,也没有刻意扬着嘴角,却无比自然大方。
将锦盒放在桌上,檀英的目光很柔和,失了所有的凌厉,与玄苏一起看着满院的残草。
“依你所求,我将它带来了。”
玄苏打开锦盒,便见瓷白的螺躺在里间,其实在感灵的时候,他就知道檀英来了,这强烈而又温和的白光,只有瓷摩螺的灵才有。
与上次所见有稍许不同,瓷摩螺里面的灵气呼之欲出,没有任何阻碍,大概是因为封印它的人不在了,所以封印也随之解除了。
玄苏眼神瞟向锦盒,虽然“药引”到手,却不知道怎么融灵,也只能等苏珈珈回来再说,在此之前,他自己也想好好端详一番,便问檀英道:“不介意在我这多放几天吧?”
后者没有多做言语,整顿衣裳起了身,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玄苏要留着瓷摩螺做什么,莲步微移就要离去。
见檀英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玄苏往廊角暗处看了一眼。檀英来时便藏于暗处,檀英走时,便与她一同离开。
玄苏不由有些伤神。
他想起了奏离记忆里那个暗卫,虽然从未听谁说出口,但玄苏看得出来,暗卫对檀英的情感并不比奏离的少。
五年的无声守护,甚至更长,护她所护,想她所想,没有丝毫的怨言,但檀英却不知道。这么深沉的一段情感,只让自己一人背负,让玄苏不得不钦佩这位暗卫。
这种陪伴,名为守护。
只是这世上的感情总是不圆满,玄苏为此长叹了一口气。
“玄苏!”
虎还未到,声音却响彻在耳旁,玄苏随手折了一棵长草,下一秒,草尖处便出现了一只胖爪。
“是英雄就别用这种阴谋诡计,跟本大爷光明正大的干一架。”
玄苏不理胖虎,一手晃着长草,眼睛却不离瓷摩螺。许是被他的视线所带,胖虎咦了一声。
很少听到胖虎会对什么感兴趣,玄苏有些好奇,投过视线后,只见后者竟然逃脱了长草的摆控,围在锦盒外转圈圈,赤金双目圆鼓鼓的盯着锦盒,仿佛在看一块肥大的肉。
玄苏心念一动,询问胖虎道:“你对这玩意有兴趣?”
胖虎抬头瞅了眼玄苏,灵性的耸了耸眉骨,又趴到玄苏身上嗅了嗅。玄苏茫然的看着胖虎,却没有打断它的动作。
片刻之后,圆滚的生物溜下玄苏的身子,大张手脚,覆盖着整个瓷摩螺,露出满足享受的表情。
“纯粹的天地灵气,舒坦~”
玄苏知道里面装的是灵气,但此刻他想让胖虎多说点,又不知道胖虎有没有被苏珈珈收买,只得循循善诱的问:
“这灵气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处?”
胖虎:“其实用处吧,不大,但是靠近会很舒坦。”
说完,脑袋瓜还往瓷摩螺上蹭了蹭。
玄苏看似无意的带了一句:“先天灵气和先天灵胎有关系吗?”
胖虎没做停顿:“当然有关系了,灵胎是由先天灵气直接孕育而成,像本大爷这种灵兽,虽然身躯不是,但经络里都是先天灵气。”
“普通人的话,还得把灵气转换成自己能够使用的,这种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玄苏继续问道:“那按你这么说,空间里岂不都是先天灵气?”
“灵气一产出就会被世间同化,一点也不纯粹。”
胖虎享受的表情上添了几分不耐烦,语气里也多了几丝烦躁。玄苏知道它是没耐心了,适时的夸它两句。
“突然发现你知道得还挺多的,这些事旁人都不知道。”
果然,听了玄苏的赞美,胖虎脸上的不悦就一扫而光,继而翘着鼻子,傲慢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本大爷是什么兽,那些个凡夫俗子接都没有接触过,自然无法理解。”
见胖虎心情好,玄苏看向瓷摩螺,趁机问道:“你看这里面的先天灵气,是不是与我同源?”
胖虎抬着眼皮瞄了一眼玄苏,答道:“当然,不然本大爷才不会跟着你个废呢。”
忍住想揍胖虎的冲动,玄苏继续:“可我并不是由灵气孕育的,这怎么说?”
胖虎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躺在瓷摩螺上,在玄苏期待的眼神里吐出:“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能感应到你身体里,属于先天灵气的那部分。”
这不跟没说一样嘛!
玄苏还想套出点信息来,却见胖虎懒懒的趴着,大有睡下的趋势,知道指望胖虎是不可能了,玄苏便放弃了再问下去的想法。
用不上它回答问题了,胖虎便没了价值,玄苏拎起这坨肥胖的生物,往冰冷的石桌上一丢,便潇洒的托着锦盒离开。
被丢下的胖虎在桌上滚了几个圈,又摔到了地上,大脑袋瓜磕得满目金星。迷糊中看到玄苏前行的身影,火冒三丈,一蹦一拐的追了上去。
回到房间的玄苏,左右盯着瓷摩螺看,苏珈珈不在,他又不会融灵,但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该拿这螺怎么办才好。
“小子,拿命来!”
下一刻,门被粗鲁的撞开,胖虎如闪电般冲击进来,不给玄苏反应的机会。后脑勺遭到重创的玄苏,迎着这股力道向前栽去,视线里,瓷摩螺越来越大……
我的脸!
玄苏想伸手去挡,手上的动作却不敌下坠的速度,只一瞬,瓷摩螺已近在咫尺,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玄苏心里充满了绝望。
然而,当皮肤与螺面接触的那一刹那,柔和的光产生在接触的那一点,照亮着整个房间,白色的光芒游离却不散离,若有若无的形成了一个圈,将玄苏与瓷摩螺包裹在其中。
里面的情形被白光遮盖,看不清晰,胖虎感觉自己闯下了大祸,收起了捣蛋的心思,一头猛扎进光圈,试图突破这包围,却被白光稳稳托住,然后缓缓放下。
不知道玄苏的状况,胖虎不敢轻举妄动,围着白光转了两圈,都没有发现破绽,但看这光芒并没有恶意,胖虎才稍稍松了下神经。
没有办法将玄苏带出来,胖虎也进不去,只得先守在白光周围,以免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