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狼谷。
无踪收到阿廖召唤,在半路遇见,商量之后返回叱狼谷将此事禀报四爷。
四爷难得露出忧虑之色,从高位缓缓踱步而下,“他们一个个都开始脱离我的掌控,先是晴安隐,已经开始长出獠牙反击,现在连这个不值一提的半妖都开始挡我的路,接下来还有仙界之人,一步一步走得不再平坦。”
一道幻影显出真身,温柔地轻抚四爷眉头,宽慰说:“您别忧心,晴满归身中百毒之蛊,法力、行动处处受限,晴安隐是很聪明,但无论智谋还是法力都远远不如我们,至于其他人我会尽快解决掉。”
“袖舞,”四爷抚摸着她的脸,愤恨又怜惜的说道:“你中的魔咒我居然没本事替你解除。”
连袖舞朗声一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开玩笑道:“您怎么变笨啦,解咒丹在那半妖的身体里,我吃了他不就可以了?”然而说出来的话确是如此阴寒。
四爷舒展一笑,“是啊,你越来越聪明了。”
“四爷,那属下这就去捉拿齐运。”阿廖说。
“他知道大难临头,或许会去找晴安隐,你要小心那帮驱魔师,更要警惕仙界的人。”
“是,四爷。”
无踪问道:“主人,需要一并铲除晴安隐吗?”
四爷没有说话,阿廖白了无踪一眼说:“你有那本事吗?晴安隐有难,晴满归必定出现,更何况四爷还要利用晴安隐来对付晴满归。”
无踪跪拜认错,“是,属下愚笨。”
“行了,你们去吧,注意见机行事。”
“是。”
“四爷,需要我做什么?”连袖舞问。
“你给我好好的待在魔界按兵不动,最近不许再来,等抓到齐运无踪会给你送去。”四爷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好,我知道了。”袖舞有点丧气。
人间。
安隐近来不再与驱魔长者他们同行,独自一人走访人间斩妖除魔,驱魔长者以为灵珠被安隐带在身上,而且这段日子完全吸收了身上的神力,法力大增,于是放心地随她去。
如今,安隐开始每收服一个妖魔,在与它们过招时学习其招数,物尽其用之后再收了它们。在太平闲暇时,安隐集中精力练习各色妖魔的诡谲而又狠毒的招数,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人要害同时将体内的力量悉数带出,达到自身法力的最高境界。
可是······一招猛虎掏心之后,安隐颓然又战兢地跌倒在地,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身子,脸色很苍白。她开始感到恐惧,原以为学习妖魔的招数没有什么大不了,招式虽狠,只要心善就一定可以驾驭,可是练了一段时间,发现并非如此,现在安隐每次使用这些招式,直击人要害时,她的心就变得坚硬凌厉。
安隐捂住思绪纷乱的头,好想把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她这么做是为了有能力保护娘亲和凡夫俗子,要面对魔界和叱狼谷的威胁她必须变得强大,而且只能靠自己。仙界不可能无时无刻守护着她,满归送的法宝除了护身的留给大家,其他的都得用足够的仙法来驾驭,而安隐不行,所以她根本没有什么保障。
安隐身心疲惫地走到小溪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发现自己的面容已经不如以前那么青春焕发,如今只剩满面愁容,她掬起一捧水想要将其洗净。
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丑八怪还是这么爱美啊!”
熟悉的场景,安隐笑了,看着水中的自己,发现脸上一扫忧愁,再次变得光彩起来。
只是这次齐运没有狼狈地倒挂着跌入水中,安隐也没有拿刀对着他。
齐运从树上翻了个跟头落地,见到安隐格外的开心。
安隐也是开心加意外,她说:“我还以为你从此就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了。”
“那你希望我回来吗?”齐运一激动就脱口而出。
安隐心口一动,脸上闪过羞涩之色,没有直接回答,随意问了几句:“你过得还好吗?魔界和叱狼谷有没有找你麻烦?”其实她知道齐运对魔界和叱狼谷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既然他们没有来找过她麻烦,更加不会去动齐运,更何况安隐偷偷地在齐运身上施了连结着对生命体的感知的法术,一旦齐运有生命危险,她就会有感应。
“我很好,”齐运一笑而过,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木质盒子,“安隐,我今天来是想送你个礼物。”
安隐很高兴地接过来,“谢谢,是什么呀?”
