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挣扎着见完李恩厚在纽约的合伙人,然后又去参加了一个会议,回来时快中午了。
她先去客房,把门推了一条缝,看到郎天慎和衣躺在床上。
然后把门轻轻关上,坐在客房门外的沙发上。
忙碌了一上午,一坐下来,突然感觉倦意袭来。
她自己摸了一下额头,还是热,于是蜷缩在沙发里,忽而感觉自己在天上飞,忽而感觉自己在水里游,忽而又感觉自己舒服地倚靠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好暖,好舒适,就象小的时候,自己蜷缩成一团,象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妈妈怀中,妈妈总是哼着眠歌,声音轻轻柔柔的。
忽而,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但又近在耳畔:“病成这样,还要出去做事!”
她渐渐辨别出,这是郎天慎的声音,然后就明白了,这舒适的怀抱,是郎天慎的。
李森依偎在郎天慎的怀中,过了很久:“我们——是在恋爱吗?”
郎天慎紧紧抱住李森:"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纽约。片场。
《流年》的最后一个镜头在纽约的地铁里拍摄。
继承人郎天慎最终放弃了继承权,又恢复了小提琴家郎天慎的身份。
小提琴家郎天慎站在纽约的地铁通道里拉小提琴,他的面前是行色匆匆的人流,没有人为这美妙的音乐驻足,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长相俊美的小提琴手身上穿着的礼服是他前几天在CarnegieHall演出时穿的那套,当时,他的演奏会一票难求。
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手中的这把小提琴是价值200万欧元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材制是极品中的极品,琴身上的每一个镶花都是精雕细刻。
小提琴家郎天慎在地铁行色匆匆的人流中自我沉醉着,直到一曲终了,他看到有一个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小女孩有六七岁的样子,双眸明亮,于是他蹲下身子,望着小女孩的眼睛:"What’syourname?"
“Lison!”
“Iwouldliketoplaymyfavoritemusicforyou!”
然后,他架琴持弓,一曲克莱斯勒的“爱之喜悦”缓缓流出,在乐曲声中,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结束了。
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结束了,郎天慎走过去与导演拥抱告别,导演一脸笑意:“真没想到,你把人物的心理变化把握得这么好,你看你拍前半部时,那种凝重与沉郁就象是与生俱来的,挥之不去,等到拍到后半部,这个人彻底地放开,恢复了心灵的自由,我还担心你的表演中还会带着这种化不开的沉重与压抑感,没想到你突然演得这么洒脱与轻松,看来,你生来就是演戏的。”
郎天慎谦虚地一笑,然后一一地与摄像、剧务、场工拥抱告别,然后回身向来到拍摄现场观看他拍戏的粉丝挥手告别,然后转身上车。
刘冲也跟着上车了,一脸别有用心的笑意。
郎天慎边喝水边说:“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导演夸你把人物心理变化把握得好,我都听到了。”刘冲笑眯眯的说。
“嗯。”
“有原因的吧?”这句话就不怀好意了。
郎天慎却认认真真的回答:“嗯,是这样,我每天琢磨剧本,已经与我演的角色融为一体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还有其他原因吧?”这"其他"两个字是被加重了语气的。
“还有什么原因呢?”
刘冲耐心的启发:“你拍前半部时凝重而沉郁,拍到后来时那么轻松愉快,这中间的转折点是什么?”
已经提醒到这份儿上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是什么?”郎天慎装傻。
“自从你在我这里找到了李森管家的电话,之后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哦!原来你指的是这件事?演员要深入了解角色才能游刃有余的驾驭角色,通过那个管家我终于知道豪门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这对我的表演有很大的帮助!"郎天慎回答问题的态度认真诚恳,刘冲都被气笑了。
一计不成,刘冲又生一计:“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加那句台词,就是‘What’syourname’那句?本来剧本中是没有台词的,最后的镜头你在拉琴,那个小女孩在听,就结束了的。”
“我在地铁通道里拉小提琴,她是唯一的观众嘛,表示一下尊重。”
“为什么一定让那个小女孩叫Lison?我听说导演给她取了好几个名字,但你都不同意,一定坚持让她叫Lison。”
“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
“是因为喜欢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吧?”刘冲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闪耀着窥人隐私的兴奋之光。
“嗯,也可以这么说!”郎天慎坦然地说。
“发展到哪一步了?”刘冲更加兴奋。
“发展到地下情阶段了。”郎天慎也干脆摊开了说。
“地下?为什么是地下?这件事对我们有利呀,她是首富之女,这能吸引多少人的眼球呀!即使只是和她传出一些绯闻,也绝对对你的事业有帮助——"
郎天慎突然正色对刘冲说:“这件事情,我还没想好,还有一些问题,我正在想该怎么做,所以,你不可以对公司透露半个字,公司那边如果有什么动静,你必须告诉我,听到了吗?”
