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栖木忍住心脏的痛意说着,他只感觉心脏那块快要不是自己的了,痛的撕心裂肺,似要将他撕碎了一般。
他自嘲道,南宫栖木,你自诩公子如玉,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
上官青芜只感觉自己三魂都在雾里行走,她这是在哪儿?她,又该要往何处去?
“青芜……”
“青芜……”
上官青芜惊愕,谁!是谁在叫她?
“你在哪里?”上官青芜对着有光晕的地方喊着。
“青芜……”那声音还在继续,有点像祈求,有点像母爱的传唤。上官青芜听着不知为何竟有一丝难受,于是寻音而去:
“你是谁?为何叫我?”
“青芜……”
上官青芜被那柔美又乞怜的声音所魅惑,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终于,近了,近了……
“你是谁?”上官青芜看着不远处因站于逆光处而看不清神情的女子,然后试探性的问道。
然而那女子却是久久的叹息。
“何故叹息?”上官青芜困惑的问道。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熟悉,她似在哪里见过她一般,这种柔情似水,这种梦幻如烟。
“他在唤你……”久久之后,那女子终于轻声说道。
“他?”谁?
“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你此生最爱的人!”
“孩子?最爱的人?”上官青芜彻底困惑了,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摸向腹中的那块,那儿分明一片平坦。
最爱的人?她上官青芜此生嗜杀如命,注定要与修罗地狱为伍,何曾来什么最爱的人?!
“我上官青芜此生无需朋友,无需孩子,更无需什么爱人!”上官青芜眼中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说道。
但不知何故,她的小腹这时却突然痛了一下,像真的如这个女子所说一般,那里仿佛真的住着一个细小的生命,而刚刚她的无情之语显然惹来了那个小家伙的无声抗议。
上官青芜突然打心底里感到一阵心虚。
然而那女子却开始逆着光向她走来,她一步一莲花,那越发清晰的绝色容颜之上写满了悲天悯人,上官青芜不由得一怔。
“你真的不需要吗?青芜,你摸着自己的心说,你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爱人,不需要孩子!”那女子声音突然转高,但却没有惹得上官青芜不快,反而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横生,但她说不出,也道不明!
她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里没有她惯用的手枪和短刀,只有一枚煞是精致的紫色玉佩,那里刻着一个小字:木。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被唤醒,她摸着自己发疼的心脏,眼泪不知为何突然就漱漱的下,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呢?还有,他们的孩子……
栖木……
那女子走近,然后抬起衣袖温柔的替上官青芜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然后温和的说道:
“青芜,别被一时的失望蒙蔽了心,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你!”
“他好像总是不够信任我!”上官青芜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苦恼,眼前的这个女子好像自带一种特别的魔力,会让你有一种特别想亲近的感觉。在她面前,上官青芜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
“傻丫头~”那女子听闻不由得轻笑着摸了摸上官青芜的脑袋,然后柔声道:
“他比你看到的更爱你,更在乎你,他舍不得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又怎么会不信任你呢?”
“他总是觉得我会离开他,在我爱他这件事上,他太过于不自信了。那个傻瓜,分明就是一块璞玉,我可是他的发掘人啊,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我想长命百岁,我想陪他到共生华发的那一天,可是,我多害怕我此生杀戮太重,配不上他!”
“傻丫头,爱一个人,有时候,不只是要用眼睛看的,耳朵听的,而是要看看你的心,有没有完全将他接纳到里面。他,是个苦命的孩子啊……”那女子说着的时候突然就湿润了眼眶。
“你、到底是谁?”上官青芜好奇,这女子约莫二八年华,而且生得甚是娇美动人,像极了江南的雨,朦朦胧胧,天生就自带一种亲和力。
“我是他的母妃……”那女子说着不由得笑了,但她眼中分明有泪花在闪动。
上官青芜听此煞是惊愕:
“你是雉妃?栖木的母妃?!”怎么这般年轻?!
不过惊愕过后很快上官青芜便有些了然了,古代女子本来就早熟,何况在栖木几岁的时候雉妃便已经香消玉损了,所以她的容貌自然也就停留在了二八年华。
多好的年纪,但却……
雉妃已经亡故多年了,但如今她却能出现在她的梦中,只怕是执念未消,而她的执念到底是南宫乾宇,还是栖木呢?
“皇上对你从未有一天忘记过。”上官青芜试探性的说道。
“他,我快要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雉妃神色有些惘然的说道。
“那栖木呢?这些年,他一直很想你,他总想着替你报仇,并且从未原谅过他的父皇。”
“那个傻孩子,所谓生死有命,一切强求不得,他又是何苦……”雉妃有些心疼的说道。
“你、不怪皇上吗?”上官青芜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若是她都不怪,那栖木就不该总活着自责与愧疚中,他当时那么小,那些沉重不该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怪?”雉妃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茫然,她在心里问自己,她可曾怪过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找不到要怪他的理由,可能爱有时候真的可以掩盖过恨吧!
“其实你真的比我要幸运得多!”最后,雉妃这样回答道。
“是!”在这个问题上,上官青芜保持着肯定的态度。
她确实要比雉妃幸运得多,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会陪着他共看以后每一天的夕阳西下和东升日落,会陪着他闲云野鹤或是江山如画,而她知道,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