“等我走了你再看吧。”
安隐有些失落,虽然她明白齐运还是不跟她在一起比较安全。
“我想抱一下你可以吗?”齐运说得云淡风轻,内心却是百感交集,他顾不得安隐并不喜欢他,也不在乎自己的死皮赖脸,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齐运希望能满足自己。
安隐一惊,没有想到齐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变得紧张羞涩起来。
不等安隐答应,齐运便一步上前拥住了她,不管齐运以前如何的放纵不羁,如何的无礼顽劣,但在安隐面前一直收敛克制,从不冒犯她。可如今不一样,有些事情再不做就没有机会了,为了不给安隐图添烦恼,齐运已经将自己对她的爱深埋心底,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想靠近她,感受她的温存,就这么放肆一次吧。
安隐慢慢镇定下来,感受着齐运的气息,这种感觉一直以来都让她很安心,不管齐运有没有能力保护她,只要齐运在她身边,安隐就不会患得患失,就不需要胆战心惊。
安隐刚要伸手回抱住齐运,齐运突然放开了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远了。
齐运故作轻松的说:“好了,沾完你的仙气我要走了!”
安隐只是看着齐运,没有言语。
“丑丫头,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活着。”
“嗯,你也是。”
齐运嘿嘿一笑,摆摆手,慢慢淡出安隐的视线。
齐运走了,安隐心里一阵失落,仿佛心口缺了一块。她拿出齐运送她的礼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丹药和一行字:等换虚境的灵丹妙药。
“等换虚境。”安隐默念,不禁担心了起来,齐运是如何拿到这颗丹药的,这一定价值不菲,齐运是用的什么才换回来的?
“不行,一定要问清楚,他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傻事?”安隐这么想着立刻追了上去。
齐运刚走出安隐视线范围,正落寞着不知该去哪,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位身穿魔子衣着者忽然闪现在他面前,还没等齐运反应过来,来人一掌将他打晕。等安隐追上来,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
“齐运,你在哪?齐运!”安隐开始感到不安,想要通过法术感知齐运的存在,发现自己施的法术被破解了,一定不是齐运破的,那就只可能是别人,而这个人绝对是敌不是友,这么说齐运是被抓了。安隐得出这个结论后心急如焚,可是她猜不到是什么人要对付齐运,目的是什么?她一定要找到突破口,才能就齐运。
就在安隐苦思冥想之时,叱狼谷的人来了,阿廖和无踪带着手下来抓齐运。安隐立刻警惕起来。阿廖倒是疑惑了,四爷说过齐运会来找晴安隐,出发之前玄光镜中显示的景象也是如此,此时却不见齐运的踪迹。
他问道:“那个半妖在哪?”
安隐一听便有些明白了,反问道:“齐运究竟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把他交出来。”阿廖自然不会说出前因后果,这无疑会暴露连袖舞的身份,尽管安隐已经证实了,但毕竟没有证据,而如果她知道了齐运的事,那么连袖舞就会彻底被揭穿。
安隐心想看来不是叱狼谷抓走了齐运,难道是魔界的人?又或者······安隐将暗号发出去通知驱魔师们来增援。阿廖一声令下,下属们准备攻击安隐。
无踪一个手势止住他们,“不用,四爷猜晴安隐近来法力大增,我倒想试试增了几分。”无踪的幻影移形在三界还没有多少人能够比过,行动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当年潜伏在魔界得魔子相争,还杀死了连绝舜座下第一高手无影。
安隐只是取出一条红色发带,神情淡然。无踪猛地扑过来,却在半空中消失不见,安隐凝神感触,身体快速朝左侧闪避,无踪从背后擦着安隐的衣袖飞扑而过。他立稳脚跟转过身,扔下一片青衣布料,脸上充斥着好勇斗狠之色。再次冲袭而来,安隐甩动发带卷成一层层涟漪,由大到小由内而外将无踪的进攻速度阻缓,这样一来他就使不了幻影移形了,只能硬拼······
仙界。
再有几天,神峰将显出形态回归仙界,到时满归会被神姑送入神峰第十一层经受淬炼驱除体内的百毒之蛊。自从满归和晴空父女俩和好之后,满归便常常留在禁地由晴空教授仙法。她时不时地想偷跑入凡间去看安隐,可惜只成功过几次,其他的都被胡子叔给逮到。
正在练习的满归突感安隐在凡间的动向不寻常,似在与人交锋,还预感到他们住的村子上空漂浮着一股妖魔的气息。满归立刻拿起日月神箭奔出禁地。
“丫头,怎么了?”晴空问。
满归说:“安隐有难,我去救她!”