刘冲非常惊讶:“可是,你和公司签的合同中有这方面的条款:你如果有新恋情,不可以隐瞒公司。”
“我知道,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对公司透露这件事,我会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你明白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隐藏起来呢?"
"不要问为什么,你要做的,就是替我保密!"
郎天慎一脸的严肃,这震慑到了刘冲,刘冲频频点头:"我会的保密的!可这件事情,确实非同小可,因为,她毕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能保密多久?”
“不管多久,你这边也要替我保密,听清楚了?”
“可是,这真的很难!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记者的,粉丝的,甚至随便哪个路人的。你上次去冰岛拍广告时,在一个小酒馆里多喝了一杯酒都被拍下来放到网上,马上就有其他的演艺公司攻击你是酒鬼。你一举一动都有镜头跟着,你这样大的举动,能保密到什么时候?”
"哪怕一时也好,片刻也好,哪怕不在她身边,只是思念也好!"
橡树园。李森宅。
薛姐姐将早餐端上桌,李森一边翻书,一边端起牛奶,小口的喝着。
"今天有什么安排,森?"
"没有,今天我不出门!"眼睛一直盯在书上。
"还有,今天的饭菜还要准备那么多的肉菜吗?昨天和前天准备了那么多的烤肉、叉烧肉、牛排,结果你一口都没有吃!"
"但是今天还是要准备!"
"客房呢?还像昨天那样准备吗?"
"嗯!像昨天一样!"
"可是,昨天准备了大半天,昨晚并没有人来住,鲜花都蔫了,还要扔掉!"
"那就扔掉,今天换新的!"依然没抬头。
薛姐姐叹了口气,在李森的对面坐了下来,把李森面前的书拿走了,李森只好抬起头来。
"森,你为了等他,三天没出门了,他知道吗?"
"他是谁?"李森装傻。
"那个叫郎天慎的喜欢吃肉的人!"
李森做出惊奇的表情:"阿姐,你怎么这么聪明,连他喜欢吃肉都猜到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为了等他来,都不敢出门,还把客房里的摆设都换了一遍,这些他都知道吗?"
"不知道!"李森摇头。
"那么,他什么时候会来呢?"
"不知道!"依然摇头,"也许马上就会来,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正说着,就看到郎天慎拖着行李箱进来了,老熟人似的冲主仆二人点头打招呼,薛姐姐立刻也很自然的回了句:"你回来了!"就去厨房准备去了。
薛姐姐变脸之快让李森也惊讶。
而这边郎天慎熟门熟路地拎着行李箱上楼了,一会儿,看见他又空着手晃晃荡荡地下来了,来到李森身边,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嗯,不热了,你恢复得很快嘛!"
然后坐到餐桌旁,把李森的碗筷拿过来,开始吃饭。
李森目睹着这一切,表情极复杂。
郎天慎狼吞虎咽地吃着李森的早餐,嘴里嚼着肉,含含糊糊地问李森:“不问我从哪里来吗?你不是看到我的行李箱了?”
李森于是问:“你的戏拍完了?”
郎天慎又把李森的水拿过来,喝了一大口:“不问问我为什么来你这里吗?”
“是呀,等着听你解释呢!”
“我是来倒时差的!我回港城之后活动安排得很满,没有时间倒时差,所以,得提前倒好了再上飞机,我一会儿得睡觉了,我倒时差很慢的。”
“你要在我这里倒时差?”
“你的床很舒服,我上次睡过,是我睡过的最舒服的床。”
"床?"李森忙向厨房看了一眼,还好,其他佣人都不在,等她再转过头来时,发现郎天慎已经吃饱上楼去了。
薛姐姐端了烤肉过来,看到李森在对着郎天慎的背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