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阳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然后便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紧了紧手中的身体,便是直直向着洞口走出去。
但是完颜烈却是低声道:
“你……”
凤倾阳轻笑了一声,却是似答非答道:“你以为这是结束吗?仅仅是开始而已。”
脚步声慢慢离去,那幽深的溶洞之中便是慢慢消散了他最后的一声呢喃:
“完颜烈,我必将是要让你品尝一下那绝望的滋味。”
溶洞慢慢又是陷入了平静,完颜烈却是看着怀中的念长安显得异常平静的面容,便是轻声道:
“绝望的滋味啊……我早就已经品尝过了啊。”
“欢儿。”
晚歌抬起头,便是看见了在不远处对着他轻轻微笑的凤倾阳,她也忍不住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就像是所有的合欢一起盛开了那般灼目。
凤倾阳便是慢慢走过来,然后伸出手轻柔的拿去了她头发上那片花瓣,然后道:“你可是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吗?”
晚歌便是愣了一下,然后细细一想,却是还是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真的想不起来了,今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你啊。”他宠溺的看着她,然后便是轻柔道:“前几日你不是说想要去湖上游船吗?怎的,忘记了吗?”
晚歌便是红了面容,然后轻声道:“我到时真的想不起来了呢。”
“走吧。”凤倾阳便是执起了她的手,然后便是轻笑着道:“我可是有东西给你呢。”
晚歌不自觉的便是轻轻笑了出来,然后大声应了他一声,便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慢慢向着前面跑去了。
湖边的景色显得如此的曼妙,晚歌便是站在那水畔之处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那湖面之上倒映出的人影俨然是她曾经的那张美艳的人皮的面容。
但是这一张人皮便是也是杀死……不,那只是梦而已。
晚歌轻轻摇了摇头,忽略那奇怪不详的预感,便是转过头看向一旁一直含笑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凤倾阳,然后便是微微红了一下脸,便是觉得有些害羞。
她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然后轻声说:“不是游船吗?船在哪里啊?”
凤倾阳轻笑了一声,便是从一旁的树下掀开了那一片绿叶做的掩饰,然后轻声道:“船在这里。”
晚歌看着那支小小的船只,便是轻声问道:“独木船?”
凤倾阳便是轻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在这样的地方,还是坐在这样的船上才有美好之处那。”
晚歌却是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轻声道:“只要有你,做什么便都是极好的。”
凤倾阳闻言微怔了一下,然后便是摸了摸她的头顶,良久之后才是轻声道:“我也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就是日落黄昏之时了。晚歌便是看着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却是丝毫都担心,而是将手慢慢探入那显得有些凉的湖水之中,轻轻滑动着。
凤倾阳见状便是轻声问道:“你就什么都不担心吗?”
晚歌闻言便是抬起头看着他,然后问道:“担心些什么?”
凤倾阳便是有些语塞,然后他便是看见晚歌轻笑了一声,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便是轻声说道:“因为是你啊,所以我便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凤倾阳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瞬间便是柔软的一塌糊涂。他便是低下头轻笑几声,再抬起头之时,眸中便是那几乎满溢而出的柔情,那般醉人。
是了,他初见她之时,便是也是这般令人怦然心动的啊。
那如火般的舞衣在夜色灯光之下熊熊燃烧,她的舞蹈绝艳,像是燃烧一切一般炽热而夺目。但是那更加吸引人的,却是她的那一双眼睛,,却是与她的舞蹈截然不同的,像是冬天里面最冷的冰雪一般的温度。
就像是谁都无法进入她的世界一般,他便是在那一刻对她有了强烈的探索之欲的。
他想要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让她只为自己发光发热,为自己痴迷哭泣,然后他也是这么做了。
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一个人的欢儿。
“欢儿……”
凤倾阳便是轻轻抚过她的发髻,刚想说些什么,便是在那一刻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瞬间便是将那黑暗点亮。
晚歌怔怔的看着那萦绕在湖面之上的点点萤火,那荧光绿便是照应着湖水,反射出更加迷人的光彩。全世界都好像是陷入了这极其美丽的画面之中,如梦似幻。
他们乘坐的小船便是在湖上轻轻飘荡着,但是就这么猛然看去,便是好像一条闪烁着无数星光的银河。
“……真美。”
晚歌喃喃道,却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捧住那一片荧光,那小小的萤火虫在她的手中微微颤抖着,照亮了那一处浅浅的黑暗,也照亮了她的面容之上的那个柔和的笑容。
风在轻轻吹拂着,虫子在鸣叫着,鸟儿在歌唱着……一切的一切却是在那一瞬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对面的人,那样浅笑着看着自己。
晚歌怔怔的看着在那一片璀璨荧光之中浅浅微笑的凤倾阳,便是不能控制的扑了上去。那力道便是猛然将他扑倒了船板之上,发出一声极大的声响。
晚歌便是盯着他的眼睛,眼中便是悄然坠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凤倾阳感受到一滴清凉便是那样子轻轻坠入自己的眼中,他眨了眨眼,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就着她伏在身上的姿势用手抚上她的脑际,便是轻声道:“怎么又哭了呢?”
晚歌只是看着他,却是不说话,眸中便是又慢慢坠下了一滴眼泪。
凤倾阳慢慢抬起头,却是温柔而亲昵的吻去了她眼睛里面盈满的泪水,然后便是轻声道:“别哭了,疼的是我。”
“……倾阳。”
“欢儿。”
“恩?”