“叫上田致他们,自己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
晴空忧心忡忡,他担心安隐母女的处境,也担心满归的蛊毒,可他有太多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满归和云脉立刻召集田致、长啸、小朝和其他人。
“凡间有大动乱,你们跟我下去救人。”满归说。
一听她命令式的口气,田致就来气,板着脸说:“能让你这么上心肯定是晴安隐有难了,你倒是会打着守护人类的旗号公然徇私,还想利用我们这么多人陪你一起演一场姐妹情深的好戏。”
“是安隐有难没错,同时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在遭遇危机,我感受到的黑暗力量很强大,需要你们的帮助。”
田致倒是吃了一惊,满归说的很诚恳,一点没有顶撞的意思,完全不像她嚣张跋扈的个性。
满归催促道:“各位,时间很紧急,愿意去的就跟着我们,不愿意的我不勉强。”
小朝说:“我当然会去啦!”
云脉激田致,“害怕你就直说好了,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田致哼了一声。
满归不愿再拖一分一秒,立刻下凡,田致和长啸还有少许人在满归他们走后也跟着去了。
人间。
安隐和无踪的交锋安隐略胜一筹,无踪很不甘心,势必周旋到底,阿廖和手下们在一旁也不着急,只是悠闲的看着。
安隐突然感到不安,想到叱狼谷的人既然是来抓齐运的,又怎么会如此闲散地和自己周旋,他们一定派人去了村子搜寻,不过村子里有长胡子仙人设的结界,一般人是不可能破解的,那么去村子的一定是个厉害人物,会不会是······想到这,安隐一阵心慌,将发带结成一个圈,套向叱狼谷的人,然后立即向村子的方向赶去。无踪以迅猛的速度最先逃脱,去追赶安隐,阿廖不急不躁伸出尖利的爪子几下割断了发带。无踪追上安隐拦在她前面,后面的追兵也赶到,恰巧驱魔长者和徒弟们也接到信号来了,如此一来,双方势均力敌。
安隐说:“长者师傅,我觉得村子会有危险,您和大家掩护我离开好吗?”
驱魔长者相信安隐的判断,答应说:“好,自己多加小心。”
可是要想突出重围哪有那么容易,安隐总觉得叱狼谷又在策划一场阴谋,而她每次都身陷其中无法突破,她好恨这样的自己。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满归和云脉带着仙界众人赶到。
满归第一反应便是扫清安隐身边的障碍,来到她跟前,“安隐,你有没有受伤?”
安隐看到了希望,急切的说:“满归,你快带我去村子里,娘和大家有危险。”
“好,我这就去,那边更危险你留在这,让云脉保护你,我带其他人去救急。”
“不,你带我去,我很担心娘。”
“别担心,相信我,我一定好好保护蓉姨,不会让任何人受伤的。”其实满归真正的顾虑是怕自己万一蛊毒发作让安隐知道,才不让她去。
安隐只能答应,再拖下去局势会更加险峻。
满归、小朝、田致和长啸四人即刻赶去村子救援。
来到村前,结界完好,村子上空漂浮着幽幽的瘴气,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敌人。
“怎么会这样?”小朝疑惑道。
“难道是调虎离山?”长啸猜测。
田致说:“不对,怎么可能有人将调虎离山用的如此复杂?要想抓晴安隐,叱狼谷的四爷根本不必这么麻烦,现在仙界靠长胡子仙人夫妇坐镇,他们不可能随意离开,叱狼谷要想对付晴安隐单凭我们几个恐怕还不足为惧,又何须弄这一出?”
满归也同意田致的看法,叱狼谷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怕和仙界两败俱伤,魔界坐收渔翁之利。
突然,瘴气散开,半空中一个身影逐渐显现。果然不是调虎离山,众人都敛声屏气,看着那张狼皮面具越来越清晰。
“满归姐姐。”小朝的声音有点颤抖。
满归暗暗握住她的手,给予鼓励。
“怕什么,虽然赢不了,但也不会输,最差也不会被抓。”田致傲娇的说。
“就是。”长啸附和。
满归对田致刮目相看,不由赞许一句,“说得好!”其实她们两个很像,所以才相互排斥。
田致心里一震,嘴上却不吃这一套,“拜托你们到时好好配合我,别拖后腿。”
四人都准备好战斗,可四爷却偏偏不露声色。
长啸闲不住了,“到底打不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四爷似乎笑了,手上凝聚起一股力量,猛地往下一掷,覆盖住结界,结界开始收缩又膨胀,慢慢出现裂痕,如电闪雷鸣般,嘭的一声结界被摧毁了。听到声音,村民们都从屋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四爷一抬手,身后涌出许多妖魔鬼怪,然而他们并不是去袭击村民,而是直冲向满归他们四个。
“田致,你和我一起去保护村民,小朝、长啸你们对付这些家伙。”
“好!”
村民们此时已经乱作一团,没等满归和田致突出重围,四爷率先从人群中将林蓉抓了出来。
“蓉姨!”满归大喊,取出日月神弓,灵活地在手中旋转后生出一枝箭来对准四爷,“你想怎么样?”
四爷缓缓开口道:“我为你和晴安隐安排了一出戏,就看你们会不会照着演了。”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怎么可能成为你的跳梁小丑?”满归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很慌,她多次见识过四爷是如何将他们作为棋子摆弄的。
“那就试试吧。”四爷仍然不紧不慢的说。
满归连发好几箭想将四爷困住,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飞身上空救出林蓉。
“满归小心啊!”林蓉为她担心。
可是神箭绕着四爷飞旋,突破不了他周身的防线。面对面升浮在半空中,双方并未动手,各自在观察揣摩对方。
满归故意贬损四爷,“我看你才是跳梁小丑,在三界一次又一次地掀起风浪又如何,你终究不可能对付得了仙界和魔界。”
“是吗,我令魔界损失了十一魔子,也让仙界的天神你中了百毒之蛊,在一定程度上制衡了仙魔两界,如今的你们绝不敢轻举妄动我叱狼谷,害怕两败俱伤一方得利。”
满归继续嘴硬,“等我的毒解了,在神峰进修一年,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百毒之蛊并不是你的致命伤,晴安隐才是,只要她一天不跟你回仙界,我就有对付你的办法。”
“比如这次?我可不信你能屡出奇招,我看你是江郎才尽了,只会耍这些卑鄙的手段。”
“哈哈,”四爷居然爽朗一笑,“你的智慧比起晴安隐来可差远了,居然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想套我的话。”
“哈哈,”满归也学着他的样子,“我不用套话也能破解。”
“那就看着吧。”四爷的口吻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安隐、云脉和大家都匆匆赶来,安隐看到林蓉被抓,担忧的大喊:“娘!”
安隐、满归和云脉并肩作战,一齐与四爷展开交锋,其余的人同叱狼谷的妖魔们厮杀。
“你们小心啊。”林蓉的咽喉被四爷一只手掐住,微微一动便能掐断。
“娘!”安隐焦急万分,“你放了我娘,抓我好了。”
“可以啊。”四爷说。
“不行,他在骗你。”满归一把抓住安隐。
“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
“先把娘换回来再说。”安隐坚持。
“不行,我不会让你去的。”满归也坚持。
“满归你放开我!”