他轻轻搂住她的脖子,然后准确无误的印上了她的嘴唇,在唇齿纠缠之间,便是听见两人的轻言密语缓缓在荧光之中响起:
“欢儿,为我生个孩子好吗?”
“啊?在这?不行……唔!”
“……别说话。”
“……恩。”
小船依旧在湖面之上轻轻飘荡着,带着那像是落花纷纷一般的萤火,像是坠入了最深的幻梦之中。
“倾阳呢?”
晚歌轻轻问着一旁的侍女,手上还在不停的绣着那一个小小的“倾”字,她便是忽然之间又是想起了昨天晚上上演的一幕,便是立刻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只好低下头,用来掩饰着自己已经涨的通红的面容。
“今日有客登门上访,王爷便是去见他们了。”
“恩。”
晚歌便是继续低着绣着手上的字,心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充满了,发出满足而乐的笑声。
如果一辈子都是这样子下去就好了,晚歌轻轻的想着,树上的合欢花开得是那样的热烈,像是燃烧所有的生命力来绽放所有的一瞬灿烂。
她弯着嘴角,便是继续绣着,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中不知为何猛然一颤,那尖锐的针便是立刻猛然刺入了她的食指之中。
她痛呼一声,却是有着熟悉的不详之感慢慢袭上心头。
晚歌猛然站了起来,一旁的侍女便是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便是下意识的问道:
“晚歌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不对……不对!
她的眼睛里面不知为什么竟是隐隐出现了泪水,便是立刻就像是在哪里看见过这样子的画面一样,她不断向前奔跑着,眼前却是出现了层层的重影。
那梦中的画面是如此的真实,但是……不,也许那并不是什么梦境。
或许这里才是一个幻境,一个为了将她狩猎而成就的幻境。但是她却是依旧是不愿意醒来,这里是她朝思暮想的地方,即使她最后会是死在这里,她也是不会后悔的,只要……只要一直能和他在一起。
但是为什么连这样子微薄的心愿都不能成就她!
她拼命的向前跑着,胸口发出窒息一般的疼痛。
凤倾阳……凤倾阳!
你不准死!你不准死
但是当她赶到那里之时,却是看见了一副简直是让她绝望的画面:
他就这样躺在那血泊之中,白衣染血,带着触目惊心的颜色,就像是一只断翅了的鸟儿。他却是半仰着身子,不顾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却是揪紧了那面前绯衣女子的衣衫,然后极轻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
场景再现。
她几乎便是立刻就要晕过去,眼前的那片鲜红无限扩大着,最后将那一片洁白全部染红,变成了令人绝望的艳色。
为什么呢?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幸福了啊。
她怔怔的看着他渐渐失去生机的面容,那面上不再含着那温柔的微笑,眼里也不会再有那令人心动的宠溺,那双修长的手,也再也不会轻轻抚上她的脑袋,带着那令人心碎的温柔。
她的凤倾阳,又是再一次离开了她。
晚歌慢慢将他已经慢慢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那合欢花开得极艳,就像是燃尽所有的生命力,那般的灿烂。
她亲昵的贴在他的脸颊上,眸中温柔,像是昨夜那萤火满是的夜晚。那时的她心中满是幸福的味道,但是现在绝望却是像是海水一般将她慢慢没顶,再不复来。
“倾阳……”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生一个孩子吗?”
“那我就给你生一个。”
“……好不好啊?”
“……回答我啊倾阳。”
“点回答我啊凤倾阳!”
她的面上早已没有了那泪水,只是那眼中却是空洞极了,就像是灵魂已经跟随着他离去,只剩下了一个身躯,满是绝望。
“……没关系,我来陪你,好不好?”
“一起再去看合欢花开吧……”
她缓缓抽出凤倾阳尸体之上的匕首,然后便是望着那一树灿烂惨白的笑了一下,却是在那一瞬间便是直直朝着她自己的腹部刺去!
而在此时,一直守护在晚歌的身边的凤倾阳却是看见她发出微弱的哭泣声,他立刻便是凑了上去,然后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晚歌,晚歌?”
但是就是在这一个瞬间,凤倾阳猛然眯起了眼睛,他便是突然看见刚才还乖顺的躺在床上的晚歌突然便是坐了起来,然后就是猛然抽出了她绑在自己腿上的匕首狠狠的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晚歌”
风猛然刮了起来,便是请见树叶猛然撞击之声,花瓣落了满地,却像是谁在轻轻哭泣,落满了一地的泪水。
“主上,你没事吧?”
凤倾阳垂着手,有大滴的鲜血像是蜿蜒的溪流一般从他的手臂上缓缓淌下,他却是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床上又再次安然沉睡的晚歌,眸子深沉。
“主上,晚歌姑娘已经没事了。”
但是凤倾阳却是没有说什么话,半响,却是有一声冷语,惊下了片片花瓣:
“去查查,她究竟是谁?”
山洞里面一片安静,完颜烈便是只静静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像是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入他的眼。
“长安……”
然而就在这时,便是从那墙角之处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嘤咛声,完颜烈下意识的便是猛然转头向她看去。
却是见到那躺在了墙角之处的云瑶公主竟是捂着脑袋,然后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
完颜烈在看见她醒来的瞬间便是微微睁大了眼睛:风月古阵的威力他是知道的,想要过此者便是只有无畏者和意志坚定者,不然便是会受到那风月古阵的压迫,不是一辈子在梦靥之中徘徊,便是在它那巧妙的陷阱之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但是他却是不知道……还有一种人的存在。
云瑶茫然的睁开了眼睛,便是看见面前的一切显得朦胧而模糊,她捂着额头发出了一声极淡的轻哼声,然后便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