“隐儿你不要做傻事,听满归的。”林蓉说。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四爷说完收紧了手的力量,林蓉感到呼吸困难,脸部的经络显现出血色状来。
“不要,娘,住手啊!”安隐痛苦地喊道。
满归率先冲上前拿神箭划过四爷的手臂,想救下林蓉。
“小心别伤着娘!”安隐提醒道。
随即再次陷入交战。田致、长啸、小朝和驱魔师们本来已经击退叱狼谷的人了,谁知阿廖和无踪带着手下又赶来,双方再次纠缠着向四面八方打了起来。如此一来,满归、安隐和云脉的胜算更小了,合三人之力也只能达到四爷功力的八层,更何况还要照顾到林蓉,他们三人之间也是彼此照顾,就像被束住了手脚,施展不开。
“啊!”三人同时被四爷一掌打落,从半空中摔落在地。爬起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四爷突然开始主攻安隐,尽管满归和云脉一直保护着她,也难免受伤最多,安隐已经没有战斗力了,满归劝她不要再战了,好好休息一下。
没有了安隐这个顾虑,满归放开得多了,与云脉配合默契,虽然打败不了四爷,但从他手中救下林蓉也不是不可能。四爷只有一只手可以用来跟他们打斗,只要控制住他这只手,还是很有胜算的。云脉拿出一样仙界的法宝,紫檀木树干上流出的树脂,即黏体状琥珀,云脉带上特制手套,将粘液甩向四爷的手,加上有神箭做桎梏,试了几次终于把四爷的手黏上了。四爷一时逃脱不开,就施展法力通过粘液传导到到云脉身上,逼迫云脉自己将粘液断开。云脉顿时感到身体刺痛,满归立刻趁机去救林蓉。岂料四爷眼眸一转,一松手把林蓉扔进倒塌的房屋的砖瓦断木中。
“娘!”安隐根本无法直起身。
“蓉姨!”满归就快要抓住林蓉的手了,突然全身一僵,随即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从某一个点如涟漪一般迅速扩散至全身,就这样抓空,满归亲眼看着林蓉摔入破碎的砖瓦断木中。
“娘!”安隐撕心裂肺的大喊,林蓉身上没有任何法力,跟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从高空摔落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还是摔进破碎的砖瓦断木中,可以想见身上会被割破成什么样。安隐艰难地爬向林蓉摔落的地方。
“小满。”云脉知道满归的蛊毒又发作了,立刻断开粘液,扶住满归降落下地。
四爷安排的这出戏到此结束了,他一个手势召回了所有下属,转眼间叱狼谷的人消失不见。
“小满你怎么样?”云脉关心的问。
“云脉,不要声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安隐。”满归忍着痛楚,还好经受过那么多次的发作,她已经有一定的抵抗力了,只是每当此时施展不出法力,而且满归为了以防万一在安隐面前发作,她特意做过练习,尽量装得不动声色。
安隐已经努力爬到了林蓉身边,从砖瓦断木中找出了林蓉,“娘!”看见林蓉一身的破碎,伤口鲜血直流,已经晕了过去,安隐眼泪直流,心痛至极。
满归缓慢挪步到安隐和林蓉身边,忍住全身的剧痛,安慰安隐道:“别担心,我看看蓉姨的伤势,让我的伙伴给她治疗。”
满归刚想要伸手查看林蓉的伤势,安隐紧紧抱住林蓉,冷冷道:“别碰我娘。”
满归一惊,呆愣住,心里又空又冷又慌,等恢复过来立刻解释:“安隐,你误会我了,我很想救蓉姨的,是我没能抓住,是我没用,你打我骂我吧好不好?”
安隐苦笑一声,收起眼泪,想背起林蓉走,却站不稳,满归想帮忙可是全身疼痛也没有一点劲,驱魔师们立刻走过来帮安隐抱起林蓉。
“我们走。”安隐说。
满归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她不能说,此刻她明白了四爷这场戏演的是姐妹误会,她和安隐都乖乖的按他设计的来走。体内的蛊毒越发流窜的迅猛,加上大战一场,满归很快支撑不住,也晕了过去。
“小满!”
此时田致、长啸和小朝战斗完从不同地方赶了过来,一起将满归带回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